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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抉擇與遠行

王主任那句“破格給你留一個”像顆炸彈,在張偉腦子里嗡嗡作響,炸得他眼前發花,耳朵里全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省城!醫科大附一院!孫教授!這些詞組合在一起,對他這個縣醫院的“慢郎中”來說,無異于天方夜譚。

“我…我…”張偉張著嘴,喉嚨發干,半天擠不出一個字,腦子里亂成一鍋粥。狂喜、難以置信、巨大的惶恐交織在一起,幾乎將他淹沒。

機會!夢寐以求的機會!可…蘇晴怎么辦?剛有點眉目的感情就要分隔兩地?家里的父母會同意嗎?還有…省城那種地方,精英云集,他這點水平去了,會不會原形畢露,丟人丟到姥姥家?

“傻小子,愣著干嘛?”

王主任看他呆若木雞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力道不輕,“天大的好事砸頭上了!孫教授什么人?他肯開這個口,那是看得起你!也是看在那篇帖子的份上!帖子?對了,什么帖子?”王主任這才想起關鍵,狐疑地盯著他,“你小子,什么時候偷偷摸摸寫了東西,還發到省里論壇去了?署名還是我們院急診科?”

帖子?張偉更懵了。

他哪有那本事?等等…他猛地想起,前陣子為了完成系統那個關于“總結基層經驗”的特殊任務,他確實把這一年多處理各種急腹癥(闌尾炎、膽囊炎、胃腸穿孔等)的流程、常見誤區和快速鑒別要點,結合書本知識,吭哧吭哧整理了一份文檔。

系統說“發布渠道合適可獲得額外獎勵”,他就試著注冊了孫教授提過一嘴的那個“基層醫療橋”論壇,匿名發了上去…難道真是那個?

“就…就是瞎總結了一點…急腹癥的經驗…”張偉臉漲得通紅,聲音像蚊子哼,“怕寫得不好丟人…就…就匿名發的…”

“匿名?”王主任瞪大眼睛,隨即哈哈大笑,用力拍著張偉的肩膀,“好小子!藏得夠深!干得好!孫教授都夸思路清晰,內容扎實!這就是你的敲門磚啊!行了,別磨嘰了,趕緊給個準話!去不去?名額金貴著呢,孫教授那邊還等著我回信!”

去!必須去!

這個念頭瞬間壓倒了所有惶恐和猶豫,系統在手,這是鯉魚躍龍門的最佳跳板,他猛地抬起頭,眼神里的迷茫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取代:“去!王主任,我去!謝謝您!謝謝孫教授!”

“這才對嘛!”王主任滿意地笑了,掏出手機,“行,我這就給孫教授回話!你小子,好好準備!別給我們清河縣醫院丟臉!”他一邊撥號一邊走開,聲音洪亮,“喂,孫教授啊!對,張偉他…”

消息像長了翅膀,瞬間飛遍急診科。

“張偉要去省城進修了?孫教授的班?”

“真的假的?‘慢郎中’要起飛了?”

“聽說他寫了個什么帖子,被孫教授看上了!”

“嘖嘖,人不可貌相啊…”

羨慕、驚訝、好奇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

劉浩站在處置室門口,表情復雜地看著被眾人圍住的張偉,最終只是扯了扯嘴角,沒說話,轉身進去了。

陳璐則直接蹦到張偉面前,眼睛瞪得溜圓:“行啊張偉!深藏不露啊!快說,那帖子寫了啥?怎么抱上孫教授大腿的?”

張偉被問得招架不住,只能憨笑應付。

狂喜過后,更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時間緊迫,他需要盡快交接工作,安撫蘇晴,說服父母。

還有最重要的——利用出發前的時間,瘋狂提升自己!省城可不是縣醫院,他這點三腳貓功夫,去了就是現眼!

視野里,那沉甸甸的20點熟練點和【呼吸系統疾病基礎診療技能書(精通級碎片)x2】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技能書碎片還差一個!熟練點…他毫不猶豫,全砸向目前最實用也最短板的——【靜脈穿刺】!急診救命,一針見血是硬道理!

【消耗熟練點 x 20,靜脈穿刺:熟練(16/1000)->(36/1000)!】

【當前熟練點:0】

20點下去,熟練度漲了20點,距離【精通】的5000點依舊遙不可及。

但就在加點完成的瞬間,一股比上次更清晰、更強烈的熱流驟然席卷雙手!從指尖到手腕,再到小臂,肌肉纖維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梳理、強化,對血管位置、深度、彈性的感知力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手指的穩定性和微操能力也顯著增強,這感覺,讓他迫不及待想找血管試試手。

機會很快來了。晚上,一個脫水休克的老年糖尿病患者被送來,血管條件極差,干癟得如同老樹皮。夜班護士戳了兩針都沒成功,急得冒汗。

“我來!”張偉主動上前。

他屏息凝神,強化后的手指輕輕搭在病人枯瘦的手背上。

那深藏皮下、幾乎無法觸及的微小搏動,此刻在他感知中卻異常清晰!消毒,繃皮,進針。動作流暢穩定,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精準。

針尖毫無阻礙地滑入,暗紅的回血瞬間充盈管腔!

