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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河之聲

法醫(yī)中心,尹隨遷實驗室。

無影燈冰冷的白光下,尹隨遷面前并排放置著兩個硅晶載片。

左邊載片:剛從林薇指甲縫深處剝離出的那幾片微小的深紅色油漆碎屑。

右邊載片:是她剛剛緊急聯(lián)系陳思安,由現(xiàn)場警員從暮云公寓張伯門房那扇破舊木門上,小心翼翼刮取下來的、多層剝落油漆樣本,重點提取了最底層的深紅色部分。

兩臺高倍電子顯微鏡的顯示屏幕并排亮著。

左邊屏幕:林薇指甲縫碎屑的微觀形態(tài)——層狀結(jié)構(gòu)明顯,表層龜裂,可見底層淺色膩子痕跡,氧化鐵紅顏料顆粒清晰。

右邊屏幕:張伯門房木門底層油漆樣本——幾乎完全一致的層狀結(jié)構(gòu)!同樣明顯的表層老化龜裂!同樣可見的底層膩子!

更重要的是,在相同放大倍數(shù)和光源角度下,那種深沉、厚重、略帶啞光的暗紅色調(diào),以及氧化鐵紅顏料顆粒的形態(tài)分布,肉眼可見的高度相似!

尹隨遷沒有停頓,立刻啟動顯微拉曼光譜儀,對兩份樣本的相同區(qū)域進行背靠背掃描。

光譜曲線在屏幕上同步生成、疊加。

結(jié)果:

核心峰位(~1590 cm?1,~1310 cm?1):幾乎完全重合!強烈的氧化鐵紅特征峰!

粘合劑相關(guān)峰(~1730 cm?1, C-H區(qū)):峰形、位置高度一致,指向同類型老式油性樹脂(醇酸/干性油)。

硅酸鹽填料峰(~1000 cm?1):形態(tài)相似。

能譜復(fù)檢:均檢出顯著Fe、O、Si、C元素,林薇樣本中那個微弱的鉛(Pb)峰,在張伯門樣本的底層油漆中也檢測到了更明顯的信號!指向含鉛紅丹漆的可能性大增!

“成分、形態(tài)、光譜特征……高度吻合。”尹隨遷看著疊加后幾乎重合的兩條光譜曲線,低聲自語,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這深紅色油漆碎屑……來源高度指向張伯門房那扇舊木門!”

林薇死前,曾用力抓握或掙扎于那扇破舊的門!這絕非偶然!她去找張伯?被人在門房襲擊?或者…她試圖進入門房尋找什么(比如鑰匙)時遭遇阻攔?

這個發(fā)現(xiàn),瞬間將張伯的門房推向了前臺!那片藍色地毯纖維指向蕭瑾的客廳,這片深紅油漆碎屑則指向張伯的門房!兩個地點,兩個關(guān)鍵人物,被死者指甲縫里不同的微量物證緊密串聯(lián)!案件的拼圖,驟然多出了一塊至關(guān)重要的、指向另一條路徑的碎片!

同一時刻,市局重案組,陳思安辦公室。

陳思安正疲憊地揉著眉心,電腦屏幕上還顯示著尹隨遷發(fā)來的關(guān)于紅色油漆碎屑的初步報告。周強和局長施加的壓力如同巨石壓在心頭,蕭瑾律師團的威脅函像毒蛇般盤踞在桌角。她強迫自己冷靜,思考著如何突破困局,如何說服局長同意對404和張伯進行更深入的調(diào)查。

突然——

“叮咚!”

一聲清脆的新郵件提示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突兀。

陳思安下意識地看向電腦屏幕右下角。一個陌生的、由雜亂字母和數(shù)字組成的發(fā)件人郵箱,跳了出來。

郵件的標(biāo)題,像一道慘白的閃電,瞬間劈開了她腦海中的迷霧,也撕裂了辦公室沉重的空氣:【郵件標(biāo)題】:“暮云公寓的秘密:404與二十年前的‘火’!”

