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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鹿呦鳴驚魔影

  • 文脈證道
  • 續氣長跑
  • 4647字
  • 2025-06-30 17:08:43

白鹿洞書院“格致堂”內,檀香的余韻尚未散盡,空氣中卻已無半分辯經論道后的余溫,只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管懷瑾那句“文以載道,心正則氣長”的余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眾人心頭激起的漣漪尚未平復,更大的驚濤駭浪已驟然來襲。

周教習癱軟在地,面如金紙,雙目緊閉,氣息微弱。他方才被管懷瑾引動文心正氣、以歷代圣賢宏文為鋒鏑,當頭棒喝,體內盤踞的魔念被強行撕裂、驅逐,心神遭受重創。幾個平日與他交好的教習圍攏過去,七手八腳地將他扶起,探脈的探脈,掐人中的掐人中,臉上寫滿了驚懼與難以置信。

“周兄!周兄!”

“快!去請孫醫師!”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剛才還好好的…”

低語聲、驚呼聲、雜亂的腳步聲在堂內響起,方才被管懷瑾話語點醒、重燃信念的學子們,此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茫然無措地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勝利的喜悅被巨大的陰影瞬間吞噬。

管懷瑾立在堂中,心口文心碎片傳來一陣急促而紊亂的悸動,并非勝利的余韻,而是尖銳的預警!他猛地抬頭望向格致堂外——方才辯經時還是晴空朗朗,此刻卻已是鉛云低垂,天色昏沉得如同傍晚。一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壓抑感,如同巨大的磨盤,沉甸甸地壓在整座書院上空。風不知何時停了,連院中古柏的枝葉都凝滯不動,仿佛被無形的恐懼扼住了喉嚨。

“懷瑾哥哥…”青蕪顫抖的聲音自身旁傳來,帶著一絲驚恐的哭腔。

管懷瑾心中一凜,霍然轉頭!只見青蕪臉色慘白如紙,小手死死捂住左臂!她衣袖遮掩下的地方,那幾道沉寂多日的暗紫色魔紋疤痕,此刻竟如同燒紅的烙鐵,爆發出刺目欲盲的暗紫色邪光!疤痕邊緣,無數細密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紫紋路,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蔓延、扭曲、搏動!一股冰冷、粘稠、帶著強烈侵蝕性與惡意的魔氣波動,如同掙脫了最后枷鎖的毒蛇,猛地從疤痕深處爆發出來!

“呃啊——!”青蕪發出一聲短促而凄厲的慘叫,身體劇烈地痙攣起來,雙眼瞬間被一層渾濁的暗紫色邪光覆蓋!她原本清澈靈動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非人的怨毒與毀滅欲望!一股遠超她自身力量的、令人窒息的威壓,如同風暴般以她為中心席卷開來!

“青蕪!”管懷瑾目眥欲裂,伸手欲抓!

“桀桀桀…小蟲子…壞我好事…都…得…死——!”

一個陰冷、怨毒、帶著無盡貪婪的嘶啞聲音,如同無數砂礫在朽骨上摩擦,猛地從青蕪口中發出!那絕非青蕪的聲音!是幽泉老祖!是那被鎮壓于廬山深處魔君的意志,竟通過青蕪臂上那作為“錨點”的魔紋疤痕,強行降臨!

“青蕪”猛地抬頭,暗紫色的邪眸死死鎖定管懷瑾!她小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如同離弦之箭般撲向管懷瑾!五指成爪,指尖纏繞著濃郁到化為實質的暗紫色魔氣,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直抓管懷瑾心口要害!那腐爛花的惡臭瞬間濃烈了十倍,熏得人頭暈目眩!

“魔君附體!”

“保護管先生!”

堂內瞬間大亂!驚呼聲、桌椅翻倒聲此起彼伏!

管懷瑾反應極快!腳下錯步,險之又險地避開這致命一爪!凌厲的爪風擦身而過,帶起的魔氣刺得他臉頰生疼!心口文心碎片瘋狂運轉,浩然正氣透體而出,在體表形成一層淡金色的光暈護罩!

“文心護體?雕蟲小技!”“青蕪”口中發出幽泉老祖的獰笑,動作快如鬼魅,小小的身體爆發出與體型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與速度!暗紫色的爪影、鞭腿如同狂風暴雨般攻向管懷瑾!每一擊都蘊含著撕裂心神、污濁文氣的恐怖魔能!管懷瑾憑借文心預警與身法勉力閃避格擋,淡金色的護罩在密集攻擊下劇烈波動,光芒迅速黯淡!

“顧教習!”

“顧先生!”

混亂中,有人發出驚恐的尖叫!

管懷瑾百忙中瞥去,心膽俱裂!只見顧硯之臉色煞白如雪,身體晃了晃,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那血竟非鮮紅,而是呈現出一種觸目驚心的暗金之色,星星點點灑落在他方才書寫辯經綱要的素絹之上!他手中那桿承載了太多浩然正氣的玉筆,“咔嚓”一聲從中折斷!顧硯之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氣,雙眼一閉,身體軟軟地向后倒去!

