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豬心 針線與三維空間
- 醫路平凡:從縣醫院急診開始加點
- 火雞味嘎嘣脆
- 3349字
- 2025-07-01 08:17:26
復蘇團隊的門檻,比張偉想象的更高。
這里沒有縣醫院急診的煙火氣,只有冰冷的儀器蜂鳴、短促精準的指令、和時刻彌漫的死亡威脅。
張偉像一顆剛被塞進精密儀器的螺絲釘,位置關鍵,卻顯得格格不入。
第一次參與團隊搶救,是個高處墜落的多發傷。
CT提示肝脾破裂、骨盆骨折、硬膜下血腫。
手術室告急,需要先在急診復蘇室緊急開腹止血。
無影燈下,宋偉明主刀,動作快得只剩一片寒光。張偉負責拉鉤暴露術野,任務看似簡單,卻讓他汗流浹背。
“左上腹!壓住腸管!往下!再往下!”宋偉明的聲音冰冷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張偉咬著牙,雙手死死攥著拉鉤,手臂肌肉因過度用力而顫抖。
強化后的力量足以支撐,但他對腹腔內復雜結構的空間方位感嚴重不足。
腸管滑膩,臟器在出血后位置改變,他感覺自己像個瞎子,完全跟不上宋偉明的節奏和指令。
拉鉤的角度、力度稍有不慎,就影響術野暴露,引來宋偉明刀鋒般的一瞥。
【外科基礎操作(拉鉤暴露):入門(0/1000)->(5/1000)】(痛苦的經驗值)
【空間解剖感知:入門(0/1000)->(2/1000)】(新技能!在血泊中艱難建立)
手術結束,病人暫時保住性命。
張偉累得幾乎虛脫,手臂酸痛得抬不起來。更讓他難受的是宋偉明脫手套時甩下的話:“拉鉤都拉不好,還談什么救命?急診外科,空間感是命!明天晨會,報肝門結構、門靜脈分支走行、肝蒂內管道毗鄰,錯一處,加練一小時!”
冰冷的話語像鞭子抽在心上。
張偉默不作聲地清理器械,看著光屏上慘淡的新技能數值,第一次對“針尖上的舞蹈”產生了動搖。沒有扎實的空間解剖基礎,再好的節奏感也是空中樓閣。
第二天晨會,張偉硬著頭皮站在幻燈前。
肝門結構圖投在幕布上。
他深吸一口氣,強化后的大腦飛速運轉,結合昨晚啃書到凌晨的記憶,語速平穩地報出:
“肝門(第一肝門)位于肝臟臟面橫溝內,是肝固有動脈左、右支,肝左、右管,門靜脈左、右支以及神經、淋巴管出入的部位,被結締組織包裹形成肝蒂…門靜脈主干在肝門處分為左、右兩支,右支短粗,向左上發出尾狀葉支,主干向右延續為右前葉支和右后葉支;左支細長,沿橫溝向左,分出左內葉支、左外葉上段支和下段支…”
他語速不快,但條理清晰,重點突出,連幾個容易混淆的小分支都點到了。
宋偉明抱著胳膊聽著,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也沒打斷。
直到張偉說完,他才冷冷開口:“背得還行。紙上談兵。下午三點,技能中心地下室,別吃飯。”
技能中心地下室,燈光慘白,彌漫著福爾馬林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氣息。
一排不銹鋼操作臺上,赫然擺放著幾個新鮮的、還帶著血絲的豬心和豬肝!
“一人一套。”宋偉明丟過來手術刀、鑷子、血管鉗,“肝門結構,門靜脈分支,肝動脈走行,膽管分布…給我在實物上標出來!切開,分離,找清楚!兩個小時內完成,找不全,晚飯也別吃了。”
李想嘴角抽搐了一下,顯然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待遇”。張偉看著那滑膩的臟器,胃里一陣翻騰,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這是彌補短板的絕佳機會!
戴上手套,拿起冰冷的手術刀。豬心的觸感溫軟滑膩,與冰冷的器械形成鮮明對比。張偉深吸一口氣,排除雜念,回憶著晨會背過的結構圖。
刀尖小心翼翼劃開心包膜,暴露心房心室…
【外科基礎操作(切開分離):入門(0/1000)->(10/1000)】!
在真實的血肉組織中操作,與模型天差地別!阻力、彈性、出血…每一個細節都在重塑他的觸覺記憶。
“門靜脈…應該在這里…不對,這是冠狀竇…”張偉低聲自語,鑷子小心撥開脂肪和結締組織,尋找著目標血管。
強化后的雙眼銳利,但面對這團血肉模糊的真實結構,書本知識顯得如此蒼白。
“看這里,韌帶邊緣。”旁邊的李想忽然低聲提醒,用鑷子點了點豬肝膈面一處纖維束下方,“門靜脈右支通常在這后面。”
張偉依言探去,鑷子尖端小心分離,果然,一條粗大的、暗紫色的靜脈顯露出來!
【空間解剖感知:入門(2/1000)->(15/1000)】!(實物教學的巨大加成)
【人際關系處理:入門(80/1000)->(85/1000)】!
