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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死了只是肉塊

腦袋里仿佛有數千根針在扎。

姜祈生猛然驚醒,抬手捂住自己的臉,呼出一口氣。

原來是夢!

身體很重,各處的關節異常僵硬,起身時她幾乎要以為自己身上還背著另一個人。

房間里的老式掛鐘顯示時間剛過八點。她朝著窗外看去,果然沒有陽光,灰蒙蒙的霧氣籠罩著一切。

“韓璐?”

姜祈生隱隱約約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下意識伸手去推身側,卻推了個空。感受著那冰涼的被褥,她的心像一塊石頭沉到了胃里。

“難不成昨晚真出事了?該死,怎么睡得這么熟?”

想到昨夜無比真實的夢境,她立刻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去找羅玉堂。

韓璐一旦出事,就證明同在一個房間的她也被盯上了。

“嘎吱——”

還沒來得及動手,門自己開了。

“你醒了?”

竟然是韓璐。

她手里拎著兩個早餐袋,像只清晨的麻雀,嘰嘰喳喳:“昨晚睡得怎么樣?”

姜祈生一怔,緊繃的神經驟然松懈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反應有些過激。

她不動聲色地調整呼吸,暗自平復著胸腔里翻涌的不安,沒好氣地說道:“一晚上噩夢。”

“不應該啊,睡眠質量這么好,怎么會做噩夢?”韓璐向她投來看珍稀動物的眼神:“我頭兩回下副本,連覺都不敢睡,最近才好一些。”

“很久沒有睡那么死了……”姜祈生開玩笑道:“說不定你是催眠藥成精呢?睡你旁邊就這樣。”

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么,異常地困……

明明在副本外她經常失眠,晚上只要有一丁點聲音就會被吵醒。

韓璐臉唰一下就紅了,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

姜祈生見狀,懷疑地看向她:“怎么,被我說中了?難道你真是安眠藥成精?”

“不是,哎……我剛想說什么來著?”韓璐氣鼓鼓地跺了跺腳,像只炸毛的貓咪,“都怪你打岔。”

“怎么這也賴我?”姜祈生莞爾一笑。

“我真有正事!”韓璐沒再和她插科打諢,指尖不自覺地絞著裙擺,過了好半天才壓低聲音道:

“外面好像死人了!”

姜祈生收了笑容,問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被塞在樓下大廳的管風琴銅管里。”韓璐用手比劃了個塞入的動作,“這會兒估計去吃早飯的人都看見了。”

“實在是太惡心了,我有點反胃,就想著要不帶回來吃。等一會兒再下去仔細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姜祈生沒什么反應,一邊聽她說,一邊挑她手里的早飯,選了個喜歡的面包上嘴。

“那是我的早飯!”

“不太好吃,還是讓我替你吃了吧。”

一夜之間,兩人的關系似乎拉進了不少,建立起一種詭異的友誼。

“所以尸體怎么會在大廳?”

她推開韓璐想要搶回面包的手。

昨夜大家明明是同一時間進入的房間,就算真出了事,也不應該在大廳。

“我怎么知道。”韓璐就拉著人往外走,“走走走,現在就去看尸體。”

反正早飯也被她吃了。

不是,我還沒吃完……

姜祈生胡亂咽下嘴里的面包。

死者她們都不陌生,正是昨晚上和她們發生口角的美人痣。

大廳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血液在地板上鋪成一片暗紅色的湖泊,幾乎覆蓋了整個中央區域。

姜祈生小心翼翼避開那些痕跡。

這出血量不正常,簡直像是把人體內的每一滴血都榨了出來。

女人的頭顱被粗暴地塞進大廳正中央那臺古老管風琴的銅管里,蒼白的臉從金屬管道中凸出。

她的嘴大張著,凝固成一個極度驚恐的表情。雙腿不翼而飛,沒有任何利器切割的痕跡,撕裂的傷口邊緣掛著碎肉,像被猛獸撕咬過。

這純粹是靠難以想象的力量完成的暴行。

“唔——”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姜祈生還是被這一幕惡心到了,一個沒忍住,跑到角落狂吐起來。

“都差點忘了你是新人。”韓璐站在一邊幸災樂禍,“不過你的心理素質已經算好的了,多進幾次副本就習慣了。”

姜祈生抹了抹嘴,直起身子說道:“你看周圍,似乎有腐蝕過的痕跡。”

四周的墻壁上果然有許多約三四米長的拖痕,上面沾染了一種黏膩的液體,在雪白的墻面上呈現出焦黑的印記。

“看來這是一種力大無窮,能夠在墻壁上攀爬,渾身帶有腐蝕性液體,還喜歡鮮血的怪物。”韓璐歪著頭總結。

不僅如此,殺死她的詭異估計對音樂有著強烈的憎惡,不然不會特意將人塞進管風琴里。

“為什么是她?”

姜祈生盯著門口零星散落的血液,顯然此人死時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命運。”

羅玉堂不知從哪里冒出來,身邊跟著臉色陰沉的唐刀男。

“不是他,也會是你,或者是我,誰知道呢?”

