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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報告?報告個屁!

在不遠處等候的謝家姐妹,鐵牛等人,見自己的東家朱先安和兩位武官打扮的官員,相談甚歡。

他們頓時滿臉興奮,之前被勒索而產生的懼怕一掃而空。

東家背后果然有人。

那胸口繡著虎紋的將軍,一看就是軍中大將,而東家竟然能和其談笑風生。

如此說來,東家的身份很尊貴,他們頓時與有榮焉。

他們是自賣為奴的,知道達官顯貴家養的狗,都比外面的平頭百姓活得有面子,有里子。

大戶人家的狗,都給專門配個奶娘!

但緊接著,他們就產生了疑問。

既然東家有這樣的人脈,剛剛為何被那個胖百戶威脅?

被強行奪去五十兩銀子?

只看衣著和周圍人的態度,他們明顯能看出來,眼前這位將軍的地位,比之前那貪心惡毒的胖子,可高多了。

謝家雙姝同樣如此,只是兩女如今擔驚受怕的,又是做奴仆的,哪里會主動詢問朱先安事情的真相?

謝家姐妹的心情也很激動。

而之前圍著朱先安他們的八個軍漢,此刻人都麻了。

怎么回事?

剛剛那卑躬屈膝的姓朱的小相公,竟然和張大人認識?

而去看他們說話的樣子,張同知對他是平輩論交,甚至隱隱帶著恭維之色。

這是怎么回事?

既然那朱小相公和張大人有關系,那為何會乖乖給陳百戶送銀子避禍?

他們是真的想不明白。

但眼前有一件事,比解他們的心中惑還更緊急。

陳百戶勒索了朱小相公的銀子,人已經走了。

那他們呢?

他們手里可還攥著朱小相公包袱里掏出來的銅錢。

而且,他們之前還曾對朱小相公的兩個絕色女家眷,露出過很明顯的惡意覬覦。

若是朱小相公向張大人狀告他們,他們可如何是好?

雖然他們手里的銅板是陳將軍給他們的。

但是,那位朱貴人會給理解他們的辯解嗎?

設身處地地想,肯定不會。

因為他們不僅僅拿了貴人的錢,還在之前肆無忌憚的用言語和目光調戲貴人家的女眷。

而張同知會在乎事情的真相嗎?

不會!

對于張同知來說,他們這些丘八就是螞蟻。

他怕是會在聽到這件事的第一時間,就將他們按律杖打一頓,向那姓朱的貴人賠罪賣好。

甚至若要嚴格執行《軍法定律》,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流放海南。

他們罪不致死,但后果極其嚴重。

他們的身體是殘廢還是完好,這守門的差事是保留還是開革,全在那朱貴人一念之間。

想到這里,八人面如土色,心神俱震。

小旗官是機靈的,他反應過來后,當即對其他兄弟招了招手。

嘀嘀咕咕一番后,他們齊齊隱入墻角陰影中,不多時,全跑了,一個不剩。

不管如何,先藏起來,讓那朱貴人看不到自己。

朱貴人又不知道他們叫什么。

難不成因為他們幾個小嘍啰,還要將所有人集合起來,然后一個人一個人的去認?

黑燈瞎火的,朱貴人八成連他們長什么樣子,幾個人,都記不清楚吧?

至于始作俑者陳百戶,現在誰還管他?

他都丟下自己一行人獨自一人瀟灑去了,自己這些大頭兵,如何還能顧及上他?

只片刻間,原地就剩下一個膽子小的年輕漢子。

這小伙子約莫十六七歲,雖不敢逃走,但也將自己縮在大樹后面——朱先安視線的死角。

另一邊,朱先安三人寒暄著,朱先安急著回家,又見李巡檢眼眶通紅,瞳孔中滿是血絲,一副熬了三天三夜的疲憊樣子。

又時不時打個大大的哈欠。

他都怕李巡檢累死在當場。

故而很快就將話題扯到何時入城上去了。

張同知哈哈一笑,攬著二人肩膀,熱情道:

“張哥哥我給朱兄弟作保,現在就安心入城就是。”

話畢,還不等朱先安開口道謝,他又熱情邀請道:

“兩位兄弟,天色已晚,還請隨哥哥我入城一敘。

你我兄弟三人,今晚喝到天明。”

此言一出,朱先安心中暗暗嘆氣,自己不好拒絕啊。

李巡檢捧著自己快要累炸開來的大腦袋,深深嘆了口氣

隨即伸手,抬起眼皮,給張同知看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睛,苦笑道:

“還請哥哥暫且饒弟弟這一回。為宮里的事,弟弟已經奔波兩天連夜未曾合過眼了,怕上了酒桌,就下不來了。”

張同知初聽還覺得李巡檢在推脫,但等他在月光下看清李巡檢的眼睛,頓時嚇了一跳。

“兄弟你這是何苦來哉?”

