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凌云確認道。

看著姚國忠和夏樂有些奇異的表情，凌云生出些許不安：

“有什么問題嗎？”

“不，沒有。嗯，這是一條很厲害的命途，只不過國內其實很少見。”

姚國忠回過神來，解釋道。

“很少見嗎？外賣騎手這么龐大的群體，我以為會比較常見。”

凌云好奇道。

而且，命途也分國內國外么？還有地域特色？

又是一個新訊息。

姚國忠連連搖頭：

“這是兩碼事。唔，或許有關聯，但國內總的來說還是很少的。這條命途的標準名稱應該叫做【騎士】。毫無疑問，這是一條強大的途徑，前期就有不俗的戰斗力，并且綜合能力很強。

“只不過這條途徑通向高階的路一直掌握在西方國家的手里，國內向來少有強大的騎士命途覺醒者——直到一位前輩打破了壟斷。不過，他后面做了許多事情，反而讓國內對騎士命途……”

“咳，姚隊，凌云還沒有進咱們隊伍呢。”

夏樂咳嗽一聲，打斷了談興大發、差點說出涉密內容的姚國忠。

“哦哦，對的。不過不管怎樣，騎士都是一條好途徑，也有其……特殊性。小伙子不錯的，怪不得表現得這么出色。”

姚國忠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

凌云默默聽著，將姚國忠透露的信息記在心里。

原來自己這條命途應該叫做【騎士】。

聽起來，是一條前途光明的途徑？但好像又有些故事。

知道凌云是騎士之后，姚國忠似乎更多了幾分興趣：

“下一個問題，也是今天的關鍵。你昨晚進入了一個什么樣的靈墟？麻煩詳細描述一下。

“還有，你是和另外一個覺醒者一起進入的吧？但最后只有你一個人出來了，具體發生了什么？慢慢說。”

凌云感受著夏樂默默注視自己的目光，思索一下，便決定將一切和盤托出。

反正自己也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至于老洪的死……他自己沒抓穩，和我有什么關系？

過了一會兒，等凌云將靈墟的環境和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描述過后。

辦公室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姚國忠和夏樂面面相覷，然后看向一臉平靜的凌云，心中都生出了微妙的感覺。

原本他們作為專調局負責一市之地的隊長，經驗相當豐富，面對凌云這樣的新人是相當云淡風輕的。

雖然對凌云怎么以弱勝強的很好奇，但他們什么場面沒見過？只是公式化的問詢罷了。

可是知曉了靈墟里發生的事情之后，他們看著凌云的目光都不自覺的產生變化。

這場面還真沒見過。

“聽你描述，那個老洪多半是一名腿部強化的【斗士】，在第二靈階中不算弱。”

姚國忠緩緩開口：

“結果你竟然在局面這么不利的情況下，以普通人的身份，智取敵人，達成自救。在我進入專調局這么些年來，實在是罕見你這樣的年輕人。大概要【靈管局】里才有這么天才的覺醒者了。不錯，很不錯，非常不錯！”

夏樂也露出贊嘆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做到的。我猜了很久，只以為那是個傻子才會死在普通人手里。但是這個老洪明明相當奸猾，只是和你對比顯成了傻子。”

凌云謙虛兩句，略帶好奇的問道：

“靈管局又是什么地方？”

“那是瘋子——呵呵，現在不能告訴你。除非……”

姚國忠拖長了聲音。

凌云對這位姚隊的性格已經有一定了解，和他國字臉的威嚴相貌多少有些反差了。他配合的問道：

“除非什么？”

“除非，你加入我們的隊伍，成為我們的一員。這樣許多東西才能按照規定告知你。”

姚國忠點頭道。

夏樂也露出微笑：

“實際上，我和姚隊都很看好你。我們對你進行了研究，你學生時代的履歷很優秀，學習能力很強，聰明程度更不用說。更難得的，是你品性也不差，知恩圖報。今天你還特地回福利院去看了吧？我大概能知道你的想法，雖然你有所誤會，但讓人很感動。”

“不愧是名【騎士】。如果不是欣賞你，其實今天也就是例行公事而已，不會說這么多。對普通的覺醒者，我們也就是登記之后發放資料做一些科普，并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加入專調局的。

“所以怎么樣，要不要加入我們專調局蜀省分局陵江支隊？”

姚國忠雙手托著下巴，撐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凌云。

凌云愣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兩人早就打著招攬自己的主意。

這是突然就上岸了？我也有編制了？

凌云很想直接點頭答應，不過冷靜的性格還是讓他問道：

“如果我加入，工作內容是什么？我不清楚是否能夠勝任。還有，我的債務可能馬上會被起訴，不知道能不能當公務員……”

