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遭遇同行試探
- 綁定評級:從廢柴到仙盟首富
- 大漠長風起
- 2421字
- 2025-07-13 09:20:39
臘月里的風像淬了冰的刀子,刮過雜役院低矮的土墻,卷起地上凍硬的泥粒,抽在臉上生疼。林余縮著脖子,把凍得通紅的雙手攏在破棉絮袖筒里,剛從丙區地火室回來,懷里揣著趙六新掃出來的一小包火靈石碎渣,還帶著點爐灰的余溫。這點微末的熱氣,是他在這冰窟窿似的雜役院里唯一的慰藉。
他低著頭,踩著凍得梆硬的泥路往自己那破石屋走。快到了,遠遠看見門口那塊“信我”的黑板前,杵著幾個人影。
不是來問詢的。
三個。都穿著半新不舊的外門弟子青灰色棉袍,袖口和前襟蹭著油污和不明污漬,腰帶上胡亂掛著幾個癟癟的儲物袋。領頭那個,個子不高,精瘦,顴骨高聳,眼珠子像兩顆浸在油里的黑豆,滴溜溜轉著,透著一股常年混跡底層的油滑和戾氣。林余認得他,或者說,聽說過——孫二狗。專給外門那些不上不下的弟子跑腿傳信、倒騰點見不得光小買賣的混混頭子,手底下聚著七八號閑漢,在雜役院這片地界,也算一號人物。
孫二狗抱著胳膊,一條腿抖著,腳尖不耐煩地碾著地上的凍土塊。他身后兩個跟班,一個歪嘴斜眼,一個膀大腰圓,都抱著膀子,斜睨著走近的林余,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誚。
空氣像是凍住了,比臘月的寒風還冷硬幾分。
林余腳步沒停,走到離他們三步遠的地方站定。他個子比孫二狗矮小半個頭,身上是洗得發白、打著補丁的雜役葛布襖,凍得嘴唇發紫,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一雙眼睛,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沉靜。
“喲,這不是咱們雜役院新晉的‘林大掌柜’嘛?”孫二狗先開了腔,聲音又尖又利,像鐵片刮鍋底,帶著濃濃的嘲弄,“生意興隆啊?這破板子掛得,挺招搖?”
林余沒接話,目光掃過孫二狗腰間一個明顯鼓脹了些的儲物袋,又掠過他身后兩人腰間干癟的袋子。他明白了。自己這塊小黑板,撮合的那些小買賣、小信息,擋了人家的財路。跑腿傳信,抽點油水;倒騰點見不得光的破爛,賺點差價——這本是孫二狗這伙人盤里的肉。現在,有人不聲不響地架了個臺子,讓那些苦哈哈自己搭上線了,他們這中間商,還賺個屁?
“孫師兄,”林余開口,聲音不高,被風吹得有些散,但吐字清晰,“有事?”
“有事?”孫二狗嗤笑一聲,往前逼了一步,一股混雜著劣質煙草和汗酸的味道撲面而來,“當然有事!你小子挺能耐啊?不聲不響,弄塊破板子,就敢把爪子伸到爺的地盤上撈食兒了?”
他身后的歪嘴跟班立刻幫腔:“就是!一個掃茅房的雜碎,也配學人當掮客?懂不懂規矩?”
膀大腰圓那個往前一頂,幾乎貼到林余面前,像堵墻似的,投下濃重的陰影:“狗哥問你話呢!啞巴了?搶我們生意,這筆賬怎么算?”
壓力像冰冷的鐵箍,驟然收緊。林余能感覺到丹田深處那股微弱的暖流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惡意激得加速流轉,帶來一絲微弱的力量感,但這點力量,在三個明顯練過幾手、氣息比他渾厚得多的外門混混面前,渺小得可憐。打架?他毫無勝算。他甚至能看清孫二狗袖口里,那指節粗大、布滿老繭的拳頭已經悄悄攥緊。
沖突一觸即發!
