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嶄露頭角
- 騙道友送死,我就變強
- 烏足鳥
- 5692字
- 2025-06-28 13:50:00
墨塵踏過王疤臉尚未凝固的血泊,靴底在碎石上碾出輕微的粘響。
陰煞穴的黑液滴落聲恢復了遲緩的節奏,像垂死者的心跳。
他攤開手掌,煉氣三層后期的力量在經絡里奔涌,指尖縈繞著一絲新得的、屬于《黑煞掌》的陰寒氣息,冰冷如蛇。
背上的鞭傷早已結痂,鐵頭那《莽牛勁》帶來的蠻力將殘存的虛弱徹底撕碎。
他彎腰,從王疤臉僵硬的腰間扯下那根浸透血污的法器鞭子,又摸索出鼓囊的錢袋,掂了掂,塞進自己破爛的衣襟深處。
動作利落,毫無遲疑。
清晨礦坑的污濁空氣帶著鐵銹和汗餿味。
墨塵揮動礦鎬,不再是之前那種拼盡全力的掙扎。
煉氣三層的靈力灌注雙臂,《莽牛勁》的力道在筋骨間流轉,沉重的礦鎬在他手中輕若無物,每一次落下都精準地楔入黑牙石最脆弱的縫隙。
堅硬的礦石如同腐朽的木頭,大塊大塊地崩裂脫落,效率是旁人的數倍。
汗水依舊流淌,但不再是虛脫的冷汗,而是力量蒸騰的熱氣。
“墨…墨塵哥…”一個瘦小的礦奴抱著筐,怯生生地湊過來,看著墨塵腳邊迅速堆積如小山的礦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你今天這勁頭…神了!”
旁邊一個老礦奴拄著鎬把喘息,渾濁的眼睛里滿是驚疑:“邪門了…昨兒個還蔫得像霜打的茄子,挨了王疤臉一鞭子,今天就跟換了人似的…瞧這力氣,怕是…怕是趕上頭目老爺們了吧?”
墨塵沒停手,鎬尖砸在石壁上濺起一溜火星,聲音平淡:“憋久了,總得透口氣。想著橫豎是個死,不如拼著挖,興許能多換口吃的。”
他隨手將幾塊剛挖出的、成色最差的礦石扔進瘦小礦奴的筐里,“幫我搬過去,省點力氣。”
瘦小礦奴受寵若驚,連連點頭:“哎!哎!墨塵哥你放心!”
這異常的景象像塊石頭投入死水潭。
很快,礦道那頭晃過來一個身影。
來人身材干瘦得像根曬干的竹竿,套著一件略干凈的灰色短褂,與周圍礦奴的襤褸截然不同。
他臉上皺紋深刻,像被刀刻過,一雙細長的三角眼微微瞇著,眼珠子渾濁發黃,滴溜溜轉著,透著一股子常年算計的精明和揮之不去的陰鷙。
正是管著這片區域的小頭目,煉氣四層的李老鬼。
他無聲無息地踱到墨塵身后,如同一條在陰影里游動的毒蛇,目光黏在墨塵揮舞的礦鎬和那堆異常豐碩的礦石上。
“嗬。”李老鬼從喉嚨里擠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干笑,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墨小子,吃了仙丹了?還是昨晚上在蛇窟里,撿著了王疤臉都沒見過的寶貝?”
他三角眼里的精光銳利起來,如同針尖,刺向墨塵的后背。
墨塵停下動作,轉過身,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混雜著疲憊和強打精神的恭敬:“李頭兒說笑了。哪有什么寶貝,就是…就是昨晚差點交代在蛇窟里,閻王殿門口走一遭,回來才琢磨明白,家里老人傳下來壓箱底保命的一點土法子,以前當是唬人的,死到臨頭胡亂試試,沒想到…好像真激出點力氣來。”
他喘了口氣,指著地上那堆礦石,“您看,力氣是漲了點,可挖出來的還是這些破爛石頭,沒啥大用。這幾塊成色還湊合的,正要孝敬您呢。”
說著,他彎腰從那堆礦石里挑出幾塊個頭稍大、表面隱約帶點暗紋的,雙手捧著遞向李老鬼。
李老鬼沒接,三角眼在墨塵臉上和那幾塊礦石上來回掃視,像在掂量一件來路不明的贓物。
墨塵的話半真半假,死里逃生激發潛力不算稀奇,但“家傳土法子”又透著點說不清的古怪。
他陰鷙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墨塵的眼睛里,試圖從那雙平靜得過分的眸子深處挖出點秘密。
半晌,他才伸出枯瘦如鷹爪的手,慢悠悠地接過那幾塊石頭,指關節捏得發白,掂量著。
“家傳的法子?”李老鬼的聲音拉長了,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尾音,“倒是個有根底的…以前沒聽你提過?”