“硯之!”管懷瑾發出一聲悲憤的嘶吼!顧硯之為準備辯經,為凝聚書院文氣,為書寫那蘊含至理的辯詞,早已心力交瘁,浩然正氣消耗殆盡!此刻目睹魔君降臨,心神激蕩之下,竟是油盡燈枯,命懸一線!

分神之下,管懷瑾動作稍緩!“青蕪”眼中邪光大盛,抓住這稍縱即逝的破綻,一爪狠狠抓在管懷瑾肩頭!

嗤啦——!

淡金護罩應聲破碎!管懷瑾肩頭衣衫碎裂,五道深可見骨、纏繞著濃郁暗紫魔氣的血痕瞬間出現!一股陰冷、污穢、帶著強烈腐蝕性的魔氣順著傷口瘋狂鉆入體內,直沖心脈!劇痛與魔念沖擊同時襲來,管懷瑾悶哼一聲,眼前發黑,身形踉蹌后退!

“懷瑾哥哥——!”混亂中,一個微弱的、屬于青蕪本體的、充滿痛苦與掙扎的意念,如同風中殘燭般,在管懷瑾識海中一閃而過!隨即又被幽泉老祖那狂暴的魔念徹底淹沒!

“自身難保,還想救人?”“青蕪”發出刺耳的尖笑,步步緊逼,暗紫色的魔爪再次揚起,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抓向管懷瑾的頭顱!“文心…歸我了!”

千鈞一發!管懷瑾甚至能感受到那爪尖散發出的死亡寒意!他心念急轉,左手猛地探入懷中,緊緊握住那串烏沉古樸的慧遠佛珠!佛珠入手微涼,一股溫和堅韌的定力瞬間流遍全身,勉強壓制住體內肆虐的魔氣!

然而,面對這凝聚了幽泉老祖意志的雷霆一擊,僅憑佛珠的被動防御,根本無濟于事!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瞬間——

“呦——!!!”

一聲清越、悠遠、仿佛穿透了萬古時空的鹿鳴,毫無征兆地,在管懷瑾、在“青蕪”、在堂內所有人心靈深處轟然響起!

這聲音并非來自外界,而是直接響徹靈魂!它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純凈、祥和與無上的威嚴,如同九天之上的仙樂,瞬間滌蕩了所有的混亂、恐懼與魔念!

整個白鹿洞書院,仿佛在這一聲鹿鳴中,活了過來!

轟——!

一股浩瀚磅礴、純粹至極的文華之氣,如同沉睡的火山驟然噴發,從書院最核心的“明倫堂”方向沖天而起!那文氣不再是無形無質,而是凝聚成了一頭巨大無比、通體散發著溫潤如玉般白光的——神鹿虛影!

白鹿昂首向天,姿態優雅而神圣,巨大的鹿角如同玉樹瓊枝,繚繞著金色的符文。它四蹄踏著金色的光暈,仿佛凌空而立,俯視著陷入魔劫的書院。那雙清澈如泉的鹿眸,帶著洞穿一切的悲憫與無上的威嚴,穿透格致堂的屋頂,穿透“青蕪”周身翻涌的暗紫色魔氣,直刺其靈魂深處!

“白…白鹿圣靈?!”有老教習失聲驚呼,激動得渾身顫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是書院千年文華所化的守護之靈!”其他教習和學子也紛紛認出,無不心神劇震,激動莫名!

那巨大的白鹿虛影出現的剎那,“青蕪”抓向管懷瑾頭顱的魔爪猛地僵在半空!她(或者說幽泉老祖)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極度驚駭、難以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這破書院的殘魂…怎可能…”沙啞的魔念在“青蕪”識海中發出驚恐的嘶吼!

白鹿虛影并未發動攻擊,它只是靜靜地注視著被魔念附體的“青蕪”,那雙清澈的鹿眸中,倒映出青蕪小小的身體內部——一個由無數暗紫色粘稠魔氣、破碎扭曲的怨念以及一張張模糊痛苦人臉(依稀可見是那些被其蠱惑、精氣被吸干之人的面孔)強行拼湊而成的、令人作嘔的恐怖魔君意志投影!

“邪魔外道…污我文華…當誅!”

一個宏大、平和、卻蘊含著不容置疑審判意志的聲音,直接在所有人的靈魂深處響起!并非白鹿開口,而是整個書院千年積累的文脈意志在宣告!

隨著這聲宣告,白鹿虛影頭頂那巨大的、繚繞著金色符文的玉角,驟然亮起!

一道純粹、凝練、蘊含著無上凈化與審判之力的白色光束,如同穿越時空的裁決之矛,無聲無息卻又迅疾無比地射出!目標并非“青蕪”的身體,而是她體內那道幽泉老祖的意志投影!

“不——!”幽泉老祖的意志發出絕望的咆哮,試圖操控青蕪的身體躲避,但在這道源自書院文脈本源的光束鎖定下,一切掙扎都是徒勞!

