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丟丟重視也是重視。
黎野笑笑，并不介意對方把他當工具人。
他當然想虎軀一震就引得各方倒吸涼氣，搶著把自己收為關門弟子，各式各樣的資源不要錢地送過來。
但這不現實。
自己底子算不上好，金手指才來半天，所展示的那些能力夠不上免費培養的門檻。
話說回來，當個具有激勵作用的清潔工也不賴，要是這幫小子因為我練得更起勁......
那就爽了。
黎野瞇著眼。
總覺得這個班的所有學員變成了綠油油的韭菜，他可以一茬又一茬的收割，不對，是通過他們努力打拳爆出發光小球，從而撿屬性。
他不知道李凌志或整個八極武館的標準，不知道什么樣的天才程度才能引起他們重視，但現在穩健發育不會錯。
有今天展露天賦的基礎在，可以很好解釋日后的很多東西。
他不打算藏拙。
藏著掖著有什么用，能解決老姐的治療費用嗎，能馬上搞定自己練武所需的資源嗎，藏著藏著，藏到天下無敵然后為姐報仇？
那也太蠢了。
指不定報仇的時候，老姐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
“很好，不算懦夫，起碼有點斗志。”
李凌志將眾人眼神納入眼底，神色滿意：“現在正式教你們八極拳。”
這教練有幾把刷子。
黎野有些佩服，短短十來分鐘，便讓一群情緒容易波動的學員端正態度，聽到教拳的時候也不激動，反倒很認真地看著聽著。
“八極拳是短打拳法，講究崩撼突擊，硬開硬打；招式簡潔實用，發力迅猛；以剛猛暴烈、貼身近戰著稱。”
“今天，我們先學八極拳小架，也就是基礎入門套路。”
“我演示一遍，注意我動作，所有人記得跟練。”
話落，李凌志雙腳震地，沉胯坐馬。
“起勢，八極兩儀樁，雙臂如抱山，五指微張，氣息下沉。”
為了讓學員們更好學習，他的動作不快，且每個動作都帶著講解：“撐錘——直拳發力，配合震腳；迎面掌——劈掌攻擊對方面門；挑打頂肘——上挑破防，接頂心肘.....”
學員們注視著李凌志的招式與講解，將所有動作記在心底，身體也跟著練習，對于學武來說，邊學邊練一向是最有效的方法。
李凌志動作很慢，每個招式甚至要打上兩遍，一遍正面一遍側面，明明身上帶傷，可打拳時依舊生龍活虎。
不一會的功夫，他抱拳歸位。
“按照剛才的招式，全都打一遍！”李凌志沉聲開口：“先求動作準確，再求發力剛猛。”
黎野也跟著練習。
現在地墊上沒汗，更沒發光小球，沒到他清潔的時候，更何況李凌志都親口說他算半個學員，能學一點是一點。
面板上的武學那一欄，還是孤零零的全民基礎拳。
還沒學會呢，想加點都不行。
但他總覺得這拳法不難，李凌志說的沒錯，全民基礎拳不愧帶著基礎兩字，八極拳小架里的不少招式，都可以由基礎拳變化而來。
就很簡單。
但，這幫學員們好像就不咋行。
“出拳發力不對，沉墜勁，要雙腳抓地身體下沉，重心穩如磐石。”
“寸勁要爆發，跟你們學生拳一樣，短距離突然發力，配合呼氣......哼，哈！”
“十字勁，力從腳起......”
“......”
