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蕭蕭趴在自家院中的石桌上，面前擺著五團光暈：紅、藍、黃、綠、紫，像五顆小太陽在打轉。她小手一揮，把紅色和藍色光暈往中間湊，兩團光一碰，嗤地冒出白煙，四周的空氣騰地熱起來。

可除了這點動靜，啥也沒發生。“不對……”她抓了抓頭發。

第二天一早，教室門被推開時，一股白氣先涌了進來。緊接著，熱浪跟著卷進來，靠窗的同學趕緊推開窗戶，卻見霧氣里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地挪進來。

直到那身影撞上講臺，霧氣才慢慢散了。蕭蕭站在那兒，頭發濕成一綹一綹的，貼在臉上，裙子下擺還在滴水，卻梗著脖子，右手比出個斜向上的手勢——那是她從話本里看來的“邪眼王”招牌動作。

陳凡扭頭，看見蕭蕭腳邊的地板卻冒著熱氣，像剛潑過開水。講臺上的老師默默掏出個巴掌大的玉牌，往墻的窟窿上一貼。

教室角落的鐵箱嗡地啟動，冷氣順著管道漫出來。“回座位去。”

老師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從儲物戒里摸出條粗布毛巾，扔了過去，“擦擦，別弄濕了課本。”

“謝老師！”蕭蕭接住毛巾，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轉身往座位跑。經過陳凡身邊時，腳下一滑，差點摔個跟頭。

“你那霧是怎么弄的？”陳凡伸手扶了她一把，鼻尖聞到股焦糊味——她的發梢被燒卷了幾縷。

蕭蕭猛地捂住胸口，往后蹦了半步，臉紅得像熟透的果子：“你想干嘛？色狼！變態！蘿莉控！”

“小時候你光屁股追我跑的時候，怎么不說這個？”陳凡挑眉。周圍的女生頓時炸開了鍋，嘰嘰喳喳的笑聲差點掀翻屋頂。

蕭蕭的臉更紅了，抓起桌上的鉛筆盒就往他身上砸：“滾啊！小時候是小時候！”她心里頭卻在罵自己——怎么忘了這茬！“長大了就得有長大了的樣子，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陳凡接住鉛筆盒，見她眼睛都快瞪圓了，悻悻地回了座位。上課鈴剛響，老師就點開了墻上的投影石。光幕亮起，映出無數流動的星云。“每個人覺醒時，都會進入一片星域。”

老師的指尖在光幕上一點，立刻分成幾種，“純色的是元素系，螺旋狀的多為精神系，還有武器型、植物型……”她劃動光幕，星云開始移動，速度慢得像蝸牛：“星域一般都是自己選擇自己看重的人，很少數星域懶著選擇，當然也有逃避，對了補充一下，特殊星域看顏色形狀分別不出，唯一區分就是他有獨特的吸引力以及對其他星域的壓制力。”

“通常有五個星域供選擇，形態不同，對應的異能就不同。”

“記住，外人叫我們異能者，不過咱們自己得稱星域者。”

老師關掉投影，目光掃過全班，“陳凡，上來。”陳凡走到講臺中央，抬手召出不停在空間中閃爍的星云。光點盤旋飛舞，在他掌心凝成一團朦朧的光。

“仔細感受里面的東西。”老師的聲音沉了沉。陳凡閉上眼。星云里傳來細微的拉扯感，像有幾根無形的線捆著光點。

他順著那感覺探進去，摸到七道橫亙在星云中央的屏障，泛著暗沉的光。“那是星域鎖。”

老師的聲音穿透他的感知，“對應著七重心域，每打開一重，異能就會進階。有的人可能天生聰慧，在很早時候就開啟7個。”

“當然并不是越早開啟越多代表你的以后，畢竟這玩意我就沒見過有誰開啟不了7個的。”

老師拿起水壺擰開蓋子昂頭灌了一口。“星域鎖對應著你技能領悟的上限，技能可以一直靠自己能力領悟進化替換原來的技能。”

她頓了頓，讓陳凡收回異能：“根據記載，千萬年前，異能者得靠秘籍才能學新技能，走火入魔的十有八九。”

“直到百萬年前天道跟新了體系，隨后又在十萬年前天道突然進升才保存了星域體系自至現在——星域會自己教你最適合的技能，危險系數降了七成。”

“接下來的時間，你們自己感悟星域，找到發力的竅門。”

“切記一切更循著自己星域來修煉，就比如你想修煉身法什么的都能在星域中領悟獨數于你自己的身法，不過會站一個心域位置。擬態訓練低等學府不支持，等你們24歲以內練氣大圓滿就能成功晉級中等學府。”

教室里頓時熱鬧起來。有人急著召出星云，光點卻散了一地；有人捏著訣半天，額頭都冒汗了，也沒弄出半點動靜。

蕭蕭倒是快，紅光大盛，凝成個拳頭大的火球，藍光暈轉，裹出團水球，一拋一接玩得不亦樂乎。

陳凡盯著自己的手心，試著將銀白星云往指尖聚。光點慢慢凝成根細針，他心里一動，念頭剛起，細針突然消失，下一秒竟出現在三米外的窗臺上，窗臺上攻擊命中的地方被消除一部分。

“成了！”他差點喊出聲。一上午過去，不少人掌握了異能的基礎用法。蕭蕭已經能用火球點燃紙片，用水球澆滅；還有個男生召出的土黃色星域，能在桌面上堆出個小土坡。

大家湊在一起，用異能玩起了游戲——有人用風系吹起紙團當炮彈，有人用土系筑起小堡壘，鬧得像開了鍋。

下午的修煉課在操場進行。老師搬來一排排蒲團，讓孩子們盤膝坐下，教他們吐納的法門。

“六歲的孩子，心性不定，在家修煉多半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老師一邊巡視，一邊給坐歪的孩子擺正姿勢，“等你們淬體二重，靈智心性等提升，能沉下心了，再回家自己練。”

夕陽西下時，老師給每個人發了個布包。陳凡打開一看，里面是幾塊灰褐色的礦石，還有一小瓶粘稠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草木香。

“這是淬體散和靈液，回家摻在水里喝，能加快修煉速度。”

到家時，母親正在廚房忙活。灶臺上擺著個黑陶大爐，爐身上刻滿了細密的紋路，正咕嘟咕嘟地響。

父親蹲在爐邊，往里面添著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有帶著尖刺的獸骨，有泛著藍光的草根。

“回來啦？”林安然接過他手里的布包，往爐里扔了塊礦石，“正好，今晚燉了青鱗蛇的肉，配著你的淬體散，效果加倍。”

陳凡看著那尊爐子，突然想起老師說的“賽博丹爐”。這名字聽著古怪，可爐身紋路流轉時，竟和他的星云有種莫名的呼應。

夜色漸深，他躺在床上，指尖還殘留著星云的涼意。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像一片縮小的星空。

他知道，從今天起，修煉不再是父親口中的故事，而是每天都要啃的硬骨頭。但他不怕。畢竟，能在六歲就摸到別人一輩子都碰不到的門檻，這點苦，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