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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影藏鈴

  • 南宋奇案錄
  • 柯玄清
  • 2770字
  • 2025-07-03 18:59:16

夜涼如水,秋意漸濃。

臨安城外,山路蜿蜒,一輛破舊馬車正緩緩駛過彎道,木輪與石板摩擦,發出“吱呀”聲。

馬車中,沈懷瑾閉目倚靠,手中轉著一枚銀質鈴鐺——這是他們在重香橋香陣爆裂后,于斷裂香鏡中唯一發現的“實物證據”。

鈴鐺小巧,通體無飾,唯在底部刻著三個細小篆文:“安懷院”。

“安懷院……”沈懷瑾睜開眼睛,低聲念叨,神色若有所思。

蘇晚音在一旁坐著,靠著窗欞,淡淡問道:“聽說過?”

沈懷瑾點點頭,苦笑道:“在現代,我曾聽過這個名字。”

“據記載,‘安懷院’曾是南宋京畿一帶的一處‘養病所’。表面上是收留瘋癲病患、精神崩潰者,實際上卻是官府與私家共同控制的秘密關押機構。”

“傳聞凡被送入安懷院者,不論身份貴賤,皆鮮有人能活著離開。”

蘇晚音若有所思:“你懷疑,Z-7與安懷院有關?”

“不止如此。”沈懷瑾把鈴鐺放入袖中,低聲道,“我懷疑,Z-7就是從那里出來的。”

“一個,曾被關押的人。”

馬車駛入城中,一路朝北門而去。

此行目標,正是舊安懷院遺址——今已改為“廣濟書院”,表面是官府設立的文人講學之所,實則已有多年廢棄。

……

到了書院門口,只見墻高院深,石門斑駁,早已人跡罕至。

三人翻墻而入,一腳踏進的瞬間,一股陰冷之氣撲面而來。

“這地方……陰氣太重了。”桑意皺起眉。

“多半不止廢棄那么簡單。”沈懷瑾走在最前,點燃一根香木,小心地引導氣味流動。

“香術中,有一種‘靜息香’,用于抑制人的呼吸頻率、減緩血液循環……若此香殘留于此,說明此地曾進行過‘長期的香試驗’。”

蘇晚音臉色微變:“長期?什么意思?”

沈懷瑾頓了頓,道:“意思是……有人,在這兒,用活人,反復試驗香方。”

話音未落,前方一堵墻后忽然傳來微微響動。

三人迅速閃身隱匿,只見一道黑影扶墻緩緩而出,手持燈籠,步履蹣跚,竟是個滿頭銀發的老婦。

“誰?”桑意低喝。

老婦嚇得一抖,跌坐在地,顫聲道:“別打我……我……我是來看孩子的……”

“孩子?”沈懷瑾上前一步,將她扶起。

老婦眼中混濁,嘴角流涎,卻口中喃喃:“孩子……他們說他瘋了,可他明明會寫詩、唱歌、畫畫……他說他看到鏡子里有人跟他說話……說他們要抓他……”

“那年……他才十四歲……”

眾人面面相覷,沈懷瑾低聲道:“你兒子還在這?”

老婦猛點頭,眼淚簌簌而落:“他叫阿信……他們說他瘋,說要帶走他……可我每個月都來……他從來沒回來過……”

“你……姓什么?”蘇晚音忽然問。

老婦一怔,喃喃道:“……姓池。”

池?

沈懷瑾腦中驟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池文遠?”

老婦抬頭看他一眼,突然大哭:“對……他叫池文遠……你知道他?你見過我家阿信嗎?他是不是回來了?!”

氣氛霎時凝固。

蘇晚音愕然看著沈懷瑾,嘴唇微動:“怎么可能?他……不是早就……”

沈懷瑾眼神復雜:“你記得許盼兒說,她當年有個舊識叫池文遠——她的初戀?”

“可她也說過,池文遠因家道敗落、行為異常,被其父送往外地養病……”

“若他說的是真的,那他很可能——曾被關進過安懷院。”

“而現在……他還活著。”

“或者說——Z-7,就是他。”

沈懷瑾望著那名泣不成聲的老婦,心中如擂鼓陣陣。

池文遠,這個名字已經不止一次在命案中出現,每每都與香、鏡、幻象相關。而現在,連這荒廢已久的“安懷院”都指向了他——或者說,指向了Z-7。

他已不再只是某個命案背后的操控者,更像是一個串聯所有線索的“核心”,一個布局者、試驗者、操控者——甚至,是一名失敗的實驗品。

蘇晚音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輕聲問老婦:“你最后一次見他,是何時?”