林余的呼吸微微急促,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來一陣刺痛。他強迫自己冷靜,目光沒有躲閃,反而迎上孫二狗那雙陰鷙的眼睛。
“孫師兄,”他聲音依舊平穩,甚至帶上了一絲底層雜役特有的、帶著點卑微的疑惑,“這雜役院門口掛塊牌子,寫點消息,也算搶生意?師兄們跑腿傳信,走的是內門、外院的路子,遞的是玉簡、口信,辦的是體面差事。我這破板子,不過是給院里苦哈哈的弟兄們指條活路,省得他們兩眼一抹黑,白跑冤枉路,省下幾個銅板買口熱乎餅子。跟師兄們的大買賣,不沾邊吧?”
他這話,姿態放得極低,點明了自己做的只是最底層、最不值錢的“信息”,連“生意”都算不上,更遑論搶“大買賣”。同時,也點出了孫二狗這伙人干的“體面差事”,暗指他們犯不著跟自己這泥腿子計較。
孫二狗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林余這話軟中帶硬,把他架了起來。直接動手?顯得他孫二狗小肚雞腸,跟一個雜役搶這點蚊子腿肉?傳出去不好聽。可不動手?這口氣憋著難受!這小子滑不溜手,幾句話就想把自己摘干凈?
“不沾邊?”孫二狗冷笑,聲音更尖了,“你他媽少給老子裝蒜!你那板子上寫的什么‘跨區綁定’、‘潛力評估’,當老子瞎?王五那傻小子是不是你指的路?李蓉那塊靈石碎是不是進了你的兜?還有趙六那廢物,最近肉包子吃得挺香吧?你他媽當老子不知道你在倒騰什么?”
他往前又逼了一步,幾乎要頂到林余的鼻尖,唾沫星子帶著寒氣噴在林余臉上:“老子告訴你!雜役院這片地,誰想撈油水,都得先給老子拜碼頭!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玩這套?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他媽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
話音未落,他身后那膀大腰圓的跟班猛地伸手,蒲扇般的大手帶著一股惡風,直接抓向林余的衣領!動作迅猛,顯然練過幾手粗淺的擒拿!
林余瞳孔驟縮!體內那股微弱的暖流瞬間炸開,涌入四肢!他幾乎是本能地、狼狽地往后一縮!動作笨拙,但速度竟比平時快了一絲!
嗤啦!
破舊的葛布領口被那大手擦過,撕開一道口子!冰冷的寒風瞬間灌入!
林余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背重重撞在自家那扇破木門板上,震得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他胸口劇烈起伏,心臟在腔子里狂跳,幾乎要撞出來。剛才那一下,若非體內那股靈力帶來的微弱爆發力,他絕對躲不開!
“媽的!還敢躲?”膀大腰圓的跟班一擊落空,臉上掛不住,獰笑一聲,捏著拳頭就要上前。
孫二狗陰著臉,沒阻止,顯然默許了手下給林余一個深刻的教訓。
歪嘴跟班也嘿嘿笑著,堵住了林余另一側的退路。
絕境!
林余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看著逼近的兩人,孫二狗那陰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樣鎖定著他。他手指在袖筒里死死摳住門板上一個凸起的木刺,冰冷的刺痛感讓他保持清醒。硬拼是死路!求饒?孫二狗這種人,只會當你軟弱可欺!
怎么辦?
他腦子里念頭飛轉,像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目光掃過孫二狗腰間那個鼓脹的儲物袋,又掃過遠處雜役院主路上隱約晃動的幾個人影……一個極其冒險、近乎賭博的念頭,如同寒夜里的火星,驟然閃現!
就在那沙包大的拳頭帶著風聲,即將砸到他面門的瞬間——
“住手!”
一個清冷、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壓的女聲,如同冰泉滴落寒潭,穿透凜冽的寒風,清晰地響起在眾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