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談和檢查發現的真相

在醫療少年管教所，對每一名新收容進來的孩子，我都會與之進行一次約2小時的面談。一般來說，與失足少年面談時，主要會詢問他們為什么要違法犯罪，對被害人有什么感想等，但我漸漸發現，問這些問題對他們的改過自新其實沒有太大的幫助。翻閱被收容進少年管教所的孩子們自幼以來的調查記錄，我發現他們在進入少年管教所之前，就已經屢教不改，反反復復多次違法了。剛到少年管教所任職之初，我猜想恐怕這里的孩子脾氣都很暴躁，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打人，所以總是處于戒備狀態。但實際上，這里也有一些孩子很招人憐愛，讓人疑惑，這么好的孩子為什么會做出那些事。

不過最令我震驚的，還是很多孩子都有以下幾個共同點：

• 不會計算簡單的加減法

• 不會讀漢字

• 不會臨摹簡單的圖形

• 連很短的句子也不會復述

他們的視覺能力、聽覺能力以及想象抽象事物的能力都很弱，因此不僅學習跟不上，還經常誤解別人說的話，不會判斷周圍的情況，不擅長人際交往，或者遭受霸凌。我發現，這些也是他們違法犯罪的原因。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孩子明明已經上了高中，卻連乘法口訣都背不下來，有的孩子身體十分笨拙，不會控制自己的力量，還有的孩子面對日本地圖，連自己住的地方大致在什么位置都找不到。大部分孩子知道北海道在哪，但如果你指著九州問他們這是什么地方，有的孩子甚至會回答：“這是外國。”還有更過分的，有一個孩子竟然看著日本地圖說，“這是什么圖形？我之前從來沒看到過。”這就是他們的真實水平，所以如果問他們“日本現在的首相是誰”，很少有人能說出安倍首相（當時）的名字，還有的孩子想了許久才回答：“老師，我知道了，是奧巴馬。”我問他們“最不喜歡做什么事”，幾乎所有人都會回答最不喜歡“學習”和“跟別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