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羚回到家，發現孩子正坐在電視機前，
搗鼓著自己很久沒碰過的手柄，不亦樂乎。
甚至差點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歡！歡迎回來！前輩！快看快看，我在修電機！”
羚瞧了瞧她在玩的游戲。
“哦，你會玩這個？”
“第一次玩，之前有看見過相關的帖子，沒想到前輩這里居然有！”
羚感嘆世界真小。
他也是看見帖子一時沖動買來的。
游戲不算便宜，自己也沒怎么玩。
玩了一段時間之后因為手柄操作難度高放棄了。
現在唯一了解這個游戲的方式就是偶爾看看論壇。
“哦，你檢定打得這么好啊。”
“嘻嘻，我每次都能打完美哦。”
“來了，你看到沒，她從電視機里鉆出來了。”
“欸？啊！為什么板子砸不暈！><”
“因為她隱身了。”
“啊，前輩，我被掛鉤子上飛走了...”
“沒事，下把加油。”
...
“他長得好丑！”
“你多蹲蹲吧，他被加強了，打他你技術再好也沒用。”
“這是什么！朝我扔瓶子了！”
“...”
“啊！他嗦我手指！”
經過連續兩把的折騰，孩子對這個游戲徹底失去了信心。
“好難玩......”
看著她委屈巴巴，羚一時不知先心疼還是先笑。
但羚注意到，她雖不熟悉游戲內容，對手柄的操控卻了如指掌。
難不成她是天賦怪？
“你以前用過這個叫手柄的東西嗎？我怎么看你操作的特別熟練的樣子？”
“欸？這個原來叫手柄嗎？”
“嗯？”
“我看跟我飛船上的操縱桿很像，就看了眼說明書，沒想到使用方法也一模一樣呢。”
“...你真厲害，我沒開玩笑。”
“嘻嘻，這個玩起來很有意思，沒想到這里好玩的東西這么多。”
“你來這里之前沒見過？你家鄉發達成那樣沒這東西嘛？”
她搖搖頭：
“在我的家鄉，不開心的時候會直接往身體里注射，那樣人就振作起來了，甚至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快速體驗想要的情緒，根本沒人會用娛樂活動來打發時間。”
“...”
“哇啊...”
羚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陌生的句子，并反復思考孩子說的到底是不是日語。
最后他還是被迫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看著在面前坐下的一小只，讓羚不由得想象如果此刻她還在母星，到底會度過什么樣的日子。
【還好你現在在我身邊。】
如是想著，羚驀感無力。
“前輩！這個「天際線5」是什么？我可以啟動看看嘛？”
“當然沒問題，那是個車游。”
“車游？開車？我要試試！”
麋鹿一聽能開車，興味盎然。
但啟動后，界面上的眾多模式讓她陷入抉擇，眼珠子一動不動，貌似在腦補每個選項的大致內容。
“...”
思考無果。
她回眸，眼神呆滯地向羚求助。
“如果你只是想玩玩，就選自由模式吧。”
她很聽話的選了。
“噢！好漂亮的車！這是什么地方？！”
“她叫柯尼塞格jesko，這個地方叫圣盧卡斯角，你看是不是有個很像拱門的石頭？”
隨著視角轉動，拱門之上是片童話般的藍幕。
她連連驚嘆。
“噢噢！好漂亮！地球上有這種地方嗎？”
“有哦。”
“好厲害，在哪里呀？這里的風景是真實存在的嗎？”
“是真實存在的，就游戲來說，這里是個叫墨西哥的國家，但離日本很遠很遠。”
“誒......很遠...”
她略帶失望地轉過身去，開始專心操控車輛。
“好快！！有點控制不住！”
“可能是加了改件的緣故吧，這車起步加速本來就很快的。”
好在地圖廣闊，孩子沒有四處碰壁。
熟悉手柄操控的麋鹿很快就上手了，但比起飚車，她貌似更喜歡欣賞沿路的風景。
羚還發現個好玩的現象。
孩子過彎的時候，經常身子也會跟著方向左右搖晃，像棵擺動的粉絨球蔥。
“...”
“這不是體感游戲，不用跟著車跑的...”
“我知道！”
左晃晃，
右晃晃。
幅度肉眼可見的加大。
最后，
整個人就晃到了羚的膝蓋上，枕在上面不動了。
“...？”
“嘻嘻。”
連在玩游戲的時候都不忘占自己的便宜嗎...
但看見她開心的樣子，羚順從了。
見此有感，羚忽然不想讓孩子跟自己學這學那了。
現下更重要的就是讓她感受到幸福，杜絕一切會讓她產生勞累、消極念頭的日常行為。
至少在有能力照顧她的時候，避免她在心理或生理方面遭到任何形式的傷害。
不能讓養的花爛根、落蕾或是畸形。
而一旦問題產生，她對自己的這份情感就會病變。
自己一向對重女敬而遠之。
所以。
孩子可千萬不能成為自己討厭的樣子。
“...”
看看她。
甚至蜷起了身子，反饋很是舒服。
在二人維持這樣的姿態半個多小時后，麋鹿終于重新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發出小貓起床時才會聽見的哼唧聲。
戀戀不舍的關掉游戲。
回眸，四目相對。
“前輩，我在論壇上看見過一個帖子，但是忘記里面的游戲叫什么了。”
“你可以試著回想下細節。”
“嗯...大概就是開著大卡車橫沖直撞吧...”
“沒了？”
“沒了。”
“我不記得見過這樣的游戲...但你確定你想玩那個？”
她連連點頭：
“我想開大卡車！”
“...？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喜歡，看見很大的東西我會感興趣。”
“好特殊的癖好...”
貌似只有當卡車司機能滿足孩子。
不對，當卡車司機也不能橫沖直撞啊。
“...”
不知道該干什么的羚低頭看了眼時間。
“晚十一點了哦，別忘了我們明早也有課。”
“嗯！”
她很爽快的答應了，起身關掉電視和PS5。
再一路小跑回了房間。
許久，她捧著毛巾和換洗衣物又跑到羚跟前，小腳在地上留下啪嗒啪嗒的微響。
“前輩前輩，我準備好了，就等你去洗了哦。”
“出來之后別忘了把衣服扔洗衣機。”
“好的哦。”
...
——
她如愿在羚之后走進浴室。
對鏡子發了會呆，
閉上眼，感受著充斥整個狹小空間的水蒸氣。
【今夜很開心呢。】
殘留氣味如藥物一般，溫暖而致幻，不知不覺已經是來到童話世界的第三晚。
每一秒的時間她都無比珍惜。
躺下浴缸。
全身心接觸到溫水的那一瞬間，她發出輕哼。
余光撇了眼放在門前，左手邊，那一摞他未換洗的衣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