第24章 瘆人的老頭
- 每次睜眼都是新的詭異
- SOSAY
- 2081字
- 2025-07-30 11:25:00
那冰麻的感覺正從土包里絲絲縷縷地透出,死死地吸附著她口袋里的鐵盒!
鑰匙埋在墳里?!
她一步步挪近那個小土包。
在離那土包還有兩步遠時,她看到土包旁邊樹根虬扎的地方,斜插著一樣東西!
是半把生銹的破柴刀!
這時,那冰冷的牽引感驟然增強!
口袋里的鐵盒像冰塊一樣壓著她!仿佛在尖叫!在催促!
許晚哆嗦著,彎腰,右手不受控制地攥住了那截破柴刀!
然后一把拔出柴刀,狠狠戳進土包里。
鏗!
刀尖碰到了硬物,不是石頭,是某種中空的、被腐蝕的金屬觸感,隔著泥土沉悶地傳來。
這大概就是秘密的所在了!
許晚心臟猛地一跳!
她一把扔掉了斷柴刀,跪在地上,雙手扒開那塊區域的泥土!
很快,一個小臂長、半尺寬的、已經銹得看不出原色的長方形鐵皮盒子漸漸露出了邊角。
不是什么鑰匙!而是個……銹蝕嚴重的鐵皮文件盒?
冰冷的牽引感瞬間消退。
口袋里那鐵盒的震動感也隨之消失,恢復了之前的死寂沉重。
剛才那尖銳的召喚,仿佛只是個指向位置的引子。
許晚盯著這個陌生的鐵盒子,滿腦子都是未知的謎團和疑惑。
她粗暴地撬開銹死的金屬搭扣,一股陳舊血腥氣的復雜怪味猛地沖了出來,嗆得她一陣劇烈咳嗽。
盒子里沒有鑰匙。
而是塞滿了泡爛發黑的舊報紙、票據、揉成一團的油紙、爛布頭……全是垃圾。
她煩躁地用手胡亂扒開這些腐朽的破紙爛布,指尖在一片滑膩的油紙包上猛地一頓——
那下面,沉甸甸地壓著一個東西!
硬邦邦的,冰手。
她摸索著用力把它拽出來。
是個黑黢黢的硬皮封面的舊筆記本?
不,借著昏黃得幾乎消失的夕陽余暉,她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
一個沉甸甸的、金屬鑄造的圓柱體容器!大約一拃長,比茶杯粗,通體覆蓋著墨綠色的厚實氧化銅銹。
容器頂端嚴絲合縫地焊接著一圈銅邊,封得死死的!
只在罐體表面,用極深的、非刀刻的力道,砸出一個深深凹陷的粗糙數字:17。
0017?!
老王的話如同冰錐鑿進太陽穴!
這數字…這銅罐…和二十多年前那懸案有關?!
銅罐冰冷入骨,那股帶著血腥氣、鐵銹氣的怪味正從罐身的縫隙里絲絲縷縷地滲出。
更深處,仿佛封著什么沉重黏滯的東西。
許晚雙手捧著這冰冷的銅罐,像捧著一塊剛從凍尸上挖下的金屬臟器。
就在這時——
吱呀……!
一聲刺耳無比的呻吟,猛地在院門口響起!
許晚全身汗毛倒豎,猛地抬頭!
院門那黑洞洞的門框里,一個人影倚在那里!
不是鬼影。
是個老頭!干瘦得像曬干的玉米桿子,裹著一件發白、打滿補丁的靛藍色布衣。
他的臉上布滿深刻的褶子,干癟的下巴上粘著幾根稀疏的灰白胡茬。
頭上纏著一圈同樣褪色的靛藍粗布,上面沾著草屑和泥點子。
他其中的一條腿似乎不太好,整個人斜倚在門框上,那雙渾濁的眼睛,沒有任何生氣,只直勾勾地盯著院子角落、跪在泥濘里抓著銅罐的許晚。
是老村長!
村里的老輩守林人。
許晚小時候只遠遠見過幾次,傳說他住在山那邊巡山。
他怎么會在這兒?
這眼神……不對!沒有絲毫活人的情緒!像兩口死水井!
“丫……頭……拾了……啥?”
老頭枯皺的嘴唇微微翕動,發出幾個沙啞的音節。
那聲音仿佛不是喉嚨里出來的,而是從胸腔深處那堆爛泥般的臟器里擠壓出來。
許晚像被毒蛇盯住的蛙,渾身的血液都凍僵了!
她死死攥著銅罐,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是老村長……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山…上…露……重……”
老村長嘴皮又動了一下,聲音更低啞粘滯,渾濁的眼睛緩慢地轉動著,目光從銅罐挪到許晚沾滿泥濘的臉上,“歸…俺……收……著吧……”
他干枯的手像一段嶙峋的樹根,慢吞吞地、極其艱難地抬起,顫抖著向前伸來,目標正是她緊抓著的銅罐。
那動作僵硬得如同腐朽的牽線木偶,但指尖的指向極其精準!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陰沉的索取意味。
不行!
這東西連著0017!連著血字!
絕對不能被拿走!
許晚頭皮炸開,幾乎是本能地、猛地向后蜷縮身體,雙手將冰冷的銅罐死死捂在胸前,沾滿泥濘的指甲幾乎要摳進那層厚厚的綠銹里!
“不!”
她喉嚨里擠出一聲干澀的哽咽。
老頭渾濁的眼睛瞇了一下,那里面似乎有一瞬間的、非人的怨毒飛快掠過,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他沒有再伸手,只是倚著門框,發出更沉重急促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嗬嗬喘息,仿佛剛才那簡單的動作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枯槁的身體在晚風里輕微搖擺,像隨時要折斷的朽木。
院子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荒草在愈來愈暗的天光里搖曳出濃重的陰影,投在兩人之間,如同扭曲的界限。
“咳…咳咳…”
許晚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再與那雙死水般渾濁的眼珠對視。
不能僵持在這里!
天馬上就要黑透了!
她用盡力氣支撐起還在發軟的膝蓋,一只手死死護住懷里的銅罐,另一只手撐著冰冷濕滑的地面,掙扎著想要站起。
左臂石膏沉重地墜著身體,動作異常笨拙艱難。
就在她半跪半起、重心不穩的瞬間——
“山…后…地…窖……”
倚在門框上的老村長,那低啞、粘滯的聲音又擠了出來,“……燈……在門后……”
他語速很慢,但每個字都吐得很清晰。
他渾濁的目光不再看許晚,也不看銅罐,而是緩慢地、不帶任何情緒地轉向了院子西側——那里被瘋長的荒草和坍塌的土坯雜物堆滿了。
許晚身體一僵,站起的動作停了下來。
地窖?燈?門后?
又是門后!
血字說的是鑰匙在門后。
血字指引她挖出了這個17銅罐,現在這詭異的老人又冒出“地窖”和“燈”?
這是什么意思?
混亂的線索纏成一團亂麻,每一個字都像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