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縣城
- 每日情報,長生仙族從農(nóng)戶開始
- 不吃海膽
- 2053字
- 2025-07-25 21:20:38
青石村的土路上,牛車吱呀作響。
陳縱駕著自家那輛略顯陳舊的老牛車,車上整齊地碼放著幾大捆艾草。
車轅旁,陳長安穿著王素梅連夜?jié){洗干凈的細麻衣裳,緊緊挨著父親坐著。
他懷里寶貝似的抱著那個靛藍色的新書袋,里面暫時只裝著娘親塞進去的一個溫?zé)岬拇置骘炞印?
“阿爹,縣里大不大?人多嗎?有賣糖人的嗎?”
陳長安一路上小嘴就沒停過,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城墻輪廓。
“大,人多,熱鬧得很?!?
陳縱笑著,用粗糙的大手護著兒子的小身子,防止牛車顛簸。
“糖人……看有沒有挑擔(dān)子的貨郎,咱們先去辦正事,賣艾草,給你買筆和紙。”
“嗯!”
牛車吱吱呀呀地駛進了威源縣的東門。
街道兩旁店鋪陸續(xù)卸下門板,早點攤子熱氣騰騰,吆喝聲、叫賣聲、車馬聲絡(luò)繹不絕。
從未見過如此景象的陳長安不禁抓住父親的衣角,又忍不住東張西望,看什么都新鮮。
陳縱熟門熟路地駕著牛車穿過幾條還算寬敞的街道,來到了縣城西市。
這里店鋪林立,藥鋪、布莊、雜貨鋪一應(yīng)俱全。
他徑直將車停在了“仁和堂”藥鋪的后門巷口。
“掌柜的,早??!”
陳縱跳下車,對著剛打開后門的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拱手招呼。
“喲,陳老弟來了!”
那管事姓李,顯然認識陳縱,目光落在他車上的艾草上,眼睛一亮。
“嗬,這艾草成色真不錯!桿粗葉厚,曬得透,味兒也正!”
“李管事好眼力?!?
陳縱笑著解開一捆,遞過去。
“都是挑向陽坡上的老艾,藥勁兒足,您驗驗?”
李管事接過,仔細捻了捻葉片,又湊近聞了聞,滿意地點頭:
“好貨!陳老弟,你這批艾草,能不能全給我們?nèi)屎吞茫俊?
“按上次說好的價,再加五成!”
他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一絲急切。
“最近天熱,蚊蟲鬧得兇,艾草緊俏得很,你這可是解了燃眉之急。”
陳縱心中了然,面上不露聲色,拱手道:“李管事爽快,那就多謝您照顧了!”
過秤、算賬、交割銀錢,一氣呵成。
幾大捆上好的干艾葉,換來了沉甸甸一小袋銅錢和幾塊碎銀子。
陳縱掂量著錢袋,心中踏實不少。
“阿爹,好多錢!”
陳長安一直扒著車轅,看著父親和那個伯伯說話,又看到父親拿到一個鼓鼓的小袋子,小聲驚嘆道。
“是啊,賣了艾草的錢。”
陳縱笑著把兒子抱下車,牽著他的小手道:“走,阿爹帶你去買你的筆和紙!”
牽著兒子穿過熙攘的街市,陳縱來到了縣城南門附近一條相對安靜些的巷子。
這里有幾家專門售賣文房四寶的鋪子。
他們走進其中一家門臉不大,但收拾得窗明幾凈的“翰墨齋”。
一進門,一股混合著墨香、紙張和木頭清漆的味道撲面而來。
柜臺后,一個穿著干凈青布長衫的老掌柜正在用雞毛撣子拂拭硯臺。
看到陳縱父子進來,尤其是看到陳長安怯生生又好奇地抱著個小書袋的模樣。
老掌柜臉上不禁露出溫和的笑意:“客官,需要點什么?”
“掌柜的,麻煩您,給小兒開蒙,買一套簡單的筆墨紙硯。”
“開蒙好??!”
老掌柜放下雞毛撣子,繞過柜臺。
“小公子幾歲了?”
“虛歲五歲?!?
“哦,剛開始,不必用太貴重的。”
老掌柜了然地點點頭,從柜臺下方拿出幾個木盒打開。
“筆呢,用這種‘小白云’羊毫筆就很好,筆鋒柔軟,適合初學(xué)執(zhí)筆的孩子,不易挫傷手腕,價錢也公道。”
他拿起一支筆桿光滑、筆頭圓潤的白色毛筆。
他又指著一方巴掌大小、質(zhì)地細膩的青石硯臺。
“硯臺用這方‘學(xué)生硯’,輕巧,墨池淺,好清洗。
墨錠用這種松煙墨,發(fā)墨快,墨色正,氣味也淡些,不熏人?!?
最后,他拿出一疊裁好的、泛著淡黃色的毛邊紙。
“紙嘛,初學(xué)描紅,用這種最便宜的毛邊紙就足夠,厚實,吸墨,耐寫?!?
陳縱仔細聽著,不時拿起老掌柜推薦的東西看看。
那“小白云”筆握在手里確實輕巧舒適,硯臺也趁手。
他看向兒子:“長安,過來摸摸看,喜歡哪個?”
陳長安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先碰了碰那柔軟的白色筆頭,又摸了摸光滑冰涼的硯臺,小臉上滿是新奇。
“阿爹,軟軟的!”
“那行,就這幾個吧?!?
“呵呵,小公子喜歡就好。”
老掌柜笑著,將選好的東西一一包好。
末了,還額外送了一小塊廉價的墨錠和幾支削好的細竹簽。
“初次開蒙,筆墨紙硯齊了,承惠,一共一百八十文?!?
陳縱爽快地付了錢,王素梅縫制的靛藍書袋終于派上了用場。
陳長安興奮地看著父親把筆墨紙硯小心地裝進他的小書袋里,然后寶貝似的重新抱在懷里。
小胸脯挺得高高的,仿佛已經(jīng)是個真正的“讀書郎”了。
買完文寶,陳縱并未立刻離開縣城。
他牽著兒子,又穿過了幾條街,來到了縣城東南角。
這里的氛圍與西市、南門都不同,更顯肅整開闊。
遠遠地,就能聽到整齊有力的呼喝聲傳來。
一座占地頗廣、青磚黑瓦的院落出現(xiàn)在眼前。
高大的門楣上掛著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長威武館”。
門前立著兩尊石獅,顯得威風(fēng)凜凜。
朱漆大門敞開著,隱約可見里面寬敞的練武場上,幾十個穿著統(tǒng)一灰色短打的少年正隨著教頭的口令,一板一眼地練習(xí)著基礎(chǔ)拳架。
動作整齊劃一,呼喝聲震得空氣都嗡嗡作響。
陳長安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小身子下意識地往父親身后縮了縮,抱著書袋的手更緊了。
陳縱則停下腳步,站在街對面,目光沉靜地觀察著。
“阿爹,他們在喊什么?”
陳長安小聲問,眼睛卻忍不住往那敞開的門里瞟。
“在練功夫?!?
陳縱低聲回答,眼神專注地掃過武館的布局,以及站在場邊負手而立,目光如電的幾個教頭模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