李凌志在巡視。
他目光掃過所有人的動作，時不時伸手指點糾正，拳法不能瞎練，招式錯誤極易傷身，但這幫學員的悟性參差不齊，有人錯了一兩招，有人每一招都在錯。
他背身皺眉，看著也在練拳的黎野，突然嘆了口氣。
黎野的動作很標準。
標準到他有些嫌棄其他學員。
以前學武講究多，一看心性二看資質三看錢財，現在好了，花錢就是大爺，教室里練得最好的分明是黎野，就連李凌志都有點服氣這家伙的天賦。
但，沒辦法，這家伙沒交錢。
反觀那些個交了錢的學員，全民基礎拳打得不好也就算了，如今學八極拳小架的時候，也看不出什么悟性。
嘖，還得給他們示范。
他再次轉身，面向眾學員喊道：“停下，陸勝出列。”
“到！”
陸勝踏出隊列。
“過來，轉身。”李凌志命令：“對著他們，然后打一遍拳，還記得我剛才說的吧，你十字勁不對，注意橫向與縱向合力。”
說完，他抬頭，卻瞥見好幾個憋笑的家伙。
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知道他們在笑什么，無非是覺得陸勝因動作不標準而被點名出糗。
“笑什么？”他氣不打一處來：“我讓陸勝出列，并非他動作最爛，而是因為他比你們所有人打得好，一個比一個爛，還他媽的有臉笑？”
那幾個學生崽子笑不出來了。
陸勝的胸膛抬起來了，不為別的，就倆字——
驕傲！
“所有人聽令，馬步撐掌調整呼吸，站兩儀樁，準備看陸勝示范！”李凌志罵罵咧咧：“娘的，下次再嬉皮笑臉，別他媽練拳了，過來跟老子練實戰。”
剛才教導拳法的和聲和氣，差點讓學員們忘記李凌志暴躁的脾氣。
這下無人說話，注意力全在動作，生怕教練點名。
“黎野！”李凌志又喊。
“到！”
這大概要遭重了吧......學員們心想著，忽然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有點不忍心看。
陸勝是他們里面練得最好的，反觀黎野卻沒被糾正過一次，除了全練錯，沒其他合理解釋。
一個正確示范，一個錯誤示范，這么想的話也非常合理。
“你過來，側著面對他們。”李凌志招手：“剛才怎么打的，現在就怎么打，動作很標準，沒問題。”
“誒？”
陸勝愣了：“教練，你不是說我練得最好嗎？”
“我看著他們，所以說你比他們練得好，但黎野在我背后，他不算。”李凌志笑了：“咋了？不服氣？”
“嗯。”陸勝點頭：“確實不服氣！”
“你們呢？”
李凌志再看向其他懵逼的學員們。
“不服！”
陸勝這么說都沒事，眾人想都沒想，聲音都帶著情緒。
他們的不服發自內心。
總覺得剛才心底的善心給狗了，分明前一秒還擔心他會不會遭重呢，結果下一刻對方就打了他們的臉。
雖然不是黎野主動。
但教練借他來打臉，四舍五入也約等于黎野打他們臉。
“不服就他媽對了。”李凌志笑了：“有一點忘記說了，過來跟老子練武，把你們那小綿羊的性子收一收，學武，就要有脾氣，懂了嗎？”
“懂了！”
“那，你們現在有沒有脾氣？”李凌志大聲問。
“太有了！”眾人又喊。
“不錯，不錯。”現在的李凌志似乎特別高興，他轉頭看向黎野：“來，嘲諷他們一下。”
“算了吧。”黎野搖搖頭：“教練，都是同學，其實他們也挺厲害的，包括陸勝這小子在內，都是千里出四的人才。”
陸勝：“？”
“老子聽說過千里挑一，萬里挑一，還有什么十年一出的天才，什么時候來了個千里挑四？”李凌志皺眉，顯然不大滿意：“說的什么玩意？”
黎野沒說話。
學員們也不說話，突然不怪黎野了。
他人似乎還挺好的。
“報告教練！”陸勝突然開口：“四個二百五湊一起就是一千，他罵我們二百五。”
“報告教練！”黎野也開口：“我旁邊這個二百五很有自知之明。”
“報告教練！”陸勝不服：“我對面那些二百五現在還沒聽懂。”
“報告教練。”黎野又說：“我剛才說錯話了，他們可能不是一般的二百五，應該是有點蠢的二百五。”
李凌志：“......”
陸勝似乎斗志上來了，還想斗嘴：“報告教練......”
“報告你媽啊！”
嘭——
嘭——
李凌志給了陸勝和黎野一人一拳：“滾去示范，示范完滾去練拳，一人打十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