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造一把只聽我話的刀
- 我,皇子朱胤,開局逆天改命
- 達爾文的盲盒
- 3207字
- 2025-08-03 18:56:22
于燼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了一下,驟然收緊。
他跟在朱胤身后,看著那道并不魁梧、甚至依舊帶著幾分單薄的背影,卻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
不是護衛。
是殺人的人。
于燼在黑暗中摸爬滾打了半輩子,聽過的言外之意比尋常人吃過的鹽還多。他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朱胤話語里那冰冷刺骨的真正含義。
帳前卒是精銳,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是暗處的盾。他們會用毒,會設局,會滲透,會在無聲處瓦解敵人。但他們不是一把純粹的、只為殺戮而存在的刀。他們的每一次行動,都要經過周密的考量,權衡利弊,服務于某個更大的政治目的。
而殿下想要的,似乎不是這些。
他想要的,是一柄沒有思想,沒有顧忌,指向哪里,就斬向哪里的……兇器。
一柄只屬于他朱胤自己的,新刃。
“殿下的意思是,需要一個……處理‘臟活’的專才?”于燼斟酌著詞句,聲音壓得極低。
朱胤停下腳步,轉過身。斗笠的陰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有下頜的線條和緊抿的嘴唇,在遠處燈火的映襯下,顯出一種玉石般的冷硬。
“于統領,你覺得,今晚之后,李進忠會做什么?”他沒有回答,反而拋出了一個問題。
于燼一怔,隨即沉思道:“他會瘋狂地報復王承恩,同時,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何文淵這個‘罪魁禍首’辦成鐵案。朝堂之上,短期內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但對我們而言,這正是最好的掩護。”
“掩護?”朱胤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里帶著一絲說不清的嘲弄,“何文淵府上,今晚死了多少人?”
于燼沉默了。東廠行事,向來狠絕,抄家之時,血流成河是常態。
“我們扳倒了一個何文淵,用的是計謀,是陽謀,是借刀殺人。”朱胤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但棋盤之上,總有些棋子,不講規矩。總有些時候,需要用最直接的手段,清除掉一些‘障礙’。比如,某個仗勢欺人的管事太監,某個看不順眼的宮廷侍衛,某個……讓我母親日子不好過的小角色。”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變得森寒:“對于這些人,動用整個帳前卒去布局,太慢,也太大材小用。我需要一把快刀。一把能在我念頭升起時,便已將事情辦妥的刀。”
于燼的后背滲出了一層冷汗。
他終于徹底明白了。這位殿下,已經不滿足于在幕后運籌帷幄。他那顆看似冷靜理智的頭腦之下,潛藏著一股被壓抑許久的、暴戾的殺意。這種殺意,并非源于嗜血,而是源于一種……對撥亂反正的極端渴望,一種對鏟除一切污穢的、近乎潔癖的執念。
“屬下……明白了。”于燼深吸一口氣,躬身道,“帳前卒的暗檔里,確實有幾個這樣的人選。有的是詔獄里判了死罪的前錦衣衛高手,有的是流落江湖的頂級刺客。只是,這些人桀驁不馴,極難掌控……”
“不必那么麻煩。”朱胤打斷了他。
他抬起手,似乎是在欣賞自己那只剛剛打斷了番子手腕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在昏暗的光線下,白得有些晃眼。
“我要的人,此刻就在京城。而且,應該就在東廠的大牢里。”
于燼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殿下,您怎么……”
他話沒說完,便自己咽了回去。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太多次,每一次的答案,都只會讓他對眼前這位皇子的敬畏加深一層。
朱胤的腦海中,系統界面正清晰地呈現著一個人的資料。
【人物:影七】
【身份:前錦衣衛北鎮撫司緹騎,百戶心腹】
【狀態:囚禁于東廠詔獄,遭受酷刑,經脈半廢,意志消沉】
【特長:潛行、刺殺、刑訊、追蹤(巔峰期)。精通‘八步趕蟬’、‘追魂奪命劍’、‘分筋錯骨手’】
【背景:三月前,因追查一宗官員通倭案,觸及某位大人物利益,被同僚出賣,以‘私通外敵,盜竊軍情’的罪名構陷入獄。其恩師、家人,皆被滅口。本人被廢去武功,打入死牢,只為從其口中撬出所謂的‘同黨’名單,以做更大文章。】
【忠誠度評估:-100(對當前世界極度憎恨)】
【策反可能性:95%(需提供復仇契機)】
朱胤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個被世界拋棄,身負血海深仇,又擁有頂尖殺人技巧的孤魂野鬼。
這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刀刃。
“于統領,”朱胤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平靜,“你派人去查一個叫‘影七’的人。他應該是三個月前,被錦衣衛自己人送進東廠的。罪名,大概是私通外敵之類的。”
于燼的瞳孔驟然收縮。
影七!