陳思安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血液似乎都沖向了頭頂!

二十年前的“火”!

404!

這兩個禁忌的詞語,以如此直接、如此挑釁的方式,出現(xiàn)在她的屏幕上!

她握著鼠標(biāo)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微微顫抖著,幾乎是帶著一種驚悸的預(yù)感,點開了郵件正文。

正文只有一行字,冰冷而直接,如同墓志銘:【正文】:“真相被掩埋,亡靈在低語。打開它,或者,成為下一個祭品。”

沒有署名。

陳思安的目光,死死盯在郵件末尾那個唯一的附件圖標(biāo)上。那是一個普通的.jpg圖片文件,文件名是亂碼。

她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控制住指尖的顫抖,點擊了下載,進度條飛快地走滿。

雙擊,圖片在屏幕上瞬間打開。

時間,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那是一張極其老舊、已經(jīng)嚴(yán)重褪色泛黃的照片,掃描的電子版,分辨率不高,布滿了時光磨損的噪點和劃痕。

但照片上的內(nèi)容,卻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陳思安的視網(wǎng)膜上,直刺她大腦的最深處!

照片背景,是一棟老式建筑的局部。

雖然模糊,但那獨特的拱形窗檐、外墻的裝飾線條、以及門口那棵標(biāo)志性的老樟樹輪廓……即使經(jīng)歷了歲月變遷,陳思安也一眼認(rèn)出——那就是暮云公寓的前身,“云頂居”的舊貌!

而照片的前景,是五個人。

一對年輕的夫婦,并肩站立。男人穿著樸素卻干凈的白襯衫和灰色長褲,身材修長挺拔,面容英俊,眉宇間帶著一股知識分子的儒雅和正氣,眼神溫和地注視著鏡頭。女人穿著素色的連衣裙,長發(fā)挽起,溫婉秀麗,笑容恬靜而溫暖,懷里抱著一個看起來只有一歲左右、裹在襁褓中的嬰兒。

他們的身前,站著兩個稍大些的孩子。左邊是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扎著兩個羊角辮,穿著小花裙,小臉圓圓的,對著鏡頭笑得無憂無慮,一只小手還緊緊抓著旁邊小男孩的衣角。右邊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穿著背帶短褲和小襯衫,站得筆直,小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嚴(yán)肅,眼神卻異常明亮清澈,透著一股早熟的聰慧和倔強。他的五官輪廓……

陳思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那個小男孩的臉上!

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那緊抿的嘴唇……那熟悉的眼神……

即使隔著二十年的時光塵埃和模糊的像素,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無法言喻的驚悸和熟悉感,如同狂暴的海嘯,瞬間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

像!

太像了!

和現(xiàn)在住在暮云公寓頂層、那個冰冷莫測的律師蕭瑾……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縮小版!

而那個抱著嬰兒的溫婉女人……她的眉眼輪廓……陳思安猛地抓起桌角那個她珍藏的、自己幼年時與父母模糊合影的相框!雖然模糊,但那份神韻……那份骨子里的溫婉……何其相似!

還有那個扎著羊角辮、笑得無憂無慮的小女孩……那圓潤的臉龐……那彎彎的眼睛……

陳思安的呼吸徹底停滯了!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又猛地沖向四肢百骸!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幾乎要從椅子上栽倒!

她顫抖著、幾乎是爬行般地將目光移向照片下方。那里,一行模糊卻仍可辨認(rèn)的鋼筆字跡,如同命運的判詞,清晰地烙印在那里:【照片題字】:“云頂居前留念。蕭遠山、蘇婉攜子女:蕭瑾、蕭念安、蕭寧。攝于1998年夏。”

蕭瑾!

蕭念安?!

蕭寧?!

這三個名字,如同三道驚雷,接連在她腦海中炸響!

那個小男孩是蕭瑾!那個羊角辮小女孩叫蕭念安?那個襁褓中的嬰兒叫蕭寧?

蕭念安……念安……陳思安?!

