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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林府

牛車晃晃悠悠地停在了自家小院門前。

陳長平跳下車,推開院門,臉上努力擠出笑容:“娘!長安!”

“長平!”

王素梅從灶房迎出來,臉上帶著期盼已久的笑容,目光習慣性地在兒子臉上身上掃過。

雖然兒子盡力掩飾,但那份強撐的精神氣,還是讓王素梅心頭微微一緊。

“哥哥!”

陳長安也從小板凳上蹦下來,撲向哥哥。

“哎!”陳長平一把抱起弟弟,掂了掂,“又沉了!”

王素梅走近,手指輕輕拂過他手肘還沒完全消退的淤青,眉頭微蹙:

“這……練功也太狠了些……快進屋,娘給你燉了雞湯,溫著呢。”

陳縱拴好牛,走進來接過話頭:“練功哪有不辛苦的?這點苦算啥,是吧兒子?”

陳長平抱著弟弟,對上父親寬慰的眼神,點了點頭:“嗯!娘,我沒事,就是……就是練得多點。”

“這孩子......別站著了,快坐下吃飯?!?

飯桌上,王素梅不停地給兒子夾菜。

陳長平也都乖乖吃完,看起來胃口似乎不錯。

但王素梅總感覺今天的陳長平怪怪的。

“長平。”王素梅放下筷子,聲音輕柔帶著關切,“是不是……武館里有什么事?還是遭人欺負了?”

陳長平動作一頓,連忙搖頭,嘴里塞著食物含糊道:“沒……沒有的事,娘,我挺好的?!?

陳縱看在眼里,知道妻子起了疑心。

他放下碗,替長平開口解釋道:“素梅,別瞎琢磨,長平是個要強的,這不快??剂寺?,心里有點惦記,正常,歇兩天就緩過來了。”

又頓了頓,目光轉向兒子,開口寬慰道:“長平,爹知道你能吃苦,但該歇的時候就得歇,要講究個張弛有度,繃得太緊反倒容易傷身。”

“多吃點,好好睡兩天,養足了精神,爹自有法子幫你調理?!?

王素梅聽丈夫說得在理,又見兒子點頭應和,便也不再追問,只是又給兒子添了勺湯:“聽你爹的,多吃多睡?!?

飯后,陳長安纏著哥哥要學新拳法。

陳長平只好打起精神,在院子里教弟弟幾個簡單的動作,氣氛總算活絡了些。

陳縱則是起身走到墻角,拿起那個熟悉的藤編小背簍,又抽出一把柴刀。

“當家的,你這是……”

王素梅剛收拾完碗筷出來,看到丈夫這副要出門的打扮,又看看外面已升得老高的日頭,有些詫異。

“哦,去后山轉轉?!?

陳縱語氣盡量顯得隨意,一邊將麻繩盤好塞進背簍。

“今兒個天氣好,山里露水散得差不多了,正好去碰碰運氣?!?

“現在?”

王素梅蹙起眉,走到院門口看了看天色。

“這都啥時辰了?有啥要緊事非得這會兒去?”

“沒啥要緊的。”

陳縱笑了笑,目光掃過院子里繃著小臉比劃動作的兒子,壓低聲音對妻子道:

“我尋思著,長平這次回來,身子骨看著是比上次結實了些,但氣血耗得也厲害,光靠家里這點雞湯臘肉,怕是補得慢?!?

他拍了拍背簍,開口解釋道:“我去山里尋摸尋摸,看能不能找到點上年份的老藥,像山參、黃精之類的,弄回來給長平燉點藥膳,補補氣血,比光喝雞湯強?!?

王素梅一聽是為了給兒子進補,又見丈夫說得頭頭是道。

雖然依舊擔心安全,但反對的話便有些說不出口了。

她嘆了口氣,囑咐道:“那你可得千萬當心!別往太深太陡的地方去,看著點腳下,那老林子里的枯枝爛葉底下,說不定就藏著窟窿……”

“帶了帶了,放心!”

陳縱拍拍腰間的口袋,又朝院子里喊了一聲:“長平,長安,爹上山去給你們找點山貨!在家聽娘的話!”

“爹!您小心點!”

陳長平停下動作,看著父親走出院門的背影,心中莫名地安心了一些。

陳長安則揮著小拳頭:“爹!抓只兔子回來!”

“哈哈,看運氣!”

陳縱的笑聲傳來,身影已消失在村道拐角。

......

