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昨晚情雪沒給我回消息，那時小綠在啤酒里加了伏特加，到現在我頭還是暈暈的。

扶著床頭艱難的坐起身，已經差不多九點了，身邊的小綠還在熟睡著。身體的每個關節都在發著我要休息的信號。

正當我躺下準備睡個回籠覺時，康晴手機發出來信息提示音。這聲音比什么都讓人清醒。我跳下床，拉開窗簾，早上的陽光射入了酒店的房間內，剛剛好照著小綠的眼睛。

打開手機，是情雪發的信息，說了句：這個惡作劇很沒意思。

想必她看到這條信息肯定徹夜未眠吧。但以她的聰明，可能已經猜出個大概了。

“把窗簾給我關啦！”

小綠在床上怒罵道，她的起床氣有一點重。每次在我家住宿時也是一樣，所以她每次起床我都有一些小心翼翼，但這次不同了，我走到床前直接把她拉了起來。

“你干嘛呀，我本來就沒睡好，你昨晚做夢一直在動我！”

“我昨天做夢？”

“不然呢，你抱著我睡的，還咬人和變態一樣！”

“啊？”

“你還不信我，氣死了，你等著我錄了視頻的！”說著，她拿出手機翻找起來“喏！你看看你昨晚多過分！”

我接過手機，視頻是前置攝像頭拍的，小綠側著睡，我抱著她的腰，親吻著她脖子，和輕咬。途中她試著拍著我的肩膀試圖叫我起床，但沒有用。視頻中我還時不時喊著康晴。

“真的假的啊……不敢相信，我根本不記得我昨晚做夢了……”

“你看來我脖子！”

我摸了摸，還有些咬痕，但應該恢復了不少。

“好了，我要繼續睡覺了，拉窗簾拉窗簾。”

說完小綠就鉆回被窩里。

“她發信息了。”

“很煩呀……”小綠拿起我的枕頭蓋住了整個頭部。“她說了什么啊。”

“這個惡作劇不好玩。”

“那你想怎么回復她啊。”

“我還沒想到。我覺得沒有合適回復的話語。”

“你就說不是惡作唄。好了我要睡覺，好困！”

看來小綠昨晚給我折磨到挺晚的。

我打開手機，給情雪回了句：不是惡作劇。

她秒回了消息，說：不是惡作劇是什么？

何康晴：你心里很清楚。

張情雪：神經病（鄙視表情包）

我壓根不知道他們都聊過什么，關系怎么樣。我就知道康晴當時說覺得她危險，不好。我也不知道這樣套話有沒有用。

我放下手機，還是打算睡個回籠覺再和她對話。要不然腦袋迷迷糊糊的，很容易露出馬腳。

脫下上衣，剛上床手機就傳來電話鈴聲。這音樂我很久沒聽過了，是玉置浩二唱的《friend》，自從康晴離開，我基本就沒接觸這種傷感類的音樂。

“完蛋了……”

我起身下床，是張情雪打來的視頻。如果我現在掛斷，或者擱著不接，肯定會引起她的懷疑。我拿起手機，擋住了攝像頭，接通了視頻。

張情雪裸露著肩膀冷冷的看著我。她住的應該是個高檔公寓。

“你是誰？”

我關閉了視頻通話的麥克風。害怕發出聲音讓他聽到了。

“裝神弄鬼的，你嚇唬誰呢？”

這是一個男生的聲音，那人應該是陵熙哥了。

我把視頻截屏小窗化，再次給她發了條信息：你知道心里很清楚。

“你不敢把手指挪開嗎，一直擋著攝像頭。”

我沒有理會，復制了剛剛那段話再發了一遍。

小綠聽到這聲音，起床走到我跟前，手機的視頻通話。

“既然是她……我的天，要不你掛了吧，她眼神太兇了。”

“怕什么，她又找不到我。”

“你關了麥克風了吧，給聽到了我怕她認出來了。感覺她好像殺過人一樣，真的有一點恐怖，太歹毒了她的眼神。”

“你能不能壓著聲音，回復一句你自己心里清楚？”

“絕對不行，給發現了怎么辦？！”

“你不是學過音樂嗎，試一次。我包里面有一個面具，你帶上。”

“你沒開玩笑？”

“嗯。然后就別穿這衣服了，露出肩膀位置，要不然會給認出來。”

“你認真？”

“認真！”

小綠脫掉了衣服，然后跑到我書包里帶上了那個被我染花的狐貍全臉面具。

“嗯。帶上吧，多半是認不出來的。”

“那我肩帶要拉下來嗎？”

“你要么脫要么穿著。”

“那還是不拉吧。”

小綠帶上面具，接過了手機。途中她的手指擋住了攝像頭。情雪百分百會認出這面具，但她就見過一次小綠。

手指移開，前置攝像頭照著小綠肩上部位。小綠也把自己快速帶入角色，聲音冷冷的說了句：“好久不見”。

“你不是葉懷蝶，你是誰，怎么會有我面具。”

