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蟋蟀啼鳴。
陳凡盤膝靜坐,氣息沿經脈流轉,忽然,周身空氣波動起伏。他左手緩緩抬起,指尖劃破虛空,一道暗紫色旋渦在掌心旋動,邊緣吞吐著細碎的空間碎片。
“空間之門。”
他低語一聲,意識沉入旋渦。隔壁房門的位置,空氣驟然扭曲,另一道旋渦憑空浮現。陳凡探手,穿過掌心旋渦,指尖竟從房門處的旋渦中穿出,觸到了冰涼的門板。
旋渦消散,房門上的手臂虛影化作光粒崩解,他的手仍在原位。
“果然如前世記載,空間之力,玄妙無匹。”
陳凡再次開啟空間之門,抓起橡皮擲入左側旋渦。他閉目感知,數息后,右側墻面裂開新的旋渦,橡皮裹挾著破空聲飛出,砸在桌面。
他起身,將空間之門擴至丈許高,邁步踏入。門在身后閉合后,原本漆黑的環境瞬間被純白吞噬,不見天地,如同混沌未開般的虛無。
陳凡俯身,指尖按在腳下的白色平面。心念動,平面如水流般隆起,隨他手勢化作山巒、峽谷、湖泊。他抬手劃開一道裂隙,門外景象透入——正是自家小區的俯瞰圖。意識鎖定樓下花壇,裂隙便在花壇旁展開,他探首張望,確認方位后縮身退回。
躺回床榻,陳凡嘴角噙著笑意睡去。
晨光透窗時,陳凡睜眼,昨夜的探索仍在腦海中翻涌。他再次開啟空間之門,沉入純白空間。指尖連點,群山拔地而起,湖海奔涌成瀑,正待塑形,門外傳來母親的聲音。
“凡兒,早飯買來了!”
陳凡意識鎖定客廳的餐桌旁,一道旋渦突然在母親身后張開。母親驚得一顫,油條從指間滑落,她猛地轉身,見陳凡從旋渦中探出頭,才撫著胸口呼氣。
“你這孩子!”她拍了拍胸口,“嚇死媽媽了!”
陳凡笑著邁步走出,旋渦在身后閉合:“媽,我在試空間能力呢。以后想去哪,開門就到。”
母親拉過他的手,指尖摩擦著他的手腕:“能力再厲害也不能亂來,媽經不起嚇。”
“知道了。”陳凡點頭,幫母親撿起油條,“我就是覺得好玩,想多試試。”
他關上門,洗漱完畢,揣著熱騰騰的豆漿出門。腳步踩在石板路上,腦中仍在推演空間之門的戰術——短途突襲、遠程傳送、甚至包裹物體進行空間跳躍。
校長辦公室內。
校長弓著背,將一份名單遞上:“領導,這是本屆覺醒者名單。”
主位上的男人指尖夾著煙,目光掃過名單,猛地停在“陳凡空間系”字樣上,煙灰掉落:“好,很好。我市已多年未曾在星域大賽中,拔得頭籌,這孩子,未來我要定了。”
他抬眼,煙灰缸里的火星驟然熄滅:“進入高等學府前,我要他達到預期高度。若是不成,你這校長之位,便不必坐了。”
話音未落,男人身影已在原地淡去,唯余空氣中的煙草味。
校長抹了把冷汗,抓起電話:“通知所有老師,立刻開會,主題只有一個——培養陳凡。”
此時的陳凡正穿過街角,書包帶在肩上輕輕晃動,對即將到來的“特殊待遇”一無所知。
五年很快過去。
訓練場上,陳凡一拳轟出,拳風撕裂空氣,將沙袋砸得嵌入墻壁。他氣息沉凝,周身縈繞著淡青色光暈——淬體四重的氣息已穩固。五年來,學校為他以及同學們定制的訓練計劃從未間斷:負重穿越空間裂隙鍛煉精準度,在高壓艙內開啟微型空間門提升控制力,唯獨沒有進行與模擬機對戰磨練實戰技巧。
這天,班主任走進教室,將一塊銀灰色手表拍在講臺上:“從今天起,各班分組備戰班級排位賽。五人一組,每組選出最強者代表班級出戰,對了有每個隊伍有兩年的磨合期。”
手表屏幕亮起,顯示著班級成員列表,“現在班長叫幾個人去我辦公室抬箱子發手表。”
下課鈴剛響,蕭蕭已撲到陳凡桌前,指節叩著桌面:“陳凡,組隊!”