日頭正烈,但山間還算是涼快。

陳縱步履輕快,沿著熟悉的山徑向上攀登。

他沒去尋常獵戶常去的野兔坡、野豬溝,而是朝著一處不遠的小山丘走去。

他出門找藥并非一時興起。

一來是想用有老藥的藥膳作玉液的掩護,二來也是今天刷新的情報正好是與藥材有關。

陳縱心神一動,銅鏡上的情報緩緩浮現。

【林府舊址,后園假山東北角處,一株五十年赤須參藏于石縫內,藥性渾厚溫和,乃是固本培元之上品?!?

只是看著情報上的“林府”,陳縱的眉頭微皺。

林家,數十年前曾是威源縣排得上號的富戶,家眷奴仆無數。

然而就在三十年前,林家滿門數十口一夜之間盡數被殺,血染門庭,成了轟動一時的無頭血案。

自那以后,偌大的林府宅院便迅速敗落荒廢。

官府草草結案,傳言四起。

有說是仇殺,有說是山匪,更有說是林家得罪了鬼神遭了報應。

久而久之,這片依山而建,占地頗廣的宅邸廢墟,便成了附近村民避之不及的禁地。

就連平日打柴采藥都繞著走,生怕沾染上晦氣。

陳縱越靠近林府舊址,山路就越發崎嶇難行,古木參天,遮天蔽日,連日光都變得稀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氣息,四周異常寂靜,連鳥鳴都稀少了許多,偶有山風吹過林梢的嗚咽,也顯得格外幽森。

走了莫約半刻鐘,陳縱終于瞧見一片斷壁殘垣。

他走近一看,高大的院墻早已坍塌大半,爬滿了深綠色的藤蔓。

朱漆剝落殆盡的巨大門樓歪斜著,僅存的一扇門板上布滿了蟲蛀,門楣上的匾額搖搖欲墜,依稀可見“林府”二字。

陳縱側身從坍塌的圍墻豁口鉆了進去。

只是院內更是荒涼破敗。

整個回廊只剩幾根朽爛的柱子,鋪地的青石板被野草頂得七零八落。

根據情報指引,他穿過前院,繞過幾處早已傾頹的房舍,徑直朝著后園走去。

昔日繁華的后園現在假山石傾,亭榭坍塌,池塘干涸見底,長滿了半人高的蒿草。

假山群就在后園深處,怪石嶙峋,錯落堆疊,雖然大部分都覆滿了青苔和藤蔓,但大體的輪廓還在。

“東北角……”

陳縱心中默念,目光鎖定幾塊巨大的太湖石。

它們相互倚靠,形成一個天然的凹陷縫隙。

他撥開垂落的藤蔓,小心翼翼地鉆入其中。

縫隙深處幽暗潮濕,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土腥氣。

他蹲下身,抽出柴刀,小心地撥開雜草,眼見沒有蛇蟲,陳縱才上手。

一番尋找,才終于在那石縫最深處,找到一株青翠的七葉植株。

拔掉周圍的雜草,露出枝葉底下約莫小指粗細,表皮油潤的紅褐色參體。

陳縱心頭一喜,雙手并用,一點點刨開周圍的泥土,盡量不傷到任何一條須根。

不一會兒,一根頂端分叉出五條細長的須根,每條須根都飽滿堅韌,色澤深紅的赤須參就被刨了出來。

只是就在陳縱剛把赤須參拿在手上時,忽然刮起一陣陰風,吹過殘破窗欞的空洞,發出“嗚嗚”的怪響。

陳縱只覺一股莫名的寒意,毫無征兆地順著脊椎骨猛地竄了上來。

他只感覺像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陳縱猛地回頭!

身后,只有荒蕪的庭院、倒塌的假山、搖曳的蒿草……空無一人。

陽光艱難地穿過濃密的樹冠,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那些光斑在風中晃動,如同鬼影幢幢。

死寂!

除了風聲和草木的沙沙聲,什么聲音都沒有。

可那股被窺視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更加粘稠。

陳縱的心臟砰砰直跳,手心不由沁出冷汗。

“這里不會真有臟東西吧?”

他強壓下心頭的驚悸,也顧不上仔細清理須根上的泥土了,迅速脫下外衫,將其胡亂包裹好,塞進背簍。

“此地不宜久留!”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驅使著他背上背簍,握緊柴刀,轉身就走,步履急促。

穿過傾頹的廳堂,鉆出坍塌的圍墻,重新踏上進山時的小徑。

直到一口氣跑出老遠,徹底遠離了那片死氣沉沉的宅邸。

重新沐浴在日光下,那種窺視的感覺才消失不見。

陳縱喘著粗氣,回頭望了一眼林府的方向,心有余悸。

“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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