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味彌漫的沼澤深處,陸昭踩著由白骨鋪就的小徑前進。青玉藥杵所化的青銅鑰匙在腰間發(fā)燙,不斷提醒他距離目標越來越近。
“還有三十里。“饕餮紋的聲音虛弱不堪,“幽冥殿外圍的怨魂沼...小心水下...“
話音未落,腳下白骨突然塌陷。漆黑污水伸出無數(shù)腐爛手臂,抓住陸昭腳踝就往深處拖。他急忙掐訣引動古鏡,卻發(fā)現(xiàn)靈力如泥牛入海——這片沼澤竟能吞噬靈識!
污水沒到胸口時,腰間鑰匙突然發(fā)出清鳴。那些腐爛手臂如遇滾油,瞬間縮回水下。借著短暫清明,陸昭看到沼澤底部沉著無數(shù)青銅碎片,每片都刻著太虛仙宗的徽記。
“當年大戰(zhàn)的殘骸...“他剛想細看,水面突然映出張倒懸的鬼臉。抬頭只見樹梢掛著具新鮮尸體,正是紫霄閣那位蒙面少女——真正的蘇璃!
尸體脖頸處插著塊鏡片,折射出詭異紅光。當陸昭躍起查看時,“尸體“突然睜眼,鏡片爆射而出直取他咽喉!
“鐺!“
古鏡自動護主擋下致命一擊。鏡片反彈回少女手中,她機械地扭動脖頸,喉嚨里發(fā)出幽冥殿主的聲音:“本座等你多時了...太虛鏡主。“
少女尸體在面前自燃,綠火中浮現(xiàn)幽冥殿主的虛影。這個由無數(shù)鏡面碎片組成的人形生物,每塊碎片都映照著不同時期的陸昭。
“驚訝嗎?“碎片人聲音帶著刺耳雜音,“從你獲得太虛鏡那刻起,我就開始收集你的'可能性'。“
地面突然升起水晶囚籠。陸昭揮劍斬向柵欄,劍鋒卻穿過虛影——這竟是個精心設計的幻陣!真正的殺機來自腳下:沼澤底部那些青銅碎片正被無形力量牽引,組成古老禁制。
“知道當年三位星冠修士中,誰真正保持了清醒嗎?“碎片人拋出一塊猩紅鏡片,“看看幽冥祖師留下的記憶吧!“
鏡片中的畫面令陸昭毛骨悚然:星空眼眸之下,白衣男子正將三把青銅鑰匙交給三位弟子。而幽冥祖師接過鑰匙后,突然反手刺入自己心口,將某種黑光封入鑰匙內(nèi)部!
“師尊給的鑰匙是毒餌。“碎片人身體嘩啦重組,變成個黑袍老者形象,“我們?nèi)}世代相傳的使命,就是確保毒餌不被觸發(fā)。“
陸昭突然想起楚月給的青銅鑰匙:“那藥王谷...“
“楚月那瘋女人早被污染了!“幽冥殿主厲喝,“她給你的鑰匙會加速道種開花!“
腰間鑰匙突然發(fā)燙到烙傷皮膚。陸昭咬牙將其拔出,發(fā)現(xiàn)鑰匙末端不知何時已生出根須,正試圖扎入自己經(jīng)脈
劇痛中陸昭做了一個大膽決定。他主動將鑰匙插入古鏡裂縫,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相撞,爆發(fā)的沖擊波瞬間撕碎幻陣。
真實世界的幽冥殿比想象中更破敗。陸昭跌坐在主殿廢墟里,面前是半截斷裂的黑曜石王座。王座上靠著具身披幽冥鏡袍的骷髏,骨掌中捧著塊純凈的黑鏡碎片。
“這是...真正的第三塊陽鏡碎片?“陸昭伸手時,骷髏突然抬頭,黑洞洞的眼窩里亮起星芒。
「檢測到...太虛血脈...」骷髏發(fā)出機械般的聲音,「傳承序列...啟動...」
黑鏡碎片自動飛起,印在陸昭眉心。海量信息洪流中,他看到了顛覆認知的真相:所謂上界,不過是另一個更古老的“蠱盅“。而星空眼眸的主人,實則是前代實驗中唯一覺醒的“蠱王“!
“它想培養(yǎng)新的同類...“陸昭喃喃道。黑鏡同時映出三處關鍵:藥王谷祖師在道種內(nèi)開花的真正目的、楚月臉上鏡面裂紋的來源、以及...光翼蘇璃消散前偷偷藏起的后手。
骷髏突然抓住陸昭手腕:「鑰匙必須...送回源頭...」它指骨插入自己脊椎,抽出一段晶瑩骨鏈,「用這個...對付叛徒...」
古鏡突然發(fā)出預警。陸昭側(cè)身翻滾,原先所在位置被紫色雷霆劈出深坑。煙塵中走出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玄天宗大長老,只是他半邊身體已晶體化,胸口嵌著楚月給的青銅鑰匙!
“晚了。“晶體人聲音帶著金屬質(zhì)感,“道種已經(jīng)結(jié)出第二朵花。“
他身后浮現(xiàn)光幕,顯示青銅棺槨處又長出株水晶巨藤。藤蔓間纏繞著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晶化的光翼蘇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