“以前…不敢提,也沒用。”墨塵垂下眼瞼,聲音低了些,“都快餓死了,誰還想著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要不是昨兒真見了閻王,也想不起來試。”
“哼。”李老鬼鼻腔里哼出一聲,算是暫時接受了這個解釋,或者說,暫時壓下了疑慮。
他將那幾塊礦石隨手丟給旁邊的跟班,三角眼一翻,語氣緩和了些,卻依舊帶著居高臨下的施舍意味,“算你小子還有點孝心。力氣漲了是好事,好好干,把王疤臉那份窟窿也給老子填上!少不了你一口吃的。以后…跟著我,眼睛放亮點,手腳麻利點。”
他拍了拍墨塵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帶著試探和一種宣告所有權的意味。
墨塵微微躬身:“謝李頭兒照拂。”
李老鬼背著手,干瘦的身影晃悠著走開,空氣中殘留著他身上那股劣質煙草和陳年汗漬混合的怪味。
幾個離得近的礦奴交換著眼色,竊竊私語起來。
“聽見沒?墨塵攀上李老鬼了?”
“攀?我看是李老鬼看上他這把子力氣了!王疤臉一死,他手下那幾條狗正爭得厲害,李老鬼這是想找條新咬人的…”
“管他呢!反正墨塵這小子是走運了,不用再挨鞭子了吧?”
“走運?李老鬼比王疤臉還毒!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墨塵那點‘家傳法子’,遲早被他榨干抹凈!”
“噓…小聲點!找死啊!”
礦坑的格局如同蟻巢般復雜,劃分著無形的勢力范圍。
靠近水源和相對穩固礦道的地盤,向來是幾個老資格礦奴頭子爭奪的焦點。
王疤臉的死,留下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權力真空。
一個綽號“黑熊”的壯碩礦奴,仗著煉氣二層巔峰的修為和一身蠻力,帶著三四個跟班,正試圖將墨塵所在的這片靠近滴水崖的濕冷區域也納入他的“領地”。
黑熊身高近九尺,渾身肌肉虬結如同老樹根,皮膚黝黑發亮,活像一頭人立的巨熊。
他堵在狹窄的礦道口,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一個試圖搬運礦石的老礦奴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提溜起來,唾沫星子噴了對方一臉:“老東西!這筐石頭,算你熊爺今天的份子!聽見沒?”
老礦奴嚇得渾身篩糠,手里抱著的礦石筐哐當掉在地上,幾塊黑牙石滾落出來。“熊…熊爺…這…這是我今天的命啊…交不上數,李頭兒會打死我的…”
“李老鬼?”黑熊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滿是輕蔑,“他算個鳥!王疤臉死了,這滴水崖往后就是老子說了算!交不上數?老子現在就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交不上數!”
他掄起醋缽大的拳頭,帶著風聲就朝老礦奴干癟的胸膛砸去!
拳風凜冽,眼看就要骨斷筋折。
一只沾滿礦塵、卻異常穩定的手,如同鐵鉗般扣住了黑熊粗壯的手腕。
黑熊的拳頭硬生生停在半空,離老礦奴的胸口只有半寸。
他愕然轉頭,對上墨塵那雙深潭般的眼睛。
“熊哥,規矩是李頭兒定的。份子錢,也不是這么個收法。”墨塵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礦道里的嘈雜。
黑熊先是一愣,隨即暴怒,他試圖抽回手臂,卻發現對方的手指如同生了根,紋絲不動!
一股巨力傳來,竟讓他煉氣二層巔峰的修為都感到手腕生疼。“墨塵?你他媽找死!”
黑熊咆哮起來,另一只拳頭帶著更猛烈的罡風,直搗墨塵面門!
他根本沒把這個“新出頭”的小子放在眼里。
墨塵動了。
他沒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半步,身體微微一側,黑熊勢大力沉的一拳擦著他的鼻尖掠過,拳風刮得臉頰生疼。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墨塵扣住黑熊手腕的那只手猛地發力向下一拗!
同時,他空閑的右手五指并攏,掌心瞬間蒙上一層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淡淡黑氣,陰冷刁鉆,毫無花哨地印向黑熊毫無防備的肋下軟肋!
《莽牛勁》的蠻橫爆發力!
《黑煞掌》的陰毒穿透力!
“呃啊——!”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脆響伴隨著黑熊凄厲的慘嚎同時炸開!