蕭寧……寧……尹隨遷?

一個荒誕絕倫、卻又帶著冰冷鐵證的恐怖猜想,如同掙脫枷鎖的惡魔,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

她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個抱著嬰兒的溫婉女人——林晚秋。再看向自己相框里那個模糊的、被她稱為母親的女人影像……

“轟——!!!”

陳思安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她全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握著鼠標(biāo)的手頹然松開,整個人如同被重錘擊中,重重地靠倒在椅背上。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擴張到極致,里面倒映著屏幕上那張泛黃的老照片,倒映著照片上那對年輕夫婦溫和的笑容,倒映著那個縮小版的、眼神倔強的蕭瑾,倒映著那個扎著羊角辮、笑得無憂無慮的……可能是她自己,蕭念安?的小女孩……

辦公室冰冷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體,將她緊緊包裹,窗外城市的喧囂,會議室殘留的爭吵,尹隨遷關(guān)于油漆的報告……所有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張照片,和照片背后那場被掩埋了二十年的、名為“火”的滔天巨浪,正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向她洶涌撲來!

巨大的震驚、難以置信的荒謬感、被命運玩弄的憤怒、以及對即將揭開的血腥過往的恐懼……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將她吞沒!

“陳隊?思安?你怎么了?”趙剛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常,出聲問道。

陳思安猛地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發(fā)緊,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她只是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張模糊卻如同驚雷般的照片,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一種被拖入深淵的冰冷預(yù)感。

匿名郵件……二十年前的舊照……404與火……

新的陰影,已不再是陰影。它是撕裂了時光幕布、裹挾著血腥與烈焰的真相巨獸,猙獰地露出了獠牙。而暮云公寓的404,正是通往這煉獄深淵的入口。

陳思安的辦公室,在午夜時分沉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白日里的喧囂、爭辯、電話鈴聲,此刻都被濃稠的黑暗和冰冷的電子嗡鳴取代。

三塊巨大的電腦屏幕是唯一的光源,幽藍的光映照著她毫無血色的臉,以及桌面上那張被打印出來的、模糊得如同隔世夢魘的舊照片。

照片上,年輕夫婦溫和的笑容,三個孩子懵懂或倔強的眼神,與“云頂居”斑駁的牌匾交織在一起,像一把淬了冰的鈍刀,反復(fù)切割著她的神經(jīng)。

匿名郵件。

二十年前的“火”。

404。

蕭瑾…哥哥?

她和尹隨遷……那對失散的女孩?

巨大的信息洪流在腦海中沖撞,幾乎要將理智的堤壩徹底摧毀。震驚、荒謬、恐懼、一種被命運巨手肆意撥弄的無力感,還有深不見底的、對血腥過往的寒意……種種情緒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心臟,越收越緊。

她感到呼吸困難,指尖冰涼。

“不……不可能……”她下意識地低喃,聲音干澀嘶啞,在寂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清晰,更像是一種徒勞的自我否定。她猛地拉開抽屜,手指因為急切而微微顫抖,在最深處摸索著,指尖觸碰到一個硬質(zhì)的、帶著磨砂感的物體——一個舊相框。

她將它拿了出來,放在那模糊的舊照片旁邊。

相框里,是一張同樣褪色發(fā)黃、邊緣卷曲的老照片。照片上只有三個更小的孩子,背景是一個旋轉(zhuǎn)木馬的模糊輪廓。

其中一個稍大些的男孩,眉頭微蹙,眼神帶著超越年齡的執(zhí)拗;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女孩,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鼻子微微皺起;最小的那個女孩被男孩牽著手,懵懂地看著鏡頭,一只小手似乎還抓著哥哥的衣角。照片極其模糊,五官難辨,但那份模糊的溫馨和骨肉相連的氣息,卻穿透了歲月。

陳思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釘在兩幅照片上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身上。

舊照中的女孩:羊角辮,微微皺起的鼻子,笑起來彎彎的眼睛。

童年照中的女孩:同樣的羊角辮,同樣皺鼻子的笑容,同樣彎彎的眼型!

