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細胞登場

那些巖石告訴我們的不僅僅是地球的年齡，它們還告訴我們，地球年輕時大氣里充滿了有毒的化學物質。這并不是生命安家落戶的友好環境，所以數億年來，地球上全無生跡。

那時的地球就像一口巨大的、冒著泡的湯鍋，化學物質在里面隨機生成、消失，或與其他化學物質發生反應。海床上的火山口冒著熱氣，天空中電閃雷鳴，給化學物質互相撞擊、發生反應提供所需的能量。當時的地球仿佛一支巨大的試管被架在火上烤，里面盛滿了化學物質和氣體，還閃著電火花。不知怎的，所有隨機的化學反應竟然孕育出了第一個生命體！此時應有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甚至我們應該起立鼓掌。但可惜的是，當時無人在場見證這一切。

科學家們認為，這一事件大約發生在42.8億年前04。不過這第一個生命并不像你我這樣復雜，甚至跟你養的倉鼠都沒法比。它是一種單細胞生物，我們稱之為細菌。它會吸入不少營養物質（樣子跟你的老師喝咖啡差不多），分裂產生細菌寶寶。科學家還給它起了名字——LUCA（盧卡）。LUCA是“最早的共同祖先”（Last Universal Common Ancestor）的意思，當然，盡管這名字看著像意大利人的名字，但它可不是意大利細菌！你可以把LUCA看作地球上所有生命的曾曾曾曾（此處省略無數個“曾”）祖父。

所有生命都來自一個細胞，這個觀點可能讓你的腦袋里充滿問號（就像做代數題時一樣）。我們知道，人類只占地球上所有生物的萬分之一05。我們身邊大多數生物都是植物和細菌。然而，身為萬分之一的人類竟然毀滅了地球上83%的野生動物和近半數的植物……不太妙。人類是這么聰明的一種生物，不應該驕傲自大。

在試圖解釋生命的第一顆小火花是如何出現時，科學家們面臨巨大的困難，因為組成這個生命的化學物質非常脆弱。它們不喜歡高溫（想想你煮雞蛋時的情形——雞蛋“面目全非”了）、酸性環境，甚至連氧氣也不喜歡。最后這一點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因為人們經常將氧氣視為生命存活必不可少的東西。對人類來說是這樣，我們有氧氣才能……比如說，呼吸。不過，氧氣本身毒性也不小。總之，想要解釋生命是如何成功排除萬難的，我們得借助一則童話故事了。

如果你沒有讀過《金發姑娘和三只熊》，我可以給你簡單介紹一下故事梗概。一天，一個長著漂亮的金色頭發的可愛小姑娘在森林里閑逛。她決定趁三只熊出門做自己的“熊事”的時候，闖入它們的房子里——沒禮貌！她走進去坐在它們的椅子上，看看電視劇，吃點它們的粥，再躺到它們的床上睡一覺……膽子可真不小啊！不過她嘗試的一些東西并不怎么適合自己。比如，她嘗的第一份粥太燙了，第二份太涼了，第三份才剛剛好。她睡的床也是一樣，一張太大，一張太小，第三張才剛剛好。

現在，我們回到年輕的地球上來。經過了漫長的時間，地球上的環境才變得“剛剛好”。萬事俱備，最終演化出所有生命的那個細胞出現了。LUCA閃亮登場，準備把這份剛剛好的“粥”一掃而空。LUCA還能自我復制，不過，它每次復制的時候，都會出一些小差錯——這一點很重要，這意味著復制產生的有些細胞會稍有不同，于是產生了不同的物種。這些細胞中，有的生存能力、自我復制能力更強，也就是我們熟知的“適者生存”，也就是生物進化的過程。

大約5.41億年前，地球上絕大多數的動物種類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出現了。這個“時間窗口”持續開放了2000萬—2500萬年（我知道，這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不過從萬物歷史的角度來說，這段時間幾乎轉瞬即逝），這段時期被稱為“寒武紀生命大爆發”。

從LUCA到我們人類，生命經歷了非常非常漫長的旅程。人類是地球上的初來乍到者。如果想要理解人類出現在地球上的歷史有多長，有一個非常好的方法，就是把整個地球歷史比作一天的24小時。這樣對比，你會發現當我們人類滿懷著對禮物的興奮、對蛋糕的期待，來到地球這個大派對的時候，距離午夜只有17秒了。呃！我一輩子都是這樣，什么樂子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