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凌云很快按捺住有些起伏的心緒，冷靜的問道：

“這里很危險吧？”

盡管老洪盡力掩飾，凌云也感受得到他對這里十分忌憚。

一個已經是覺醒者的人都如此小心，凌云知道想順利通過這里、獲得所謂的能力，沒那么簡單。

世界上自然沒有毫無代價的事情。

老洪擺擺手，呵呵笑道：

“若是你自己，那是很難，說不定還要丟掉小命。但是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他拍拍凌云的肩膀，大咧咧道：

“我是第二靈階的覺醒者，只要你聽我指揮，通過這個L5的墟境碎片毫無問題。

“只要……你聽我指揮。”

凌云感覺肩膀上的力道相當的重，老洪的目光更是飽含深意。

但他只是默不作聲的忍了下來，關注到兩個新的名詞：

“第二靈階？L5？”

“靈墟按危險和深入程度分級，從L5到L1。你一個新人撞進來的，肯定是最低級的墟境碎片。如果你順利走出這里，再有點運氣，就能成為第一靈階的覺醒者了。”

老洪簡單解釋了一下，微笑道：

“等你再多經歷幾次墟境碎片，并且祖墳冒煙兒的沒有死在里面，就有機會到第二靈階——也就是我所在的層次。

“現在，你知道遇到我有多么幸運了吧？我帶著你，肯定能出去的。”

呵……

凌云心里冷笑一聲，面上仍是一臉懵懂的樣子，問道：

“這么厲害？那我要給你多少錢？”

老洪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搖頭失笑：

“錢？呵呵，你一個送外賣的能有多少錢？我不要錢，我只是欣賞你這個人而已。遇到這種事情還保持冷靜，沒有嚇得尿褲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們組織需要人才，更何況你還有成為覺醒者的天賦。怎么樣，考慮加入我們么？之前的事情就算大水沖了龍王廟，畢竟都沒什么損失。”

嗡——

又是一陣嗡鳴，震得墻壁和管道都在震動。

等片刻之后，嗡鳴停息，凌云看著老洪：

“你們組織……是專門拐賣人口的？”

“拐賣人口？算是吧。”

“那人都賣哪去了？”

凌云隨意問道。

老洪笑了笑，表情隱有不屑：

“怎么，你良心過不去？也就是現在了。等你成為覺醒者，你就會發現，你和普通人再也不是一種生物。抓兩個人去試……去賣，沒什么大不了。

“力量，地位，金錢，女人。只要加入我們，你都會有的……”

“有很多錢么？”

凌云突然問道。

老洪怔了一下，呵呵笑道：

“自然是用不完的錢。”

“那……我同意。”

凌云臉上糾結一下，還是神情一松，點了點頭。

老洪眼神深處藏著鄙夷，他沒想到說了一大堆，還是錢最直接。

然而對他們這樣無視法紀的覺醒者來說，錢是最容易獲得也最不重要的東西。

沒見識的窮鬼。

但他把心思掩藏的很好，微笑著伸出手去：

“那就歡迎你了。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唐吉。”

凌云跟老洪握了握手，感覺那手掌堅硬得如同巖石，心中又是一凜。

“我就叫你小唐吧。咱們現在就開始探索。”

老洪點了點頭，漫不經心道：

“你走前面。”

“我嗎？”

凌云露出猶豫的神色。

老洪嗯了一聲：

“這算是組織對你的試煉，看看你的能力。放心，有我堂堂第二靈階的覺醒者，你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更何況，在墟境碎片里經歷的越多，越容易覺醒，這也是為你好。要不是看你是首次進入，我還想走前面呢。

“還是說，你不愿意嗎？”

在老洪逐漸變得危險的目光下，凌云心里一緊，當即作出感激的模樣：

“原來如此。那就謝謝洪哥了！”

“客氣啥？都是一家人。趕緊走吧。”

