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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壞就壞在這里

于謙的名聲和真實的所作所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就完全是兩個人。

尤其是站在人民的立場上,和站在歷史的下游看他的時候。

這種割裂感尤其強烈。

宣德五年的時候,也就是朱祁鎮的爹——朱瞻基時期,于謙在三楊的舉薦下,去了河南、山西擔任巡撫,身上還兼著兵部侍郎的職位。

這一當,就是十九年。

他當巡撫的一個職責,就是督查糧倉、糧稅等。

很巧合的是,土木堡之變時的關鍵人物——楊洪,此時就在宣府。

離譜的是,正史,如《明史》、《明實錄》等,未曾記載兩個人有過交際,反而是楊洪駐地的地方志有記載說兩人商談過事情。

兩人的轄區是有重合區域的,職責是必然有交集的。

在長達十九年的時間里,兩人怎么可能沒有見面商談過公事?

沒有交集就奇了怪了!

因為這意味著于謙在任職期間的十九年間,他都是失職的。

他辜負了三楊和朱瞻基的信任,尸位素餐。

土木堡之變后的景泰年間,尤其是前幾年,于謙可以說是權傾朝野!

軍務、政務,他都能插手其中,并且能發揮主導作用。

連內閣里都有他一手推上去的人!

尤其是軍事上,十團營是他一手弄出來的,楊洪第一個加入。

而景泰朝比得上朱祁鎮治下的正統和天順兩朝嗎?

不說別的功績,單以糧價和逃兵數量看。

糧價和逃兵,和于謙的關系很大。

數學是不會騙人的。

景泰年間的糧價,是正統年間的兩倍。

土木堡之變前,逃兵六十六萬。

朱祁鎮掌權后的天順年間,再查逃兵數量,這個數字突破了百萬。

也就是說,景泰年間,經過于謙這個兵部尚書不斷的改革后,大明武備更差了。

于謙歷任兵部侍郎,在景泰元年,就成了兵部尚書,他掌控著全國軍事政務、后勤等。

逃兵問題,他是第一責任人。

土木堡之變時,于謙在京城充當兵部左侍郎,而當時的兵部尚書鄺埜(kuàng yě),則跟隨朱祁鎮巡邊去了。

土木堡距離京城僅200里,留守在京城,負責大軍后勤的于謙,讓朱祁鎮的大軍斷糧了。

要知道,在正統朝之前,大明各地、各層級的糧倉的儲備糧,可以用“國有三年糧”來描述,足夠讓大明吃三年的。

朱先安記得,在他看過的《明史》、《明實錄》等相關史書記載中,土木堡之變前,各地各層級糧倉里的糧食,是絕對足夠的。

正統十年開始,朱祁鎮開始派人清查各地糧倉,火龍燒倉,查賬的人一波波的死,查到哪里,燒到哪里。

勛貴、軍隊武官、鎮守太監、地方官員士紳,監守自盜,把糧倉當自家的使喚。

但在宣德帝朱瞻基在位時,他們做的還相對隱蔽些。

正統元年到正統十年,尤其是土木堡之后,他們就完全放飛自我了。

這種糧政敗壞的局面,和于謙有關系嗎?

有,而且很有關系!

因為在宣德五年,于謙去河南、山西當巡撫的頭一年,他就上疏請求朱瞻基,將開放糧倉的權力,下發到當地官府手里。

朱瞻基不蠢,沒允許。

但是,朱瞻基死太早了。

朱祁鎮八歲當了皇帝,是為正統朝。

正統六年時,年僅十四歲的他正式接管朝堂政務。

而在這之前的正統五年,于謙再次上疏請求皇帝,將開放糧倉的權力,下發到地方政府。

很令人“驚喜”的是,當時的內閣三楊,在收到這份奏疏的第一天,就直接同意了。

在正規單位工作過的人,都能察覺到這個速度的不正常吧?

三楊再看重于謙,面對這種影響力巨大的國策,也該好好討論討論才是。

哪兒有一天就批準統一的?

趁著朱祁鎮還未正式掌權時,將糧倉的權柄,從皇帝手中奪走了。

自此之后,福建當地的官員、武勛,第二個上奏,然后是第三個,第四個......

糧政徹底敗壞,大明朝開始缺糧了。

當然,這個天大的責任于謙一個人背不起,因為這是官紳、武勛和地方士紳共同作用的結果。

這是官僚主義的必然選擇——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

但是,于謙仍舊難辭其咎。

因為他是開第一槍、第二槍、乃至于第三第四槍的那個人!

于謙死后被抄家,家無余財,兩袖清風。

那自然是對的。

因為他家根本不缺錢用。

至于被抄家時,為何沒錢?

那就要問于謙自己,或者是那些可能轉移資產的同僚親族了。

于謙早些年受內閣三楊看重,去往江西平叛。

手里是帶著兵的!

在河南、山西巡撫長達十九年,身上還兼著數職。

他怎么可能家無余財?