“不用擔心，就是老賴也可以來的。至于工作內容？自然是探索靈墟，緝捕覺醒者罪犯，沖殺在和老洪這樣的人搏斗的第一線，用生命守護普通百姓的平靜生活。專調局的身份既是榮耀也是責任，以后你要一切行動聽指揮，領導讓東你不能往西，甚至讓你往L1級的靈墟跳也不能有二話。”

姚國忠露出有些微妙的笑容，如果凌云不是沒好仔細盯著人看的話，大概能發現這微妙的感覺和每一名飛行學員面試時都說“我選擇這條路是因為我從小有一個藍天夢——絕不是為了錢”一樣。

怪不得老賴也能來……凌云瞬間打起了退堂鼓，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個，我是可以拒絕的吧？”

夏樂光聽姚國忠的話就翻了個白眼，然后瞪他一下，連忙對著凌云說道：

“別聽他那樣說！他自己都做不到……逗你玩的。”

姚國忠表情瞬間變得輕松，呵呵笑道：

“理論上是那樣沒錯的。不過……雖然我們要保持原則性，但也要有靈活性嘛。騎手的話，你沒事就巡邏巡邏，當個偵察兵就好。真正危險的事情也不會讓你一個新人來處理。你扛不住有我和小夏，我們扛不住找巡查隊，巡查隊都不行就找靈管局，靈管局也不行……那大家就該干嘛干嘛吧，這種靈墟事件肯定不是咱們該管的。加入組織，就要學會依靠組織。

“當然，你有拒絕的權力，我們也會對你做些基礎培訓，只不過內部資料你肯定是無法瀏覽了。那些對你的覺醒者生涯乃至生命，會很關鍵。”

聽見兩人的解釋后，凌云表情微松，卻依然皺著眉頭。

雖然已經明白姚國忠剛剛在開玩笑，但凌云的確有些猶豫了。

姚國忠并不完全是在嚇他。

覺醒者罪犯是真實存在的，他昨天就碰見一個。

姚國忠說得輕松，要是真遇上了，難道能撂挑子逃跑？

以凌云的性格，要么不承擔這份責任，而若是擔上這份責任，領了這份工資——總不能拿錢不干活吧？院長可不是這樣教他的。

所以他得考慮清楚。

孤兒院里，有緝毒警的遺孤。凌云敬佩英雄，卻也猶豫自己是否準備好了面對這樣的危險。

專調局面對的超能罪犯，危險性絕不會比毒販低。

不過想了一會兒，凌云還是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若論對靈墟和覺醒的了解，官方無疑是最深刻的，也是資源最多的地方。

背靠大樹，他的成長怎么應該比獨自打拼會順利一點。

若不然，就需要自己去探索這個神秘的世界。

可靈墟如此奇詭而危險，無知的闖入大概率只有死亡一個下場。

但是他剛剛踏入這扇門，如果不加入官方，又哪來的渠道去獲取信息和資源？

在外面尋找組織？

那不如直接加入官方。還有什么組織比官方更靠譜、勢力更雄厚呢？

官方怎么也有底線，外面的組織是人是鬼都難說，說不定又騙他去當炮灰。

所以對目前的凌云來說，答案很明了了。

要么加入官方，要么不再踏入靈墟，當這只是一場夢，繼續過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真的還能像普通人那樣生活嗎？

或者說……

還愿意嗎？

凌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想了想，正準備說話，就聽夏樂開口。

她似乎看出凌云的猶豫，一臉笑盈盈的：

“你可以先了解下待遇。實習月薪三萬，轉正五萬，不含解決事件的獎金、績效以及節假日福利還有住房與交通補貼。”

“多少？”

縱然凌云心理素質一向不錯，聽到這個數字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耳朵。

實習、三萬？

好陌生的組合。

陵江這個小城市，房價就幾千，平均工資就三千。

老院長那么長的工齡還有退伍軍人補貼，現在一個月到手也就六千左右。

更不用說轉正后五萬，這已經是疫災前航司在飛的高級副駕駛才可能達到的收入了。

凌云已是怦然心動。

夏樂望著他，嘴角的弧度悄然變深。

但她似乎還嫌不夠，推了推黑框眼鏡，繼續道：

“對了，我說的是稅后到手。我們享受特殊的稅收政策，還有頂格的六險兩金。”

“真的？這、我覺得……”

“除了這些外，還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進入專調局就享受第一手的靈墟資料和命途信息，立功還有上升通道和培訓計劃——呵呵，不要你賠錢的那種。”

“我非常愿意成為二位的同事！”

凌云斬釘截鐵的說道。

夏樂歪著頭看了看他，疑惑道：

“誒？我看你剛剛的意思，好像是想拒絕來著？”

“沒有的事。”

凌云面不改色：

“能進入專調局學習鍛煉，是我的榮幸。”

“不錯，你已經很有專調局的范兒了。”

姚國忠也不知是贊許還是陰陽的點了點頭：

“那么，凌云——

“歡迎加入陵江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