兩人不再說話,埋頭于各自的操作臺。空氣中只有器械碰撞的輕響、組織分離的細微撕裂聲和壓抑的呼吸。
福爾馬林味混合著血腥,令人作嘔,但張偉卻漸漸沉浸其中。
手指的觸感、眼睛的觀察、大腦的記憶,在真實的臟器上高度統一,構建起立體的空間圖像。
書本上平面的線條和文字,終于變成了血肉中可觸可感的管道和結構。
兩個小時后,張偉面前的豬心和豬肝被解剖得面目全非,但肝門區的門靜脈、肝動脈主干及其主要分支、膽管結構,都用不同顏色的標記線清晰地標注了出來。
雖然分離過程笨拙,有些小分支沒找全,但主干和主要分支都明確了。
宋偉明走過來,挨個檢查。
看到張偉的操作臺,他拿起鑷子撥弄了幾下標記線,又看了看分離的創面,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沒說話。
走到李想那邊,同樣沉默檢查完。
“洗手,滾蛋。”宋偉明丟下四個字,轉身就走。
沒有批評,也沒有表揚。但張偉和李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如釋重負和一絲微妙的成就感。
這頓“豬下水宴”,值了!
【外科基礎操作(切開分離):入門(10/1000)->(35/1000)】!(實物操作巨大收益)
【空間解剖感知:入門(15/1000)->(40/1000)】!
接下來的日子,張偉的生活變成了高強度循環:白天跟復蘇團隊處理危重病人,在真實的搶救和手術中艱難磨煉空間感和基礎操作;晚上啃書、看手術視頻、研究解剖圖譜;輪休則雷打不動地泡在技能中心地下室,與豬心豬肝為伍,偶爾還有更復雜的豬腎或一段豬腸。宋偉明化身最嚴苛的監工,稍有差錯就是冷臉和加練。
“鑷子抖什么?手是擺設?”
“吸引器跟上!血都淹了術野你看不見?”
“打結!方結!速度!牢靠度!你是給病人系鞋帶嗎?”
冰冷的呵斥成了背景音。張偉咬著牙,將孫教授的“節奏感”融入每一個基礎動作:切開的角度和力度,分離的層次和分寸,打結時手腕的翻轉與線頭的牽引…在無數次重復和失敗中,笨拙的雙手漸漸找到了一種穩定而高效的韻律。
【外科基礎操作(切開):入門(35/1000)->(65/1000)】
【外科基礎操作(分離):入門(35/1000)->(70/1000)】
【外科基礎操作(止血):入門(10/1000)->(45/1000)】
【外科基礎操作(打結):入門(20/1000)->(80/1000)】(重點練習,進步神速!)
【空間解剖感知:入門(40/1000)->(90/1000)】!
進步肉眼可見。拉鉤時能更精準地暴露術野,吸引器能及時清除積血,打結又快又牢。雖然離宋偉明那種舉重若輕的境界還差得遠,但至少不再是團隊的“短板”,偶爾還能在宋偉明無暇顧及時,獨立完成一些簡單的清創縫合或小血管結扎。
【每日任務】的熟練點穩定積累,加上幾次小操作的成就獎勵,點數回到了【32點】。
張偉沒急著加。他感覺【空間解剖感知】快到突破臨界點了。
機會在一個忙碌的夜班降臨。
一個酒后斗毆的年輕男子被送來,右上腹被匕首刺傷,傷口不大,但血流不止,血壓不穩。
CT提示肝右葉裂傷可能。
“小裂口,位置淺,張偉,你處理。”宋偉明正在處理另一個心梗病人,頭也不抬地丟下一句,語氣平淡得像讓他去換個藥。
真正的肝臟裂傷!獨立處理!
張偉心頭一凜,隨即涌起強烈的戰意。
他迅速洗手戴手套,鋪巾。強化后的雙眼銳利地鎖定那個不大的創口。
局麻,擴大切口探查…動作帶著“針尖舞蹈”的穩定節奏。
鮮血涌出。
吸引器跟上。分開肌肉層…腹膜…溫熱的、暗紅色的肝臟組織暴露出來!裂口約2cm深,邊緣不規則,仍在滲血。
強化后的空間感知在此時發揮了關鍵作用!肝葉的立體結構、血管膽管的可能走向在腦海中清晰構建。
他避開可能的管道區,用圓針細線,沿著裂口方向,精準地做了一層間斷縫合。
進針、出針、打結…動作連貫,力度均勻。滲血迅速減少。
【外科基礎操作(縫合):入門(60/1000)->(85/1000)】!
【空間解剖感知:入門(90/1000)->熟練(90/1000)!】
【叮!技能等級突破(入門→熟練)!觸發身體素質強化!】
一股溫和而強大的力量瞬間涌入軀干核心和雙臂!肌肉協調性、穩定性、尤其是對三維空間的動態感知和操控能力顯著提升。
仿佛大腦與肢體之間架設了一條更寬闊、更精準的信息高速公路!
“好了,加壓包扎。”張偉縫完最后一針,剪斷縫線,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是完成后的沉穩。
旁邊的護士立刻遞上敷料。宋偉明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后,目光掃過縫合完畢、已無活動性出血的肝臟創面,又看了看監護儀上趨于平穩的生命體征,沒說話,只是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轉身又去忙他的病人。
沒有夸獎。但張偉看著光屏上突破的【空間感知】和那沉甸甸的【32點】熟練點,感受著身體里涌動的全新力量,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豬心豬肝上的千刀萬剮,宋閻王的冰冷呵斥,在這一刻都有了意義。
基礎,正在血肉的磨礪中,一寸寸變得堅實。
三維的空間世界,在他眼前和手中,正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知道,這條通向真正“針尖舞者”的路,依然漫長,但每一步,都踩得無比扎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