噗!

如同燒紅的尖針刺破了腐朽的皮囊!白色光束精準無比地洞穿了“青蕪”體內那猙獰的魔君意志投影!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聲凄厲到無法形容的、仿佛靈魂被徹底撕裂湮滅的尖嘯,在眾人識海中猛地炸開!那暗紫色的投影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像,瞬間扭曲、融化、崩解、化作縷縷污穢的青煙,在純凈的白光中徹底湮滅!

“啊——!”

青蕪發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叫,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籠罩她周身的暗紫色魔氣如同潮水般退去,眼中那非人的邪光瞬間熄滅,只剩下痛苦、茫然與極度的虛弱。臂上那暴走的魔紋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量,光芒徹底黯淡下去,只留下幾道顏色更深、如同凝固血痂般的暗紫色疤痕,但那股瘋狂的侵蝕與連接感,卻已被強行切斷!

幽泉老祖的意志投影——被白鹿圣靈一擊湮滅!

白色光束余勢不減,化作柔和的光雨灑落整個格致堂。光雨所及之處,彌漫的魔氣如同冰雪消融,堂內眾人心頭那沉甸甸的壓抑與恐懼感也隨之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劫后余生的溫暖與寧靜。

管懷瑾肩頭的魔氣傷口,在光雨的照耀下,發出“滋滋”的聲響,污穢的暗紫色迅速褪去,劇痛大減。他顧不上自身,踉蹌著撲向昏迷倒地的青蕪。

“青蕪!青蕪!”他小心翼翼地將少女抱在懷中,觸手冰涼。探其鼻息,微弱卻平穩。臂上那幾道暗紫疤痕死寂不動,仿佛只是普通的傷疤,但管懷瑾心頭的警兆并未解除——這更像是暴風雨前虛假的寧靜。他立刻將一股蘊含文心溫養之力與佛珠定力的氣息,小心翼翼地渡入青蕪體內。

“硯之!”管懷瑾猛地想起顧硯之,焦急地回頭望去。

只見顧硯之已被幾位教習小心地扶坐在椅子上。那位被匆匆請來的孫醫師,正神情凝重地為他施針,額角滿是汗水。顧硯之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唇邊那暗金色的血跡已被擦去。他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昏迷,眉頭緊鎖,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顧教習心脈受損,浩然正氣透支過甚,本源有虧…”孫醫師施完最后一針,聲音沉重,“性命暫時無憂,但何時能醒…需看其自身意志與造化…更需靜養,再經不起絲毫損耗心神之事了。”

管懷瑾聞言,心沉似水。他看著顧硯之毫無血色的臉,又低頭看看懷中昏迷不醒、魔紋隱患未除的青蕪,最后望向格致堂外——那頭由書院千年文華凝聚的白鹿虛影,在發出那驚天動地的一擊后,光芒已黯淡了許多,身影也變得有些虛幻,正緩緩消散于書院上空重新匯聚的文氣之中。

守護之靈,亦非無窮無盡。方才那一擊,消耗巨大。

堂內一片狼藉,劫后余生的師生們臉上并無多少喜悅,只有沉重的后怕與茫然。周教習被抬了下去,生死未卜。支持他的那些教習,此刻大多面色慘白,眼神躲閃,再無半分之前的倨傲。

管懷瑾抱著青蕪,走到顧硯之身邊。他俯下身,在顧硯之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沉重如山:

“硯之兄,你且安心養傷。這書院…這九江文脈…有我。”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堂內一張張驚魂未定的面孔,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沉穩力量:

“魔劫未退,暗流洶涌。然書院千年文華尚在,正氣未絕!諸君當各司其職,安撫學子,守護典籍,穩固文氣。待顧教習與青蕪姑娘稍安,我等再從長計議。”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位須發皆白、方才激動跪拜的老教習身上:“煩請李老,暫代顧教習主持書院庶務,穩定人心。”

李老教習肅然起身,對著管懷瑾深深一揖:“管先生放心!老朽定當竭盡全力!”其他教習也紛紛拱手,眼神中再無半分質疑,只剩下信服與依賴。

管懷瑾微微頷首,不再多言。他抱著昏迷的青蕪,在眾人復雜的目光注視下,一步步走出格致堂。夕陽的余暉刺破厚重的云層,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射在書院古老的石板路上,孤獨而堅定。

白鹿虛影消散處,一縷純凈的文氣悄然落下,無聲地融入管懷瑾心口的文心碎片之中。碎片傳來一陣溫潤的暖意,仿佛得到了某種認可與加持。

他低頭,看著青蕪臂上那幾道死寂的暗紫疤痕,又想起顧硯之昏迷前嘔出的那口暗金色心血,以及白鹿圣靈那驚世一擊后略顯黯淡的光芒。

幽泉老祖的意志投影雖被擊潰,但真正的魔爪,或許才剛剛伸出。而他們付出的代價,已然沉重。前路,唯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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