老洪催促道。

于是凌云將電瓶車放到一邊，轉過身去。

他剛轉身，老洪就收起和煦的表情，望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冷笑。

而背對著老洪的凌云，面上也瞬間變得一片沉凝。

不管老洪說得再好聽，凌云卻沒那么天真，他對自己的處境有深刻的認識。

一個趟地雷的。

在這種未知的地方打前哨十分危險，然而凌云沒有任何辦法。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老洪的目光就像督戰隊的刀，抵住他的后背，讓他只能往前走。

兩人神色各異，保持著沉默，一前一后的順著暗沉的通道前行。

凌云走得極為小心。他不知道這里到底有什么危險，于是每次踏出都要先試探著伸出一腳，直到踩實了才敢跟上。同時他的眼神四處掃視，生怕有什么機關或者閥門。

老洪則對速度緩慢的凌云保持著異樣的耐心，同樣在仔細觀察。

但走出許久，除了不斷響起的嗡鳴和震動，凌云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看來這條通道沒什么異常。最主要的東西，還在那外面。”

老洪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凌云頓了頓，望著已經不遠的通道出口，問：

“那里會有什么？”

“誰知道？去了才看得到。這聲音，越來越大了。”

嗡鳴倏忽而過，凌云感覺耳膜生疼。

這里應該是一個工廠，這風聲……像是一個巨大的通風或者冷卻裝置？斷斷續續，不太正常。

他沒有多說，而是一邊繼續往前，一邊問道：

“洪哥，通過這里，我就能成為覺醒者了嗎？”

“呵呵……是。”

“覺醒者都有什么能力？洪哥，你是第二靈階，有什么超能力啊？”

凌云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看過了嗎？跑得快。”

后面傳來老洪戲謔的聲音。

這個家伙一直都很狡猾……見老洪明顯不接受自己的試探，凌云只得問些其他的：

“一成為覺醒者，就能獲得超能力嗎？”

他對覺醒者、對這里知道的太少，必須盡可能的多了解信息，才有機會擺脫自己的困境。

老洪也怕表現得太直接，凌云會不再聽他擺布，便耐著性子說：

“學子命途的第一靈階，好像就叫【學子】？你如果成功覺醒，就會獲得對應【學子】的天賦能力，然后，會再在靈樹的第一階枝椏上，隨機長出一片能力樹葉，便是你的自有能力了。

“天賦能力就是主干，同命途的所有人踏上這一靈階都一樣。但能取得什么樣的能力樹葉，就全看個人的天賦、際遇，以及最重要的，運氣。”

“運氣？”

凌云皺眉，接下話頭：

“那運氣不好是會怎樣？獲得完全沒用的能力嗎？”

“一般倒也不會有完全沒用或者南轅北轍的能力，比如你【學子】的第一靈階怎么也長不出【拳術增強】這樣的葉子。但同一靈階的能力也有強有弱，雞肋的能力更為數不少，運氣不好的話，連著獲得兩次雞肋能力，也就廢了。甚至第一個能力不好使，可能很快就死在墟境碎片里。除非……”

老洪說到這里，撇了撇嘴。

凌云順著他問道：

“除非什么？”

老洪冷哼一聲：

“除非你有個好爹！你有嗎？看你也不像有的樣子。

“靈墟深處有各種寶物，無比神奇，自然也有幫助覺醒者獲得對應能力的靈物。那些高靈階者可以深入靈墟，取得至寶，給自己的兒孫伴侶小三小四使用。這些狗日的家伙連靈墟都不用怎么進，便可以獲得一身搭配得好得很的能力，我呸！

“好東西都被高階覺醒者壟斷，普通的覺醒者哪里弄得到？成為覺醒者前是這樣，成為覺醒者之后還是這樣，他媽的……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再怎么用寶物，也只是加大獲得某種或者某類能力的概率，從沒聽說一定能成的。不然的話，現在的靈墟里就是清一色的二代了。”

老洪說到這里，陡然住口，似乎也發覺自己莫名就打開了話匣子，說得有些太多。

他瞥了凌云一眼，見他仍懵懵懂懂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心底生起一絲怪異。

算了，這小子這么愣，應該是想多了。

搖了搖頭，老洪淡淡道：

“行了，還在這鬼地方里面，廢話少說，以后進了組織都會告訴你的。

“通道出口就在前面，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