“漂亮!”護士忍不住贊嘆。

【靜脈穿刺:熟練(36/1000)->(38/1000)】!實際操作加成雖少,但這行云流水的成功,帶來的信心是無價的。

第二天輪休,張偉約了蘇晴。

縣城河邊的小公園,楊柳剛抽新芽。

他緊張得手心冒汗,磕磕巴巴地把要去省城進修三個月的事情說了出來。

蘇晴安靜地聽著,長長的睫毛垂著,看不清情緒。

等他說完,她抬起頭,臉上沒有張偉預想的不舍或埋怨,反而帶著溫柔的笑意:“這是好事呀,張偉。省城醫科大附一院,孫教授…多好的機會!”

“可是…三個月…我們…”張偉心里更沒底了。

“三個月很快的。”蘇晴輕輕打斷他,聲音像春風,“你忘了我是教什么的?高中語文。‘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放心去吧,我支持你。就是…”她狡黠地眨眨眼,“省城花花世界,張醫生可別被迷花了眼,忘了我們這小縣城還有個人在等你啊。”

張偉懸著的心瞬間落回肚子里,巨大的感動涌上來,他用力點頭,臉漲得通紅:“不會,絕對不會,我…我每天給你發信息,打電話!”

夕陽的余暉灑在兩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離別的愁緒被理解和期待沖淡。張偉知道,蘇晴的支持,是他遠行最大的底氣。

回家面對父母,過程比他想的順利。

老實巴交的父母雖然對省城充滿敬畏和擔憂,但聽到是“大教授”點名要兒子去學習,臉上立刻樂開了花,一個勁兒囑咐他“聽領導話”、“好好學”、“注意身體”。

張父甚至翻出珍藏多年、舍不得喝的一瓶老酒,非要給兒子“壯行”。

出發前的日子,張偉像上了發條的機器。

白天在急診科,他更加主動地承擔工作,特別是那些需要穿刺、需要看心電圖、需要與疑難雜癥沾邊的病例。

強化后的眼睛和大腦協同,讓他看心電圖的速度和準確度提升顯著,一些常見的竇速、房早、甚至輕微的ST-T改變,他也能獨立判斷了,雖然遇到復雜的還得請教,但已不再是純粹的“心電圖文盲”。【心電圖基礎判讀:熟練(1058/1000)】的數值也在緩慢爬升。

最后一個夜班,張偉正埋頭補病歷,張姐輕輕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嶄新的、印著“清河縣人民醫院”LOGO的筆記本。

“小張,給。”張姐把筆記本塞到他手里,眼眶還有點紅,但精神好了很多。

老周的手術很成功,恢復良好,讓她卸下了千斤重擔。

“到了省城,好好學!別怕累,別怕問!把人家大醫院的好東西,都給我記下來,帶回來!”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些,帶著真摯的感激,“老周的事…姐記你一輩子好。到了那邊,有什么事,就給姐打電話,別自己硬扛著,聽見沒?”

張偉握著那本沉甸甸的筆記本,鼻尖有點發酸:“嗯!張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清晨,開往省城的長途大巴緩緩駛出破舊的車站。

張偉靠窗坐著,背包里放著那本新筆記本,還有幾本翻得卷了邊的專業書。

窗外,熟悉的、略顯灰撲撲的縣城街景飛速倒退。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是他和蘇晴昨晚的合影,兩人都笑得有點傻氣。

還有一條蘇晴剛發來的信息:“一路順風,張醫生!等你學成歸來,當我的專屬健康顧問!^_^”

張偉嘴角彎起,收起手機。他調出視野里的淡藍光屏:

【當前熟練點:0】

【靜脈穿刺:熟練(42/1000)】

【心電圖基礎判讀:熟練(1080/1000)】

【呼吸系統疾病基礎診療:熟練(1081/1000)】

【技能書碎片(呼吸精通):2/3】

數據不算華麗,甚至有些寒酸。但張偉的眼神卻異常明亮,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斗志和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車窗外,初升的朝陽刺破云層,將前方的道路染成一片金色。

大巴加速,駛向那片更廣闊、也更充滿挑戰的天地。

清河縣“慢郎中”的標簽,正被車輪遠遠拋在身后。

省城的急診江湖,一個帶著加點系統的普通醫生,即將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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