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 重生萬歷:我只想保命撬江山
- 森上木
- 2130字
- 2025-07-12 08:54:45
“你來得正好。”朱翊鈞話鋒一轉,將一份早已準備好的輿圖在桌案上鋪開,上面用朱筆密密麻麻地標注著各地的州府縣城。
“米價之事已了,如今手里握著數百萬石糧食。這些米,可不能在幾個省發霉。
朕打算,以‘賑濟調節倉’的名義,將這批糧食,分發至全國各地。
先生是次輔,于國朝大政最是熟悉,咱們正好商議一下,這批糧食,該如何調配,才能效用最大。”
如此之巨的米在一城一地確實麻煩和災難,但是把米均攤到全國這些米也僅僅是堪堪夠用。
君臣二人在暖閣之中,就著輿圖,商議著一條條具體的施行細則
從漕運的路線,到地方官府的交接,再到如何防止小吏貪墨,一直討論到深夜。
與此同時,后宮,慈寧宮。
李太后正借著燭光,細細研讀著張居正推行的新法條陳。
她雖是女流,卻并非尋常婦人。自隆慶皇帝登基以來,她便時常幫助丈夫處理政務,對朝堂之事,知之甚詳。
她看得出,張居正這套法子,雖猛烈了些,卻確實是醫治大明沉疴的一劑良藥。
就在她頻頻點頭之際,大伴馮保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他身后跟著幾個小太監,吃力地抬著三個沉甸甸的大木箱。
“太后娘娘,您瞧,這是萬歲爺特地孝敬您和陳太后的。”馮保諂媚地笑著,親自上前,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
“嘩——”
滿箱的金元寶,在燭光下金光燦燦,幾乎晃花了人的眼。
“這么多?”李太后也是一驚。她久居深宮,對內帑的家底,心中有個大概的數。
自己兒子登基時,內帑幾乎是空的。
這才多久,就有了如此巨額的黃金?這要是換算成白銀,怕是比先帝在時最富裕的時候,還要多出數倍。
馮保見太后驚訝,心中更是得意,連忙湊上前,壓低了聲音
添油加醋地說道:“太后娘娘,您是不知道啊!萬歲爺的內帑,如今又擴建了一間,已經是第四間了!
奴婢粗粗估算了一下,光是這次送來的銀子,就不下三千萬兩!金子和各種奇珍異寶還不算在內呢!”
“三千萬兩?”李太后這下是真的震驚了,她猛地放下手中的書卷,臉色也沉了下來。
她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了。這么一筆巨款,絕不可能是靠節省用度攢下來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抄家!可近來,并未聽說朝廷有什么大的案子,抄了哪個國公或者巨貪的家。
“這錢,是哪里來的?”李太后的聲音,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馮保被這氣勢一壓,頓時矮了半截。
他對朱翊鈞和禮王成立商號,在海外布局的事,其實并不知情。
小皇帝的心思,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他不敢隱瞞,只能把自己四處打聽來的,一知半解的消息
拼湊著說了出來:“回太后,奴婢……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只聽說,前些時候,全國米價飛漲,鬧得是民怨沸騰。
后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家‘承運商行’,跟那些米商打了一場商戰。
等米價一平復,一箱箱的金銀,就源源不斷地送進宮里來了……”
慈寧宮的燭火,將李太后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射在背后那幅繪著“百鳥朝鳳”的巨大屏風上,竟顯得有些孤寂。
馮保早已退下,那三箱金元寶依舊敞著口,燦爛的金光卻絲毫不能讓她的心情明媚起來。
恰恰相反,這光芒在她眼中,比最深的夜色還要冰冷,還要危險。
三千萬兩白銀,還不算黃金。
這個數字,像一柄重錘,反復敲擊著她的心。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的,不是金山銀山,而是一張無形的,覆蓋了整個大明的棋盤。
她的兒子朱翊鈞,端坐于棋盤一端,而另一端,卻是一團看不清面目的迷霧。
那家“承運商行”,就是棋盤上最致命的一步殺招。
馮保查不出來,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馮保是司禮監掌印,是大內的總管,可他終究是站在明處的。
而能布下此等驚天之局的人,又豈會輕易留下能讓馮保抓住的尾巴?
“商戰……”李太后喃喃自語,指尖輕輕劃過一本《資治通鑒》的書脊。
史書上,呂不韋“奇貨可居”,范蠡“三聚三散”,玩的都是經世濟國的大手筆。
可那些,都是在亂世。如今是太平天下,能用商業手段,將傳承百年的士紳集團玩弄于股掌之間
這背后的人,其心智,其手段,已經超出了尋常權謀的范疇。
她不相信這是年僅十歲的朱翊鈞能獨立想出來的。
她的兒子她了解,聰慧早熟,甚至有些超乎年齡的冷酷,但絕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擁有如此鬼神莫測的布局能力。
這需要對天下人心、漕運、物價、乃至海外番邦的形勢,都有著極其深刻的洞察。
一定有人在教他。
一個藏在幕后的“帝師”。
這個人,是誰?是張居正嗎?不像。
張居正的手段,是陽謀,是大開大合的改革,是“一條鞭法”這樣堂堂正正的國策。
他或許會用雷霆手段,但絕不會用這種陰詭如毒蛇的商戰之術。
這不符合他的為官之道,更不符合他的性格。
那是誰?
李太后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她不能容忍一個看不見的影子,左右著她兒子的思想,左右著大明的未來。
她緩緩睜開眼,眼中已無半分猶豫。她不能再完全依賴馮保了。
“來人。”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門外,一個四十多歲的宮女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跪伏在地。
她叫素心,是李太后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鬟,幾十年來,忠心耿耿,早已是慈寧宮里除了李太后本人外,最有權勢的人。
“去,把王安叫來。”
王安,是司禮監的一名隨堂太監,平日里沉默寡言,毫不起眼。
但他卻是李太后在先帝還是裕王時,就安插在內廷的一顆閑棋。這顆棋子,她本以為一輩子都用不上。
片刻之后,一個面容普通,甚至有些木訥的中年太監,被素心領了進來,恭恭敬敬地磕頭行禮。
“奴婢王安,叩見太后娘娘。”
“起來吧。”李太后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有件事,要你去做。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馮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