老婦眼神迷茫地望著天井中的那株老槐:“許多年了……那年槐花剛謝,他爹把他交給了兩位穿青衣的‘香官’……他們說,會讓他‘不再瘋’。”

“再后來……我每月初一都來此處,磕三百下頭,供一炷香……可每次……每次都沒人回應。”

她忽然哽咽:“你說,他還活著么?”

沈懷瑾不知如何應答,良久,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

這時,桑意從院墻后繞出,手中拎著一沓發霉的卷宗和破爛冊頁:“在地窖里發現的,應該是當年安懷院的部分病歷和試驗記錄。”

“上面名字多被水漬模糊,但這里——”他指著其中一頁,低聲念出:

“第十四號病人,男,十四歲,自述鏡中可見另一自己,夢中語他人,不辨晝夜……嘗試鏡香、靜息香與魂定香融合,出現短時神志清醒,隨即嘔血、昏厥……不懼火燭,具‘鏡中存象’體質,或可為下一期試驗對象……”

沈懷瑾眸中一沉:“鏡中存象……什么意思?”

蘇晚音低聲道:“極為罕見的一種心魄共感體質,意為可將精神感應實體化,借助特殊香物,令幻覺‘滯留’于鏡面、水面、金屬等介質中……可以說,是香局最夢寐以求的‘載魂之體’。”

“Z-7……不是香師,他是香器。”

“他是別人試驗的產物。”桑意語氣復雜,“卻活了下來。”

“所以他要復清棠之魂,不只是為了情感,更是為了證明……他的存在有意義。”

三人沉默片刻,忽然,“嘭”的一聲,舊書院中忽有窗扇猛然自內炸開,一道火光沖天而起。

“不好!”沈懷瑾大喊:“是香火!”

幾人飛奔入內堂,火焰翻滾之間,一間廢棄書室已被點燃,一名少年書童仿佛瘋魔一般,手握燃香,在墻上瘋涂亂寫:

“她……她在看我!”

“她不是人,她是香,她是鏡——”

“不要,不要再來,我不是你文遠!”

他回頭望見三人,忽然尖叫:“你們也看見了,對吧!她從鏡里爬出來了,她要……借我身——!”

轟——

一聲炸響,鏡面崩裂,書童倒地,口吐白沫,眼中卻映出一張模糊女子之影,嘴角微笑:

“文遠,我來了。”

沈懷瑾猛撲過去,捂住書童口鼻,蘇晚音迅速取出解香丸強行塞入,半刻后,書童劇烈咳嗽,緩緩蘇醒,卻全然不記得剛才所言所為。

“這是……香魂半附。”蘇晚音額頭布滿冷汗,“Z-7已經試圖進行‘借軀魂引’。”

“他要讓清棠的殘魂,附在有‘鏡感體質’的人身上。”

“幸好你阻止得及時,否則——這孩子只怕會徹底魂魄渙散,死得比盼兒夫君還慘。”

沈懷瑾扶起少年,望著已毀的鏡香殘片,緩緩道:“這次……他試的是‘替代體’。”

“清棠的魂太虛,他試圖先借他人暫附,再引魂成像,然后慢慢重塑本體。”

桑意眉頭緊皺:“這與招魂邪術有何區別?”

蘇晚音道:“區別在于,香魂之術,誘惑之大,不在于施法者,而在于……受害人自身的執念。”

“只要心有不甘、情有未了,便會淪為香中傀儡。”

“鏡為媒,香為引,魂為鎖,情為陣。”

“這,就是Z-7的完整計劃。”

沈懷瑾深吸口氣,目光投向夜色中如墨的西北方向,低聲喃喃:“Z-7,你到底要把多少人拖進你的夢魘?”

……

當夜,三人回到衙署,沈懷瑾伏案繪出“鏡魂香陣”全圖。

他驚訝地發現:

每次命案發生的地點——寶鏡樓、許府、重香橋、安懷院——正好構成一個“回旋四角陣”,正中對準西北,正是曾經“香局殘據”所在的——太廟偏殿。

蘇晚音見狀,臉色微變:“你是說……他要在太廟,完成‘香魂歸體’?”

“那可是御禁重地……”

“香魂若成,百鬼朝賀。”沈懷瑾目光冷冽,“他要的,不只是清棠歸來——而是,香局重生。”

“我們來遲一步,他便能——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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