他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轟然跪倒在地,整條被拗住的手臂呈現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而肋下中掌處,衣服瞬間腐蝕出一個焦黑的掌印,皮肉滋滋作響,一股陰寒煞氣直透內腑!
黑熊臉上的暴怒瞬間被極致的痛苦和難以置信的恐懼取代,他蜷縮在地上,像離水的蝦米一樣抽搐,大口大口的鮮血混著內臟碎片從嘴里涌出,連慘叫都變成了嗬嗬的破風箱聲。
墨塵松開手,看都沒看地上瀕死的黑熊。
他目光掃過黑熊那幾個早已嚇傻、面無人色的跟班,聲音如同滴水崖上落下的冰水:“抬走。以后,這片地方,我說了算。”
死寂。
礦道里只剩下黑熊痛苦的抽氣和滴水聲。
所有目睹這一幕的礦奴,無論是墨塵這邊的,還是遠處探頭探腦的,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手腳冰涼。
他們看著墨塵,如同看著從陰煞穴里爬出來的惡鬼。
狠!
太快!
太毒了!
黑熊那煉氣二層巔峰的修為,在他手下竟走不過一招!
瘦小的礦奴最先反應過來,連滾爬爬地沖到墨塵腳邊,聲音帶著哭腔和狂熱的崇拜:“墨…墨塵老大!您吩咐!”
墨塵沒理會他。
就在剛才出手的剎那,他意識深處那口冰冷的因果爐,爐火似乎微微跳躍了一下。
一種奇異的、模糊的感應,如同投入水面的漣漪,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去。
他“聽”到了周圍礦奴靈魂里嘈雜的“聲音”——絕望、麻木、饑餓、對鞭子的恐懼…還有身邊這個瘦小礦奴強烈的、近乎諂媚的依附渴望。
更遠處,他清晰地捕捉到李老鬼那道陰鷙目光中翻騰的疑慮、貪婪,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執念…
渴望…
天賦…
如同黑暗礦道里漂浮的磷火,在他感知中若隱若現。
爐火更旺了,映照出更多“薪柴”的影子。
他需要信息。
礦坑的結構圖,守衛巡邏的路線和換崗時辰,那些高高在上的管理者…尤其是那個據說坐鎮礦坑最深處的、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動的筑基期修士。
這些,都是他掙脫這口活棺材的鑰匙。
“你,”墨塵指了指瘦小礦奴,“叫什么?”
“回…回老大!小的叫豆子!”豆子激動得語無倫次。
“豆子,”墨塵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去。把知道這礦坑犄角旮旯的老人都找來。特別是…挖礦年頭久的,被調去修過礦道、送過飯的。告訴他們,以后跟著我,每天多分半塊粗餅。”
豆子眼睛瞬間亮了,像兩盞小燈籠:“是!老大!包在豆子身上!”
他轉身就跑,瘦小的身影在礦道里躥得飛快。
墨塵的目光轉向地上氣息奄奄的黑熊。
他蹲下身,在黑熊驚懼欲絕的目光中,伸出手,卻不是結束他的痛苦。
指尖縈繞的淡淡黑氣輕輕拂過黑熊肋下焦黑的掌印,那深入骨髓的陰寒煞氣竟被緩緩抽離了一絲。
黑熊的痛苦呻吟頓時減弱了幾分,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光芒。
“想活?”墨塵的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
黑熊拼命點頭,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哀求。
“用你知道的東西換。”墨塵盯著他渙散的眼睛,“守衛換崗的口令?趙閻羅的親衛隊常走哪條道?礦坑最底下…那個筑基老爺,有什么喜好?忌諱?或者…你知道的任何能保命、或者能要人命的消息。”
他頓了頓,補充道,“說一條,我抽一絲煞氣。說完了,你就能爬去醫棚。”
黑熊的瞳孔因為恐懼和希望而劇烈收縮。
他掙扎著,用盡最后力氣,斷斷續續地吐出零碎的詞句…
幾天后,墨塵所在的角落儼然成了礦坑底層一個特殊的存在。
秩序井然,無人敢在他劃定的范圍內鬧事。
豆子像只勤快的鼴鼠,帶著幾個同樣機靈或老實的礦奴,將打探來的礦坑信息,如同涓涓細流般匯集到墨塵耳中。
他甚至用幾塊私藏的、品質稍好的礦石,從一個負責給上層守衛送飯的老礦奴嘴里,換來了半張殘缺的、用炭筆畫在破布上的礦坑中層路線草圖。
爐火的感應能力被他悄然運用,篩選著那些信息提供者言語中的真假,辨別著他們靈魂深處最強烈的欲念,以此判斷其可靠性。
就在這片畸形的“安寧”中,礦坑上層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騷動。