真當他是后世都罕見的清廉之官,不拿一毫民脂民膏?

大明朝的官員俸祿低,那也是相對的。

什么筆墨紙硯、丫鬟、車、車夫等,都是官府財政掏錢的。

比后世官員可舒服多了。

他們能合法貪污!

于謙一個小年輕,他爺爺只是個六品的工部主事,親爹沒入仕,他又怎么會無緣無故被三楊挑中并且委以重任?

真當三楊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他日后必成大器?

在后世那種信息高度發達的社會,普遍百姓連當地社區的主任都找不到。

而縣城里,一個小局的一把手,連要見自己的頂頭上司——當地父母官,往往都要等上十天半個月。

談何在交談不便,通訊不暢的大明朝,讓于謙這個“小人物”的名字,落入內閣三楊的耳中?

并且讓三楊無限信任?

最不符合邏輯的后世爽文,也寫不出如此智障的情節。

后世很多人也因為于謙的言行不一致,而產生過巨大的爭議。

因為土木堡之變的記錄,實在和其他記錄差別太大了。

朱棣出兵打仗時,各種數據能精確到個位數。

土木堡之變時倒好,連敵軍是誰,誰帶的兵,戰死多少,逃跑多少,俘虜多少,關鍵人物的蹤跡,統統不見,或者有明顯的邏輯錯誤。

于謙這個“完美”的大忠臣身上,疑點太多。

尤其是土木堡之變前后。

京城保衛戰中,在短短五天的時間,于謙從外地調入300萬石糧食。

一個月時間,湊足900萬石糧食。

而在兩三個月前的土木堡之變前幾日,皇帝朱祁鎮帶領的軍隊,斷糧了......

京城保衛戰后的景泰年間,朱祁玉被于謙提議扶持為皇帝后,他就成了朝堂上有實無名的“攝鎮王”。

他當時還是兵部尚書,能一手遮天?

為何?

因為他上奏,讓自己的老同事——楊洪,帶兵入京了!

也因為于謙手里,有他自己從各地調來的八萬大軍!

連遼東的兵馬,都“未卜先知”的,似全程高速趕路般,無詔令入京了。

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

于謙自然當不成天子,但是當個攝政王,完全是可以的。

太子朱見深還在的情況下,扶持朱祁鈺?

朱見深當時是幼兒,不過三歲。

扶朱祁鈺上位,似乎說得過去。

但實則,完全說不過去。

因為朱祁鎮當初上位的時候,也不過八歲而已!

輔政的是太后、三楊等內閣閣臣。

歷朝歷代,幼兒皇帝又不是沒有,往前數數,比比皆是。

朝堂那么多大臣,還有太皇太后在,輪得到推舉朱祁鈺為帝?

朱祁鈺的上位,是于謙、楊洪、內閣大臣、各部尚書、帶兵入京的勛貴等利益相關方,共同商議出來的結果。

至于有沒有什么利益交換,那完全可以從后面發生的事情中看出來。

比如內閣名額、改組京營、升官、加官.....

于謙提出的建議,在有關景泰帝留下的記錄中,留下諸多“上從之”、“上是之”的字眼,這可是妥妥的攝鎮王待遇。

他是當時朝堂各方利益共同體的唯一話事人。

從朱祁鈺賄賂大臣的行為,以及被奪門的結果來看,他和傀儡也沒什么差別。

于謙這個兵部侍郎,雖不入內閣,但他在朝堂上的權勢,一度超過內閣那些大臣。

他能推舉年歲不足四十的大臣入內閣,說他攝政王毫不為過。

說于謙是土木堡之變背后的黑手,他大概率沒那么大的能力。

但是,說他因勢導利,借助和楊洪之間的私交關系和利益糾葛,利用京城保衛戰塑造出來的名聲,最終成為攝鎮王,就完全說得通了。

對于“瓦剌留學生”朱祁鎮來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壞就壞在這里。”這一句話,決定了他土木堡之變的結局。

但在被幽靜后,這句話,就變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好就好在這里。”

這句話,是他能奪門成功的唯一原因。

于謙和一眾大臣,當著皇帝和太后的面,在無任何程序的情況下,將錦衣衛指揮使馬順當場打死。

這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可不是小人物,那是皇帝的絕對心腹,負責監視和守衛皇城,和當朝首輔能扳腕子的存在。

甚至,說是大明實際上的第二皇帝都不為過。

他代表的就是皇帝!

護衛的是皇宮!

沒有皇帝的允許,別說打死這么一個高官,就是在朝堂上打死一個普通太監,那也相當于謀反。

馬順死了,皇城的掌握權,就從皇帝和太后手里丟掉了。

從此,皇宮成了篩子。

朱祁鎮回京被軟禁時,負責保護他的,可是也先送給他的二十余瓦剌勇士。

能見到朱祁鎮的,也是一兩個小太監。

他為何會如此小心,還不是怕有人要他的命?

至于這個人是朱祁鈺,還是朝中的某位人,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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