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丹毒案破換新天

周文遠被兩名執劍弟子架著，拖出了丹房。鞋跟在青石板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脖頸青筋暴起，猛地扭頭朝林昭嘶吼：“你、你不過是個雜役！就算我栽了，你也別想——”

話音未落，便被人用術法封了啞穴，只剩嗚咽聲在喉嚨里打轉。

林昭望著他扭曲的臉，心頭泛起一絲冷意。

昨夜，在周文遠那間矮屋翻出《禁丹錄》時，指尖觸到書頁上暗紅色的圈痕。那些被標記的外門弟子名字，此刻隨著他的掙扎在腦海中翻騰不休。

系統界面閃過一行提示：“檢測到潛在危機：周文遠背后勢力未明。”

林昭低頭盯著自己沾了藥漬的袖口，指甲輕輕掐進掌心——這局棋，周文遠不過是枚棄子。

“小林子。”柳師叔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中帶著幾分從未聽過的溫和。

林昭抬頭，見她不知何時已坐回主位，青玉簪子在鬢邊泛著幽光，茶盞里的水霧模糊了她的眉眼。

“隨我去內室。”她說著，起身走向側門。

內室飄著沉水香，柳師叔抬手布了一道隔音結界。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推到林昭面前：“這是養氣丹，你練氣六層的修為，該用得上。”

林昭盯著那瓶子，心跳微微加快。

養氣丹是筑基期修士才會常備的補靈丹，對練氣期來說極其珍貴。

他剛要開口，卻正撞進柳師叔深潭般的目光里——前日井邊那半枚碎玉，此刻靜靜躺在她案頭。

“周文遠今早過堂了。”柳師叔指尖摩挲著茶盞邊緣，“他招了，說是受‘上峰’指使，在玄冰草里摻冥蓮子，一來毒殺要參加試劍會的青冥峰長老，二來借丹毒案把你推進火坑。若你頂不住，丹房主位便是他的。”

林昭呼吸一滯。

試劍會是宗門三年一度的大比，青冥峰長老正是負責考核外門弟子的主審。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在庫房取藥時，曾撞見周文遠與個戴斗笠的人低語——原來那時陰謀便已萌芽。

“你昨日取玄冰草時故意碰倒藥筐，我便知你留了心眼。”柳師叔忽然笑了，眼角細紋里藏著幾分贊賞，“若換了旁的雜役，早被周文遠的嫁禍嚇破膽。你倒好，借著整理藥材的由頭，把庫房十年的取藥記錄都抄了一遍。”

林昭耳尖微燙。

確實，他是借著雜役的身份做掩護——丹房里誰會防備個每日掃地熬藥的小子？

昨夜他在庫房梁上抄記錄時，系統彈出“柳師叔關注+5”的提示，那時他就猜到了：這位表面嚴苛的主管，其實一直在觀察自己。

“現在有個機會。”柳師叔身子前傾，聲音壓低了些，“丹房缺個掌事弟子，我能替你爭。”她目光掃過林昭腰間褪色的雜役令牌，“留在丹房，你能接觸到更多珍稀藥材，對修法寶或許有幫助。”

林昭心頭微動。

萬器通靈系統需要解析法寶，而丹房的藥材多含靈氣，確實是好資源。

但他想起《禁丹錄》里那些猩紅的圈，想起井邊那半枚刻著“玄陰”二字的碎玉——周文遠背后的勢力，絕不是丹房能困住的。

“師娘厚愛，弟子心領了。”他彎腰行了個禮，“只是弟子出身雜役，總想著多出去見見世面。若能在外務堂歷練，或許更能……查清些事。”

柳師叔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低笑出聲：“好個‘查清些事’。”她指尖輕點案頭碎玉，“你前夜在井邊撿的東西，我替你收著。待你什么時候需要，便來丹房找我。”

林昭退出門時，銀杏葉撲簌簌落在肩頭。

他摸了摸袖中那半枚碎玉，系統界面跳出新提示：“柳師叔好感度+20，當前95。”

第二日辰時三刻，外務堂執事唐無影的玄鐵劍鞘撞在丹房門框上，發出清越的響聲。

這位以冷峻著稱的執事負手而立，目光掃過滿屋子目瞪口呆的雜役：“林昭，接令。”

趙云舟端著的藥碗“啪”地摔在地上。

這小子昨日還蹲在丹爐前扇火，今日竟要成外門執事候補？

他盯著林昭接過的鎏金腰牌，喉結動了動——那腰牌上的“外務”二字，在晨光里泛著灼人的光。

“因破獲丹毒案有功，特賜外門執事候補身份。”唐無影聲音如刃，“三日后到外務堂報道，負責處理門中雜務。”他掃了眼林昭腰間的雜役令牌，忽然補充，“外務堂的任務，可比熬藥難多了。”

林昭接過腰牌時，指尖觸到牌面刻著的云紋。

系統界面彈出“外務堂權限解鎖”的提示，他垂眸掩住眼底的光——外務堂接觸的人和事更多，或許能更快找到自己血脈的線索。

與此同時，丙三坊的雜役房里，林昭蹲在竹箱前收拾衣物。

褪色的粗布衫下，露出半截從周文遠矮屋順來的《禁丹錄》。

窗外忽然掠過一陣風，一片帶字的紙頁“唰”地落在他腳邊。

他彎腰撿起，見上面只寫著一句話：“玄陰谷的人，在試劍會等你。”