齊辛冷哼一聲:“只不過是觸犯了死亡條件,何必說得這么好聽。”

羅玉堂瞥了他一眼,懶得多費口舌。

情商這個東西,腦子被肌肉填滿的人怎么可能有。

“你倆從哪過來的?”韓璐罵道。

這兩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冷不丁開口,差點把她和姜祈生嚇個半死。

“怎么,擔心我?”羅玉堂講話輕佻,用手指了指樓上,“放心,只是去檢查了一圈。”

姜祈生驚異地看了兩人一眼。

“別誤會,他這人就喜歡這樣。”韓璐嫌棄地解釋,她對這種說話方式已經完全免疫了,“不看尸體?還是說你們對死亡條件已經有所猜測了?”

“該看的已經看過了,至于死亡線索……”

“全都沒有充足的證據。”齊辛插嘴。

詭異殺人也是講邏輯的。

隨機抽取雖然確實存在,但概率很小。一個人的死亡是無法印證boss的殺人手法以及觸發死亡的條件的。

在副本里,人命是最廉價也最昂貴的試錯成本。

姜祈生厭惡死亡。

尤其是那些與自己產生微妙聯系的死亡。

管風琴中那張扭曲的臉,仿佛某種不詳的預兆,讓她恍惚間窺見了自己可能走向的結局。

她突然伸手,死死攥住尸體的手臂,猛地發力一拽。

那具尸體如同與管風琴融為一體,紋絲未動。

“你瘋了?”

韓璐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繼續嘗試。

“這你也敢亂碰?”

姜祈生沒有掙扎,卻也沒有松手。

她的聲音異常平靜:“沒有人應該以這種方式死去。”

即使是死刑犯,尚且能得一個痛快。

畢竟是個女孩,羅玉堂想。

他拍了拍姜祈生的肩膀,安慰道:“活著的才是人,死了的只是肉塊。犯不著可憐死物,畢竟我們也不可能把尸體帶出去。”

“哪天我死了,也一樣不用收尸,就地燒了。”

齊辛說出的話像是一盆冷水讓他們四人全都靜默了片刻。

姜祈生深呼一口氣,翻涌的情緒逐漸冷卻,理智占據上風。

只是個陌生人罷了,更何況還是個想要害她的陌生人。

之前雖然也覺得這地方瘆人,卻沒有這種死亡迫在眉睫的危機感。

“好了,別傷春悲秋了,正事要緊。”羅玉堂說。

最后看了一眼尸體,姜祈生將美人痣死前的模樣深深印刻在腦海中,暗自發誓絕不會像她那樣,扭曲著迎接一個不是自己選擇的結局。

哪怕是死,她也要自己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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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走廊盡頭,羅玉堂用手叩門,發出三聲輕響。

門環上的浮雕突然轉動,發出“咔噠”一聲。

“請進。”

聲音從屏風后傳來。

一個女子端坐在鏡前,一襲白紗長裙,裙擺如花瓣般鋪展。

姜祈生原以為自己會見到一位陰郁的哥特美人,像莫蒂西亞那樣——瘦削、蒼白,帶著病態瘋狂的優雅。

沒想到這位準新娘簡直正常到可怕。

瑪莎或許是整座古堡里唯一稱得上“活著”的東西。

“昨夜古堡來了十一位客人,你們一定是其中四位。”

像所有少女那樣,她輕盈地從梳妝臺前跳了起來,藍眼睛閃閃發亮,像是一對舉世罕見的寶石。

“我正為婚禮細節發愁呢。”她提著裙擺逐步逼近,一頭金色卷發如同玩偶一般,“雖然要嫁給一位……特別的先生,但我還是希望保留一些人類的婚禮習俗。”

“人類的習俗?”羅玉堂揚眉淺笑,用看狗都深情的眼神注視著女孩。

“恕我冒昧,我還以為您是位高貴的精靈小姐,畢竟……您的容顏簡直可以和月亮媲美。”

甜言蜜語果然對任何年紀的女孩都奏效。

“客人真是會說話,不過很遺憾,我確實是個普通人類。”瑪莎輕笑,“殿下的第十六任新娘,倒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精靈。”

“抱歉,您是說,十六任?!”

羅玉堂溫和的面具出現一絲裂縫。

“事實上,我是殿下的第二十四任新娘。”

瑪莎對這些一無所知的訪客似乎格外耐心。

“您難道不感到憤怒?”姜祈生問。

她不相信有女人會對丈夫的背叛不感到介意。畢竟她媽媽李沐晴得知姜晨出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他大打出手。

“憤怒?”瑪莎口中重復著這個詞,指尖輕輕撫過瓶中鳶尾深紫色的花瓣,“為什么要憤怒呢?”

說這話時,瑪莎語氣里的疑惑壓過了其他情緒,似乎是真心實意這么覺得。

她搖了搖頭,不愿意再繼續:“還是談談我的婚禮吧。我是個人類新娘,就該遵循人類的傳統。”

她狡黠一笑,輕描淡寫間給四人拋出了一個難題:

“假如你們不能為我找到四件幸運物,那么我是不會自愿出席婚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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