一股電流般的麻意瞬間竄上她的脊背,她猛地拿起相框,湊到屏幕前,反復(fù)對比。模糊的輪廓,模糊的五官,但那份神韻,那種獨特的、細微的表情習(xí)慣……驚人的相似!

她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血液沖上頭頂,帶來一陣眩暈。

她顫抖的手指,又指向舊照片中那個被母親抱在懷里的最小女嬰,再看向童年照里那個被牽著手的懵懂小女孩。

照片太小太糊,嬰兒的五官更是難以辨認(rèn),但那份被保護的姿態(tài),那小小的輪廓……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直覺,如同沉睡了二十年的火山,在心底轟然蘇醒!她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悸動。

“尹隨遷……耳后的疤痕……”一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沌!她記得尹隨遷在法醫(yī)中心時,習(xí)慣性地、無意識地?fù)崦蠖竽莻€幾乎看不見的微小疤痕!舊照片上,被母親抱著的那個最小女嬰,左耳后靠近發(fā)際線的位置,似乎……有一個小小的、深色的點?!照片太模糊,無法確定是痣還是胎記,還是僅僅是污漬。但位置……高度吻合!

巨大的沖擊讓她幾乎坐不穩(wěn),她猛地抓起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迅速撥通了尹隨遷的私人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起,背景是法醫(yī)中心特有的、帶著消毒水味的寂靜。

“尹博士,是我,陳思安。”她的聲音異常沙啞,帶著無法掩飾的急促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需要你……立刻來我辦公室!現(xiàn)在!帶上……帶上你所有的……”她頓了一下,仿佛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最終艱難地吐出,“……關(guān)于你自己的,最早的……照片。任何有清晰左耳后影像的照片!快!”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尹隨遷那永遠冷靜的聲音傳來,卻罕見地帶上了一絲凝重:“收到,十分鐘。”沒有多余的詢問,只有絕對的信任和執(zhí)行。

放下電話,陳思安強迫自己從巨大的身份震撼中抽離出來一部分。

匿名郵件!這個將塵封舊照投入她世界的幽靈,是新的線索,也可能是新的陷阱!必須抓住它!

她立刻撥通了技術(shù)組值班組長吳濤的電話,聲音斬釘截鐵:“吳濤!緊急任務(wù)!我郵箱剛剛收到一封高度可疑的匿名郵件,主題‘暮云公寓的秘密:404與二十年前的‘火’!’,附件是一張翻拍舊照。發(fā)件地址是亂碼。郵件正文有‘閱后即焚’觸發(fā)機制,我已備份圖片,但原始郵件可能自毀。我需要你們,動用一切手段,給我挖出發(fā)件人的真實IP!追蹤路徑!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優(yōu)先級最高!我就在辦公室等!”

“明白!陳隊!”吳濤的聲音瞬間清醒,帶著技術(shù)高手特有的、被挑戰(zhàn)激發(fā)的興奮,“閱后即焚?幽靈地址?交給我們!服務(wù)器資源全開!”

幾分鐘后,陳思安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吳濤帶著兩名核心技術(shù)骨干,抱著幾臺高性能筆記本電腦和便攜式服務(wù)器設(shè)備,如同特種部隊般涌入。他們迅速在陳思安辦公桌對面支起臨時工作站,連接電源和網(wǎng)絡(luò)。鍵盤敲擊聲如同驟雨般響起,屏幕上開始飛速滾動著令人眼花繚亂的代碼和網(wǎng)絡(luò)拓?fù)鋱D。

“陳隊,原始郵件數(shù)據(jù)包已經(jīng)抓取分析完畢。”吳濤盯著主屏幕,語速飛快,“發(fā)件人地址確實是隨機生成的垃圾字符,無意義。郵件采用了高強度PGP加密,但正文觸發(fā)‘閱后即焚’的腳本很巧妙,是在客戶端。也就是您打開郵件時執(zhí)行的本地腳本,理論上服務(wù)器端沒有留存。幸好您及時備份了附件圖片。”

