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換好睡裙,出來正好碰見羚在做夜宵。
馨香撲鼻,她嗅了嗅,好奇的湊了過去。
羚做的依舊是蛋包飯。
對于每天高強度的精神消耗,宵夜能起到很好的調補作用,而碳水就恰好能提供所需的能量。
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孩子愛吃。
隨著金黃的流沙將飯粒均勻包裹,這項拿手之作也宣告完成。
飯桌上的羚也觀察到,對比前兩天,麋鹿看起來起色明顯的好轉。
不再像初見時一幅快死掉的樣子了。
有種自己在玩養成游戲的既視感。
不過就目前來說,付出的精力也算是物有所值。
麋鹿咽下一口美食,拋出小小疑問:
“明天要怎么度過呢?”
羚稍加思索。
“明天下午會去采購布料,你可以不用跟著我去,就在家里玩吧。”
“唔...”
聽聞這樣的安排,麋鹿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也知道前輩是在為自己考慮。
但是。
【這樣不就摸不到前輩的手了?】
至于獨自在家的選項,她并沒有興趣。
似乎早已對這間房子了如指掌。
因此,她的態度很堅決。
「達咩」。
“怎么了?你好像有點生氣?”
“我沒有生氣。”
“你想出去走走,也不是不行,我只是怕你的身體又出狀況。”
“對不起...但我可以試試。”
她放下調羹,話音似水的平靜。
“嗯,畢竟你早上上課不也蠻好的。”
“那...這次采購布料還是為了之前前輩說到的禮服嗎,還是說前輩有自己創作的打算?”
“主要還是買禮服需要的,畢竟我搭檔還沒出院,耽擱了不少進度,這個季度也就不急著推出新品了。”
她的小嘴呈O字形,發出「原來是這樣啊」的感嘆。
談話間,二人盤子里,金黃的米飯已被蠶食得七零八落,麋鹿主動提出了清洗碗筷,羚看了眼時間,打算回到房間的陽臺上吹風。
一到工作日,樓下的街道顯然忙碌了起來,即便在零點之后,還是在陰雨天,煙火氣也能濃郁到嚇人。
雨滴朦朧了各種閃著霓虹的日語標識,落在各種地方,瀝青、屋頂、人的腳下,或是一些店門口的美少女立牌上。
無數的雨傘在人行道上攢動著。
當然也有些人沒打傘的,在羚的印象中多數是和他年齡相仿,但在樓上看不清他們的容貌。
當然,羚也曾是他們中的一員。
失神間,他聽見身后響起腳步。
啪嗒啪嗒。
回過頭,看見和前天晚上極度相似的場景。
只是少女的懷里多了個圓滾滾的抱枕,和她很搭襯。
“你...?”
哦對。
差點給忘了。
羚有些頭疼:
所以昨晚自己該不該那樣做?
眾所周知,
一起睡,只有零次與無數次。
要是給她養成依賴,一堆由她而引發的麻煩事就要降臨到自己頭上了。
但自己又不想讓她回去睡那種死地兒。
她也不想為了屁大點事委屈自己,從而跑到別的地方睡。
她真是聰明。
“...我給你拿一床新的枕頭被,上次你把我被子全給搶走了。”
“好哦!”
她欣然接受。
一起睡就已經是在越界的邊緣瘋狂試探了,還想要同被同枕,不太現實,只好退一步求其次。
這樣也行。
至少還能像以前一樣欣賞前輩的睡臉。
一起進入夢鄉。
準備好新枕頭,蓋上新被,麋鹿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大床。
先是舒服地攤開四肢,保證身體的每一寸都能均勻地感受到床的柔軟。
床比睡眠艙要舒服一百倍,前輩的床也比普通的床舒服一百倍。
所以前輩的床要比睡眠艙舒服一萬倍。
如是想著,她快要哼出聲來,四肢不停地滑動,高調宣布著沒人能把她從這里拉起來。
在充分感受這份值得信賴的柔軟后,她換了個姿勢,摟著抱枕平躺下來,眸子呆呆地看向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
像是在等待什么。
許久,羚熄掉了外頭的燈走進房間,躺到床的另一邊。
“晚安,前輩,我是今晚第一個對前輩說晚安的人嘛?”
羚稍作思索。
“嗯。”
撒了個小謊,但又沒撒。
畢竟過了零點了。
“好欸!”
“晚安。”
羚手一伸,按下了床頭開關。
在此之前,已經平安度過了一晚。
所以對于今晚,或是接下來的那一段時間,羚還是有把握的。
就算是有突發情況,憑自己的力氣,控制對方不成問題。
大概吧...
...
隨著思緒放飛,從房間陷入漆黑開始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前輩?”
想起少女細細軟軟的話音,但沒有得到回應。
——“前輩?你睡了嗎?”
——“......”
身后毫無動靜,也難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
傳入耳朵的,只有她自己愈發悸動的小小心跳。
——“前輩?”
——“......”
再三確認,對方已然入夢。
少女將面向另一邊側躺的身姿慢慢恢復。
躡手躡腳的翻過身來,生怕發出一絲兒動靜。
就這么將身子轉到另一邊,迎面而來的是羚安穩的睡臉。
眸子已經適應了四周黑暗,比起剛熄燈時能看清不少。
在稍稍失神的一陣欣賞過后,少女開始了行動——
挪一下。
再挪一下。
再再挪一下。
等到距離足夠近,她才頗為滿意的停下蠕動。
這個位置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微熱氣息。
【好舒服。】
仿佛體驗到臉頰被撫摸的快感。
節奏緩慢,溫度適中,因此少女更覺騷癢難耐。
思來想去,仍不滿足。
心頭一熱,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從被子底下伸出。
航班按照計劃勻速行進著,目的地近在咫尺。
“...?!”
即將降落的那一瞬間,被沒有任何預兆地截停空中。
麋鹿的心跳漏掉一拍,隨即發出細小的驚呼聲。
不為別的。
不知從何時,被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抓住了。
而羚此時正瞪著雙眼,無比清醒。
在他的面前,是少女被抓包后略顯呆滯的面容。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能喜歡我到這種地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