我躲在一旁看著鏡頭內的情雪。她看到小綠很吃驚，臉上還多出一絲恐慌。

“你心里清楚。”

小綠重復了這句話。

陵熙走到情雪身旁，看著小綠，眼神好像要洞察內心的一切。

“我相信我很快就可以認出你是誰。”

聽到這句小綠身子微微震了下，說了句“我是誰你自己清楚。”

小綠的聲音壓的很底，有一些接近男音。

“如果我現在打葉懷蝶電話，你覺得你身邊會有手機鈴聲嗎？”

聽到這句話，我悄悄的爬到床上拿起手機，開了靜音，然后把手機放到廁所，踮著腳尖走回來剛剛位置。

“你可以試試看。”

“你心虛了。雖然你帶著面具，但我可以感覺到你現在有一點慌，剛剛你身子還震了下。”

完蛋……小綠繼續說“你心里清楚”就無濟于事了，他怎么說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現在只能期望小綠的臨場發揮。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事情那女孩自己心里清楚。”

“什么事情？”

“我不想說出口，想必那女孩自己心里已經有數了。”

陵熙笑了笑，坐到了情雪身旁，接過了手機。情雪看到陵熙時臉上釋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挽著陵熙胳膊，靠在他的肩上。

“你應該叫柳清綠，今年十月后就19歲了。身高大概一米六三，比特云圖老板的第三個孩子。你們在哪我不知道，想必懷蝶就坐在你身旁。”

聽到這些話我都懵了，他到底是怎么猜出來的，小綠帶著面具，沒穿衣服。如果面具說得通，那康晴手機呢？

“你TM開掛啊！”小綠扯下面具對著康晴怒罵著，話都挺難聽的。

“隨便你怎么樣說。反正這整蠱很無聊。”

視頻內的陵熙表情帶著輕蔑，視頻內的情雪則死盯著小綠，就好像要把她的模樣刻在腦子里。

“沒想到這么容易給你發現了。我剛剛還看到你妹妹害怕了呢。”

我接過了手機，看著視頻內的倆人。情雪有一點像狐貍精，她是那種如果身邊沒有男人或者說陵熙就會活不下去的女人。

“如果是你，你肯定也會害怕吧？”

“我做夢都想夢到，你對紫沫的感情也是一樣嗎？”

“是。不過我感覺你現在像變了一個人，我有一點不認識你了。”

“像什么？”

“索命鬼……”情雪打斷了陵熙的話，說這句話時她眼里還有一些恐懼。“當時我真的……”

“嗯。真的，現在說這些也沒必要。我先掛了。”

掛斷了電話，窗外開始下起了小雨，天空也開始陰沉了下來，現在就是睡覺的最好時機。

“葉姐，我感覺這視頻通話結束后會有不好事發生。”

“嗯，我也算和那女孩撕破臉了。可能明天這樣我就要搬出那間公寓，去找城中村里的自建房了。”

“切，大不了不住那里哦，晚點和我爸要錢，我們去新地方！”

“這多不好意思，我的想法就是去住城中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那小區，讓我爸給我租二室一廳。”

說完，小綠從冰箱拿出昨晚她在711買的早餐。倆個三明治和兩瓶牛奶。

我拿起三明治啃了口，看著窗外下著雨的大海自言自語道：“我還是想知道你的聊天記錄。”

“別了吧，那女的好看是好看，但是剛剛恐怖的要命！”小綠就著牛奶吞下了三明治繼續道“我怕她會趁我不注意給我捅一刀。”

“不會的。這樣她就玩大了。”

“那就是，抓住空隙，找到正當理由然后把我送下地獄！”

空隙……那場意外會是空隙嗎？不可能，可能性沒有這么大。那時我們都還是孩子，甚至都沒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康晴甚至對情雪有著些許愛慕之情。

“你腦洞真大，一個表情就聯想到這些，建議小說做你副業。”

“那個廖啥不就寫小說嗎，在出版社工作。”

“叫廖玉琴。她是干市場營銷那一塊的。”

想到之前還是小小一只的玉琴，現在變成辣妹了啊，而且成熟了不少，在聊天記錄中看到她已經學會了英語，副業是翻譯。

“你呀，很快就會和她一樣，從小蘿莉變成辣妹了。”

“啊？我怎么看都和蘿莉不沾邊吧？”

“那你當作是小女孩吧。”

結束完早餐開始洗漱。這個習慣是我從幼兒園開始的。之前康晴看到我這么做，還一臉嫌棄的看著我。我給到他的理由是“如果洗完了早吃，牙齒就臟了，這不就白洗了嗎？”

“葉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刷牙，等等！”