“追蹤路徑呢?”陳思安緊盯著屏幕,幽藍的光映著她緊繃的側(cè)臉。

“正在追!”另一名技術(shù)員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郵件是通過一個位于……荷蘭阿姆斯特丹的公共郵件轉(zhuǎn)發(fā)服務(wù)發(fā)送的。這只是第一層跳板。我們正在逆向解析郵件頭(Header)里的Received字段……”

屏幕上,代表網(wǎng)絡(luò)節(jié)點的線條和光點開始延伸、分支。

“第一跳:荷蘭阿姆斯特丹,公共匿名郵件轉(zhuǎn)發(fā)節(jié)點,IP:XXX.XXX.XXX.XXX。記錄顯示該節(jié)點在郵件發(fā)送時段被大量匿名連接占用,無法定位具體來源。”

“第二跳:跳轉(zhuǎn)至…巴西圣保羅的一個Tor出口節(jié)點!IP:YYY.YYY.YYY.YYY。Tor網(wǎng)絡(luò)……洋蔥路由……麻煩了!”吳濤的眉頭擰緊。

“第三跳:信號進入Tor暗網(wǎng)……路徑被多重加密混淆……解析需要時間……”技術(shù)員的額頭滲出細汗。

“第四跳:出來了!指向……俄羅斯莫斯科的一個商業(yè)VPN服務(wù)器!IP:ZZZ.ZZZ.ZZZ.ZZZ。查!這個VPN的注冊信息和登錄日志!”

“查到了!該VPN服務(wù)商……注冊信息全是假的!付費用的是無法追蹤的比特幣!登錄日志……被清空了!就在郵件發(fā)出后十分鐘內(nèi)!干凈得不像話!”

辦公室里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鍵盤敲擊聲也慢了下來,帶著一種無力的沉重感。

“第五跳呢?”陳思安的聲音低沉。

“沒了,陳隊。”吳濤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俄羅斯這個VPN節(jié)點就是最后一跳,直接連接到接收郵件的服務(wù)器。對方用了非常專業(yè)的反追蹤鏈:公共匿名節(jié)點-> Tor暗網(wǎng)->虛假注冊的付費VPN(日志清除)。每一層都精心設(shè)計,如同在暗河中穿行,不留下任何可追蹤的漣漪。最終源頭……消失在境外服務(wù)器的黑洞里,無從查找,發(fā)信者……是個高手,非常謹(jǐn)慎。”

“郵件內(nèi)容本身呢?正文只有一行字:‘真相被掩埋,亡魂在哭泣。鑰匙在灰燼里。’有沒有隱藏信息?數(shù)字水印?”陳思安不死心。

“分析了,陳隊。”另一名技術(shù)員搖頭,“純文本,無任何隱藏代碼或水印,附件圖片也做了深度掃描,就是一張普通的翻拍照片,沒有嵌入任何額外信息。對方的目的很明確:只傳遞這張照片和那句提示,不留下任何能追蹤到自身的尾巴。”

“鑰匙在灰燼里……”陳思安咀嚼著這句話,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那張模糊的舊照,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是暗示404?還是二十年前那場火災(zāi)的現(xiàn)場?亦或是……別的含義?

“陳隊,”吳濤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這種級別的隱匿手法……不太像是個人行為,對方掌握的資源和技術(shù),更像是……組織。而且,他精準(zhǔn)地知道您在查什么,知道‘404’和‘二十年的火’是您的痛點,這郵件……會不會是……內(nèi)部有人泄露了您的調(diào)查方向?”

“內(nèi)部泄密”四個字像一根冰刺,瞬間扎入陳思安的心底。她想起之前調(diào)查遭遇的阻力,想起蕭瑾律師團隊精準(zhǔn)的反擊時間點,想起那個針對“天幕基金”的U盤線索……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警局內(nèi)部……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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