墨跡未干，帶著股若有若無的腥氣，像摻了血。

沒一會兒功夫，林昭將最后一件粗布衫疊進竹箱，一張染著墨痕的紙頁突然從夾層滑落。

他蹲下身拾起，見上面的字跡與前日那頁如出一轍——“寒潭之后，還有更深的水。”

墨跡里浸著的腥氣撞進鼻尖，像極了周文遠矮屋中《禁丹錄》上的暗紅圈痕。

指腹輕輕撫過紙頁邊緣，系統界面驟然亮起：“檢測到微量陰毒氣息，來源與玄陰谷秘術相關。”

林昭瞳孔微縮，前日井邊碎玉上的“玄陰”二字與此刻紙頁重疊。

他迅速掃向窗外——丙三坊的雜役們正蹲在廊下曬藥，竹篩里的茯苓片在日頭下泛著白，無人注意到他這里的動靜。

“是警告，還是試探？”他將紙頁塞進貼胸的衣襟，指尖隔著布料觸到那半枚碎玉。

昨夜柳師叔說周文遠背后有“上峰”，此刻這封信，分明是在提醒他：丹毒案不過是浮在水面的冰。

第二日破曉，外務堂的青鸞車駕停在丙三坊外。

唐無影的玄鐵劍鞘叩著青石板，震得林昭腰間的鎏金腰牌微微發燙。

“走了。”同行的外務弟子趙成推了推他的肩，這是個方臉青年，腕上系著外務堂特有的青竹繩，“頭回出任務，別發愣。”

林昭躍上青鸞背時，瞥見丙三坊墻角縮著個身影——是總愛端藥碗的趙云舟。

那小子見他望來，慌忙低頭撥弄腳邊的藥渣，耳尖卻紅得滴血。

林昭想起昨日收拾行李時，這小子曾偷偷往他竹箱塞了塊桂花糕，用草紙包得方方正正。

青鸞振翅而起，風卷著藥香掠過鼻尖。

林昭摸出懷里的《寒靈共鳴錄》殘卷，這是他從丹房舊書堆里翻出的，書脊處還沾著半枚柳師叔的丹房印。

系統界面跳出“檢測到殘缺法寶典籍，是否啟動解析？”的提示，他心念一動，識海中頓時浮現出淡藍色的符文，正逐行填補殘卷上的缺頁。

“靈核引導術，需以自身靈氣為引，溝通法寶靈核……”林昭低聲默念，指尖按在殘卷某行模糊的字跡上。

系統突然發出輕鳴，他分明看見掌心騰起一縷銀線，正順著殘卷的紋路游走——這是系統在模擬靈核共鳴！

“小友倒是用功。”趙成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專注。

林昭抬頭，見對方正瞇眼瞧他手中的殘卷，“外務堂的任務可不像讀閑書，這回要查的是邊陲鎮民失蹤案，聽說連筑基期的張執事都折了進去。”

林昭心頭一凜。

張執事他是知道的，上月還在演武場見過，結丹初期的修為，怎么會栽在邊陲小城？

他將殘卷收進儲物袋，系統界面彈出新提示：“檢測到任務關聯度提升，建議優先解析靈核引導術。”

日頭偏西時，一行四人抵達驛站。

驛站的木梁上掛著褪色的燈籠，燭火在穿堂風里搖晃。

林昭獨自坐在東廂，取出半塊冷餅啃著，神識卻沉入識海。

“青霄？”他在識海中輕聲呼喚。

那團常伴的幽藍光暈驟然凝聚，化作一個束著銀冠的虛影——這是系統靈智的具現，只在他識海中顯現。

“龍氣漸盛，封印將破。”青霄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清響，“你頸后那道鱗紋，是上古龍族血脈的印記。近日我感應到，有股力量正試圖喚醒它。”

林昭伸手摸向頸后，那里確實有一片淡青的印記，從前只當是胎記。

“那些窺視我的人……是玄陰谷？”

“玄陰谷不過是棋子。”青霄的虛影泛起漣漪，“真正的局，從你覺醒系統那日便開始了。記住，龍血覺醒時，便是天劫降臨日。”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烏云遮住，林昭望著窗紙上晃動的樹影，喉間泛起滾燙的戰意。

他摸出貼身的古玉，那是入門時師父塞給他的，說是父母留下的唯一信物。

此刻古玉貼著心口，正隨著他的心跳微微發燙。

“這一世，我要親手掌控命運。”他對著窗欞輕聲說，聲音里裹著冰碴子般的堅定。

第三日清晨，青鸞車駕重新啟程。

林昭坐在最前端，望著前方蜿蜒的山路，風掀起他的衣擺，露出腰間外務堂的鎏金腰牌。

趙成忽然指著遠處山尖：“看，那是宗門主峰的方向。再過半月，便是一年一度的青陽大典了。”

林昭順著他的手指望去，云層后隱約可見金頂飛檐。

古玉在他掌心灼得生疼，系統界面跳出一行血字：“青陽大典，龍鱗現。”

他握緊古玉，聽著青鸞振翅的聲響，只覺前方的路雖被迷霧籠罩，卻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清晰。

“真正的修真之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