陳凡抬腕,屏幕上彈出“蕭蕭請求添加隊友”的提示,他指尖劃過屏幕通過申請,喉間溢出一聲輕嗤:“組隊可以,別拖后腿。”
蕭蕭打了個響指:“放心!”
片刻后,兩道身影走近。林蘇背著長劍,劍鞘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她抬手按在陳凡的手表上:“林蘇,劍星域者,九玄劍。”
葉青推了推眼鏡,指尖在表盤輕點,完成組隊申請:“葉青,靈能星域者,擅長能量類。”
四人對視一眼,目光落在空位上。
教學樓頂,柳煙如站在護欄邊,雙腿微微發顫。身后鐵門“吱呀”轉動,她肩膀猛地繃緊。
“來得挺早。”黃毛男生叼著煙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身后跟著妝容精致的休然。
柳煙如低頭,聲音被風切碎:“你們到底要怎樣?”
黃毛吐了個煙圈,踩滅煙頭:“簡單,下次考試,把第一讓給休然大小姐。”
“不行。”柳煙如攥緊校服下擺,指節泛白,“獎學金我需要,而且,要憑實力。”
“啪!”
耳光抽在臉上,柳煙如被扇得側倒,撞在護欄上。她捂著臉,嘴角滲出血絲,卻死死咬著唇不吭。
休然上前一步,高跟鞋碾過她的影子:“柳煙如,別給臉不要臉。聽話,就不用挨揍。”
“我說了,不行。”
黃毛抬腳踹在她膝彎,柳煙如跪倒在地。他抬腳踩住她的手背,碾壓著:“看來得讓你長記性。”
柳煙如疼得渾身發抖,卻始終沒開啟星域。直到兩人罵罵咧咧地離開,她才顫抖著抬起手,青花色光點從掌心涌出,卻在觸及臉頰時驟然黯淡——她刻意保留了耳垂后的淤青。
五年前,她覺醒青花星域那天,父親背著扭傷腳踝的她,在報名處排了三個小時隊。
在她覺醒的星域光芒亮起時,她的腳踝瞬間痊愈,父親常年勞損的腰也挺直了幾分。那時父親摸著她的頭,眼底的紅血絲亮得驚人:“煙如,以后別隨便用星域力,切記成長起來再用第二個保護自己。”
從此,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飯,放學就去工地給父親送水,星域力只在父親咳嗽時悄悄運轉。可自從休然轉學來,一切都變了——只因她次次考試壓過休然,霸凌便成了日常。她不敢告訴父親,更不敢動用星域力反抗,怕引來更兇狠的報復。
柳煙如低著頭穿過走廊,與陳凡一行人擦肩而過。
陳凡的目光驟然凝固。
柳煙如的耳垂后,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淤青赫然在目。以青花星域的治愈力,這種小傷本該瞬間消退,可那片淤青卻透著陳舊的紫黑。
前世的記憶碎片翻涌——被掩蓋的霸凌,被壓抑的呼救,被刻意保留的傷痕,往往是絕望的信號。陳凡猛地轉身,盯著柳煙如踉蹌的背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表表盤。
“喂,看什么呢?”蕭蕭拍他的肩,“還差個人,要不找……”
“等等。”陳凡打斷他,目光銳利如刀,“我知道找誰了,而且這位同班同學現在需要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