看著鏡內的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少女時期的美麗了。如果現在讓我形容自己現在外貌的話，就是身高一米六八，發長并肩，臉型鵝蛋臉，雙眼皮，高鼻梁。因為我父親原因，我的五官屬于較為立體和精美。

我把水龍頭的水溫調到了最低，給自己洗了把臉。

“我洗漱好了，什么事怎么驚喜法。”

小綠拿著我摯愛的手機對我壞笑著。

“你怎么不經過我同意就動這手機。”

“你連私密相冊都給我看了，所以我覺得這個無傷大雅。”

“唉，以后不許這樣了。”

我坐在小綠身旁，她把手機遞過來，我用指紋解了鎖。

“正常情況，查看電子設備不可能就這點信息，所以！我剛剛看了他的網盤，里面的照片，和資料都豐富的很！”

我接過手機，網盤的背景圖是當時我們去南京玩。我剛起床，頭發亂糟糟的，一臉懵樣的吃著早餐。下面還有我們在廣州，大亞灣，還有惠州的江北區域等等。照片中我最滿意的一張就是我們在梧桐大道拍的，那也是我微信朋友圈背景圖。

“葉姐，這有他和同學還是朋友拍的照，還有兼職等等。”

我查看著網盤里的各種照片。每個照片組，資料組都備注了單獨的名字。比如意念咖啡館專欄，與蝶專欄等等。說實在的，在看這網盤時，我感覺我更像在考古很久之前的事情。

我打開了康晴的和妹妹專欄。里面大多是他妹妹的自拍，和孩童時期的照片，這也是他沒和我說過的事情，也是我對他未知面之一吧。

“情雪專欄……”

“喲，葉姐，這是不是剛才那女生啊？”

“對。他沒和我說過他們拍過照。”

我打開“情雪專欄”，里面基本都是情雪的照片，而且看樣子不是康晴拍的，里面不但有在BJ，上海，甚至還有國外的照片。

“把我手機拿來，在廁所馬桶蓋上！”

“噢，等等，我找找。”

小綠跑去廁所，大概半分鐘，她拿著我手機走了出來。

接過手機，我沒有絲毫停留，給情雪打來微信電話。電話被秒掛，轉來了視頻通話。

“喂，沒事的懷蝶姐姐，那個房子還是隨便住，車也是一樣。”

“嗯，謝謝。我現在更想問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給康晴過你的照片嗎？”

“好像有吧……不過不超過五張，而且還是剛剛中考完在QQ發的。”

我看了看康晴手機，晴雪專欄里有37張照片，照片甚至有情雪的孩童時期。

“都是什么樣的啊？”

“沒什么樣吧，我記憶里好像都是我拍了個自拍發給他。”

“嗯。我知道了，先掛了。”

“等等！”

情雪的表情有一些奇怪，就好像在看一個得了重病的人一樣，眼里很是擔心。

“懷蝶姐姐，我感覺你突然變了很多很多，感覺有一點，不像你。”

“那像什么呢？”

“和我哥哥之前一樣，奇怪，一驚一乍。”

“可能是你想多了吧。雖然就短短一個月，但這一個月內我從初出茅廬的大學生變成了比特云圖的正式員工，不一樣也很正常。”

“嗯……就是變太快了。”

“你對你哥的感情不也是嗎？病態到了無藥可救的程度，雖說你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額……可能吧。我先掛了。”

情雪掛斷了電話。小綠和我剛才一樣，在我身旁看著聊天過程。

“我的天，我怎么會說出那句話。”

“什么話？”

“就是我說她和他哥感情到了病態程度。”

“什么！原來他們說兄妹關系，不早說，我還有機會嘛！”

“想多了，剛才打視頻，你沒看他們衣不蔽體在一張床上嗎？”

“那不也是認的嗎，又不是真的哥，有一句話叫今天朋友明天哥，后天直接官宣在一起！”

“放棄吧。要不然你背后會真給那女人捅一刀。”

小綠對我做了個鬼臉就洗漱去了。

看來，情雪就給了康晴幾張照片，剩下照片就是康晴自己保存下來的。

我訪問了情雪的QQ相冊，果然，里面有她的很多照片，康晴網盤的那些也在內。雖然有一些吃醋，但最讓我好奇的是，連照片都存在網盤里，為什么會說她危險，不喜歡她呢？

那時我們在愛情最終環境時，他深入我體內，直達內心的說“我心里和任何地方都只有你！”雖然是個謊言，我可以理解，因為人嘛，看到更美好的東西都會向往，可為什么會說她很危險呢？這點我怎么都搞不通。

小綠洗洗漱完走了出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怎么了，陰沉沉的。”

“我在想我為什么會為那個男的心動。長的不帥，經濟我也不差，但就是讓人有一種，想跟一起打感覺。”

“那看來我們明天才能回廣州了，今晚喝多幾瓶百威吧，把心里話如實告訴我。”

“不，今天喝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