這個名字,他有印象!當時錦衣衛內部清洗,動靜不小,但卷宗被列為絕密,連他們帳前卒都沒能拿到詳情。只知道是一個極厲害的緹騎,一夜之間,從天之驕子,變成了階下囚。
殿下,連這種陳年秘聞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已經不是情報能力可以解釋的了!這簡直是……鬼神之能!
“殿下……此人……”
“他被冤枉的。”朱胤淡淡地說道,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的家人,他的恩師,都被殺了。陷害他的人,想從他嘴里得到一份假的同黨名單,用來攻擊政敵。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
于燼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他看著朱胤,喉結上下滾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朱胤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敲碎了他身為帳前卒統領的驕傲。他引以為傲的情報網絡,在殿下面前,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鴉,幼稚得可笑。
“去吧。”朱胤轉過身,重新邁開步子,向著黑暗深處走去,“想辦法,把他從東廠的詔獄里弄出來。要活的,但也要讓他看起來……像是死了。”
“屬下……遵命!”
于燼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他看著朱胤的背影,心中忽然冒出一個荒誕而又無比真實的想法。
或許,這位十三皇子,根本不是什么死而復生的凡人。
他就是那從地獄歸來的……鬼手。
而現在,這只鬼手,要為自己,尋找一柄配得上他的……新刃。
……
夜色更深。
在于燼離去后,朱胤獨自一人,立于一座高樓的屋頂,俯瞰著腳下這座龐大的、沉睡與罪惡交織的城市。
何文淵府邸的火光已經漸漸熄滅,但那沖天的怨氣,似乎還縈繞在夜空中。
他緩緩抬手,一枚溫潤的丹藥出現在掌心。
【百草續命丹(微瑕版)】
【功效:固本培元,修復輕微內傷,補充氣血。】
【兌換價格:20氣運點。】
他剛剛積累到151點氣運,扣除兌換這枚丹藥的20點,還剩下131點。
“凡體極限突破”雖然重塑了他的身體,但底子依舊是虧空的,之前的重病和連番惡戰,留下了許多隱患。這枚丹藥,正是用來彌補這些虧空。
他毫不猶豫地將丹藥服下。
一股溫潤的熱流,瞬間從丹田化開,如春風細雨般,滋潤著他每一寸干涸的經脈和疲憊的臟腑。那因強行催動力量而產生的滯澀感,漸漸消融。
他閉上眼,感受著身體的復蘇,但精神上的疲憊,卻如潮水般涌來。
救母、脫困、反殺、布局……
他像一個上緊了發條的機器,一刻不停地運轉著。每一步都走在刀鋒之上,每一步都算計到了極致。
他成功了。
可是,然后呢?
他救了母親,可她依舊身處宮墻之內,如籠中之鳥。他扳倒了何文淵,可滿朝堂,還有千百個何文淵。他有了一個忠心耿耿的于燼,即將擁有一把鋒利的影七。
但這一切,都讓他感到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厭倦。
他就像一個開了全圖掛的玩家,在玩一個他早已知道結局的游戲。他能看到每一個NPC的隱藏任務,能預測每一個BOSS的技能。這讓他立于不敗之地,但也讓他失去了所有的驚喜和激情。
剩下的,只有通關的“任務感”。
“系統。”他在心中默念。
【宿主,我在。】
“你說,這一切有意義嗎?”
系統沉默了片刻,冰冷的機械音響起:【根據數據庫分析,‘意義’是一種主觀唯心概念,無法量化。但根據宿主當前行為模式推演,您正在通過改變歷史進程,積累氣運點,以求獲得超越當前維度的力量。此行為符合生物趨利避害、追求進化的基本邏輯。從邏輯層面,您的行為具備高度的‘意義’。】
“呵。”朱胤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中滿是自嘲。
是啊,趨利避害,追求進化。
說到底,他和一個為了活下去而不斷捕獵的野獸,又有什么區別?
他俯瞰著腳下的皇城,那一片連綿的宮殿,在月光下像一頭巨大的伏地魔獸。那里,有他的母親,有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年天子,還有無數糾纏在一起的欲望和陰謀。
他的眼中,沒有興奮,沒有野心,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虛無。
“那就……繼續吧。”
他輕聲說,像是在對自己,又像是在對這整個沉淪的時代。
“在我徹底厭倦之前,就把這腐爛的棋盤……砸個粉碎。”
風,從屋頂吹過,卷起他黑色的衣角,獵獵作響。
新生的棋局已經布下,而那柄即將出鞘的新刃,正在最黑暗的囚籠里,等待著將它拔出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