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59

我一把按住程琳的手，把她往后拽。

“等等！”我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的，“先看清再按。”

屏幕忽然黑了，緊接著重新亮起，跳出一行白字：

【繼承者測試，第二階段】

我和程琳同時愣住。

“測試？”程琳喃喃，“什么意思？”

揚聲器里傳來新的聲音，這次不是李教授，而是一個機械合成的女聲：

“歡迎參與程思危博士的‘繼承者’實驗。按鈕為雙向指令：按下，觸發應力轉移；不按，維持原震級。請選擇。”

我腦子轟的一聲——原來按鈕根本不是“取消”，而是“加碼”！

程琳臉色慘白：“爺爺……在拿我們做實驗？”

我盯著屏幕，忽然注意到角落有個小攝像頭，紅燈一閃一閃。

“他在看。”我低聲說，“或者說，他一直在看。”

揚聲器繼續：

“倒計時繼續，00:03:30。”

我深吸一口氣，把程琳拉到身后，對著攝像頭開口：

“程博士，如果你還活著，聽我說。我不按，也不讓你得逞。”

屏幕忽然跳出一個視頻窗口——畫面里，一個白發老人坐在輪椅上，背景是滿墻的地震波形圖。

程思危。

活的。

他開口，聲音沙啞卻清晰：

“孩子，你終于來了。”

我渾身血液凝固。

程琳更是直接跪了下去，眼淚砸在地板上。

程思危繼續說：

“我沒死，只是假死。當年我發現了0.01赫茲的秘密，卻被李教授和某些人聯手封殺。他們逼我‘自殺’，我干脆將計就計。按鈕不是我設下的陷阱，而是對他們的審判。”

他頓了頓，目光透過屏幕，像能穿透四十年：

“李教授剛才說，他在‘釋放應力’，其實是拖延時間，等按鈕按下，把責任推給你們。現在，選擇權在你們。”

我喉嚨發緊：“如果我們不按呢？”

程思危微笑：“三分鐘后，原震級6.8，北郊斷層破裂，學校首當其沖。但李教授會安然無恙。”

程琳抬頭，淚眼通紅：“那按呢？”

程思危回答：“按鈕按下，應力轉移，震級降至2.1，但李教授將因‘干預失敗’被追責，真相大白。”

我腦子飛速運轉，忽然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可能：

“如果按鈕本身就是假的，無論按不按，結果都一樣呢？”

程思危沉默兩秒，笑了：

“聰明。按鈕是假的，真正的指令在你們的決定里。”

屏幕一閃，倒計時變為：

【00:01:00】

程思危的聲音最后一次響起：

“選擇吧，繼承者。”

我轉頭看程琳，她臉上淚痕未干，眼神卻堅定。

我深吸一口氣，對著攝像頭開口：

“我們不按。”

屏幕驟然黑屏，緊接著跳出一行綠字：

【測試通過，繼承者確認：冷劍鋒、程琳】

地下室的燈全部熄滅，然后重新亮起。

門自動打開，李教授站在門口，臉色灰敗，手里舉著的手銬“咔噠”一聲掉在地上。

程思危的聲音最后一次回蕩：

“游戲結束，真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