沉重的皮靴踏在巖石上的聲音整齊而有力,帶著一股久居高位的壓迫感,由遠及近。
原本喧鬧的底層礦道迅速安靜下來,只剩下礦鎬無意識敲擊石壁的零星回響。
李老鬼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早已弓著腰,臉上堆滿了諂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小跑著迎了上去。
他身后跟著幾個心腹,也全都低眉順眼,大氣不敢出。
來者只有三人。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勻稱,穿著一件漿洗得發白的靛藍色勁裝,外罩半身皮甲,腰間挎著一柄鯊魚皮鞘的長刀。
他面容冷峻,顴骨略高,嘴唇很薄,抿成一條直線,顯得刻薄而嚴厲。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雙手,骨節粗大,布滿老繭,食指和中指幾乎一樣長,指肚上覆蓋著一層蠟黃色的厚皮。
他隨意地掃視著礦坑底層,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所過之處,礦奴們無不深深低下頭,恨不得把腦袋埋進礦石堆里。
煉氣五層的氣息雖未刻意釋放,但那久經殺戮的煞氣和身居要職的威勢,已讓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正是礦區總管事“趙閻羅”麾下三大親信之一,掌管礦坑刑律巡查的“鬼手”錢豹。
他身后跟著兩名同樣氣息精悍、眼神銳利的護衛,皆是煉氣四層。
“錢爺!您親自下來巡查,真是…真是讓這礦坑蓬蓽生輝啊!”李老鬼點頭哈腰,聲音甜得發膩,“底下一切都好!都好!產量穩步提升!就是前些天塌方,死了幾個不開眼的,還有王疤臉那蠢貨,自己不小心也栽在里頭了,不過已經安排新人頂上,絕不敢耽誤趙總管的事!”
錢豹的目光掠過李老鬼諂媚的頭頂,如同掠過一塊石頭。
他的視線在礦坑底層緩緩移動,最終,像被磁石吸引,定格在墨塵所在的角落。
那里秩序井然。
礦奴們埋頭干活,動作麻利,效率明顯高于其他區域。
而那個站在稍高處的年輕礦奴,穿著破爛,身形不算特別魁梧,但站姿挺拔如槍,正平靜地指揮著兩個礦奴搬運礦石。
在錢豹冰冷目光的注視下,周圍的礦奴都下意識地縮緊了身體,唯有那個年輕人,仿佛毫無所覺,依舊有條不紊地安排著,甚至抬起頭,遠遠地迎上了錢豹審視的視線。
平靜。
一種與這地獄礦坑格格不入的、近乎冷漠的平靜。
沒有諂媚,沒有恐懼,也沒有刻意張揚的挑釁。
就像一塊深埋在污泥里的石頭,露出了一角冷硬的棱。
錢豹那蠟黃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刀柄,刻薄的嘴角似乎向上扯動了一毫米,形成一個極其細微、卻令人心底發寒的弧度。
“李老鬼。”錢豹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像砂紙磨過金屬,刺得人耳膜生疼。
“哎!錢爺您吩咐!”李老鬼連忙應聲,腰彎得更低了。
錢豹的目光依舊鎖著遠處的墨塵,手指輕輕點了點那個方向:“那個小子,看著眼生。力氣…好像不小?挖礦是把好手?”
李老鬼心里咯噔一下,三角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和嫉妒,臉上卻堆著笑:“回錢爺!那小子叫墨塵,新來的沒幾個月。是…是有把子傻力氣,最近走了點狗屎運,力氣又漲了點。干活還算賣力,小的就讓他幫著管管這塊地方…”
“哦?”錢豹的尾音拖長,帶著玩味,“走了狗屎運?力氣漲了點?”
他收回目光,落在李老鬼那張諂媚又緊張的老臉上,眼神銳利得仿佛要穿透皮肉,看到骨頭里去。“王疤臉死得不明不白,他手下的黑熊聽說也廢了?就這幾天的事吧?你這滴水崖…倒是風水輪流轉啊?”
李老鬼額頭瞬間滲出一層冷汗,后背發涼:“這…這個…都是意外,意外!王疤臉是運氣不好,黑熊那蠢貨是自己不長眼惹了不該惹的…錢爺明鑒!”
錢豹沒再追問,只是那蠟黃的手指在刀柄上又輕輕叩了兩下,發出嗒、嗒的輕響,每一下都像敲在李老鬼的心尖上。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墨塵,這一次,停留的時間更長。
那審視的目光里,除了最初的冰冷,更多了一絲毫不掩飾的、如同打量一件新奇獵物般的興趣,以及那興趣之下,潛藏著的、毒蛇般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