“罷罷罷,今日你我三兄弟有相識的緣,無喝酒耍女人的份。等兄弟緩過神來,可要遣人告知一聲,我們兄弟另約時間,如何?”

“都聽張大人(哥哥)的吩咐!”

李巡檢和朱先安自然不會拒絕。

張同知是鳳儀門守將,位高權重,交好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李巡檢身上可還有個檢校職務,他是專門盯著官員武將的。

哪怕上面的人,知道他和張同知有交情,也會夸他工作能力出眾,靈活多變。

而不是忌憚他結黨營私。

他地位太低,壓根兒夠不上這四個字的,能抄家滅族的大罪。

三人做了約定,朱先安告了一聲罪,說道:

“小弟帶著七個下人,也要一并入城。不知哥哥這里可方便?”

“自然方便。”張同知沒有絲毫猶豫,點頭同意。

李巡檢是帶著坤寧宮的牌子來提人的,他哪兒有不放人的道理?

況且,城里發生的命案,說實話和他們關系也不大。

那兇手身上的傷口,和遺落的兵器、留下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北面的蒙古軍漢造成的。

之所以將百姓堵在這里,不讓他們進去。

一方面是下面的指揮僉事、百戶、大頭兵等,為了出氣,故意折騰百姓。

出的什么氣?

自然是不能借著守城之便,勒索百姓錢財的氣。

圣上規定,對出入城池的百姓,分文不取。

故而守城之軍基本拿不到薪水之外的錢財。

圣上頒布的律法極為嚴苛,軍伍之人,勒索百姓者,罪加一等。

超過四十兩就要絞殺,家眷充入教坊司。

勒索錢財不多的,也要杖一百,流三千里,一般都是流去海南之地。

其他地方的守城軍隊,勒索了也就勒索了,畢竟天高皇帝遠。

但他們是鳳儀門的守軍,就在天子腳下。

每日出入此門的達官顯貴,不知有多少。

除了膽子大,存在僥幸心理的,或者喝了馬尿,不知軍法嚴苛的人,八成的守城軍漢,都不敢伸手。

另一方面,他們也是執行上面的命令,防止意外而已。

朱先安得了能入城的許可,當即對著張同知拱手,“那就多謝哥哥通融了。”

說罷,他對著謝家姐妹和大牛四人招了招手,悄聲道:“走,入城。”

“是,東家。”眾人大喜,忙爬起身來。

噗噗地拍著屁股上和腿上的泥土灰塵。

四人中間的謝家雙姝蹲下時還不太起眼,如今一站起來,就似鶴立雞群,引人注目。

她們姐妹身形高挑,比一般軍漢都高出半頭來。

而且皮膚很白皙,似乎將月光都披在她們身上一樣。

放在其他時候,李巡檢肯定會問朱先安這姐妹倆的來歷和身份。

但現在的他只想倒地而睡,故而看了一眼后,也沒說話。

一旁的張同知從大牛四人身上掃過,暗暗松了口氣。

這四人決不是蒙古人。

但等他注意到謝家雙姝時,眼睛頓時亮了!

好一對絕世美人,竟然還是孿生姐妹。

容貌、氣質和身段,都是一等一得好。

“朱兄弟倒是好福氣。”他頗為羨慕地贊了一句,嘿嘿笑著。

家里美妾雖然多,但誰會嫌棄更多更美的呢?

況且,這等絕色的孿生姐妹,實在是少見得很。

可惜,已經是名花有主了。

他才感嘆完,卻留意到朱先安盯著七八步外的圍墻發呆,當即好奇道:

“怎么了兄弟?”

朱先安深深看了眼躲在墻角處,將頭埋在膝蓋間的軍漢,又若有所思得看了看墻后。

聽呼吸聲和竊竊私語聲判斷,墻后藏著七個人。

連上躲在墻角陰影處得漢子,共八個人,應該是之前那八個軍漢。

“沒什么,弟弟我只是看看有沒有落下什么東西。”

朱先安打著哈哈,聲音不大不小。

反正墻后面的漢子們,是肯定能聽到的。

簡單叮囑鐵牛和謝家姐妹他們幾句后,朱先安帶著眾人,跟在張同知和李巡檢身側,往城門口而去。

他之所以不向張同知告狀,是因為他有自知之明。

他連自己為何被張同知另眼相待的原因都不清楚,又怎么會冒冒失失地請求張同知,讓張同知去處罰他手下的生死袍澤呢?

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應該都不會做出這種冒失的舉動。

這大明,辦事不是打打殺殺,更多的是人情事故。

等到朱先安他們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之前躲起來的七個軍漢,方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幸好那朱貴人沒有提起之前的事情,否則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伍長心有余悸,看著眾兄弟。

“哥哥,我們要去尋陳百戶,將剛才的事情,報于百戶大人知道嗎?”

小旗官張了張嘴,正要開口答應,卻不知為何改變了主意。

他黑著臉。

“報告?”

“報告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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