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自從換了個皇帝之后魏忠賢貌似很少發(fā)癲了。
這廝也就是抓了些貪官污吏去詔獄繳贓而已,其他腌臜事好像都沒干過了。
京師百姓都以為這廝轉(zhuǎn)性子了呢。
誰曾想,這廝突然間又發(fā)癲了。
城中錦衣衛(wèi)都如同發(fā)了瘋一般往東面潮白河方向竄啊,也不知這廝要去那邊干什么腌臜事。
巳時還未至,魏忠賢便親自帶著一眾親信打馬出了城,來到了朝陽門外二十余里一個村落的戲臺子上。
這也不知是誰家辦喜事請了戲班子來唱戲。
當(dāng)然,錦衣衛(wèi)是不管這個的,魏公公讓他們在這邊找個戲臺子,他們找到了,那就是魏公公的了,若是不給,分分鐘讓你喜事變喪事!
此時,戲班子都已經(jīng)被他們給趕跑了,村里人也被嚇得躲屋里去了,戲臺子上是整整齊齊插了一排錦衣衛(wèi)令旗,中間還擺了一張魏忠賢最愛坐的太師椅,也不知這幫家伙是從哪里搶來的。
天啟朝的時候魏忠賢可是愛擺譜的很,不管去哪兒那都是上萬鐵甲禁衛(wèi)護在左右,一堆錦衣衛(wèi)舉著令旗開道,威風(fēng)得很。
這會兒鐵甲禁衛(wèi)沒了,錦衣衛(wèi)倒是還有不少,據(jù)野史傳聞,魏忠賢都把錦衣衛(wèi)擴充到十余萬了,這個可能有點夸張,不過錦衣衛(wèi)十七個衛(wèi)所將近兩萬人馬應(yīng)該是補齊了的。
魏忠賢一看戲臺子四周排得整整齊齊的錦衣衛(wèi)那也不由微微點了點頭。
他才剛往那太師椅上一坐,一隊錦衣衛(wèi)緹騎已然拉著大興縣令狂奔而來。
大興縣令一看魏忠賢正在一眾內(nèi)宮大太監(jiān)和錦衣衛(wèi)高官的簇擁下坐于太師椅上盯著他呢,連忙爬過去恭敬道:“微臣參見九千歲爺爺。”
誰讓你叫九千歲爺爺?shù)模?
你是我干孫子嗎?
我怎么不認得你?
魏忠賢一本正經(jīng)道:“什么九千歲爺爺?以后不準(zhǔn)這么叫了,叫雜家魏公。”
你這是轉(zhuǎn)性了還是失寵了?
罷了,不管你轉(zhuǎn)性了還是失寵了,這些錦衣衛(wèi)可不是假的,若是惹毛了你,被你打入詔獄,那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大興縣令連忙改口道:“微臣參見魏公。”
這還差不多。
魏忠賢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冷冷的道:“你跟錦衣衛(wèi)緹騎去轉(zhuǎn)一圈,把通惠河北岸和潮白河西岸這一線的里正甲首都給雜家招來,記住,讓他們把魚鱗圖冊帶上,雜家有事交待。”
魚鱗圖冊!
你不會又想搶地吧?
這剛退了地你又搶!
罷了罷了,反正不是搶我的。
大興縣令連連點頭道:“微臣明白。”
魏忠賢就如同趕蒼蠅般揮手道:“去吧,給雜家快點,今天若是不把事給雜家辦好,雜家扒了你的皮!”
他是不知道那些里正甲首的住處,錦衣衛(wèi)緹騎慢慢去問慢慢去找那也浪費時間,所以,他才按朱覺交待的把大興縣令給拎來指路。
錦衣衛(wèi)緹騎所過之處,那些個里正甲首都嚇得差點魂都沒了,九千歲抓他們干嘛?
這策馬狂奔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一般的戰(zhàn)馬一個小時都能跑狂奔上百里,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也就是說戰(zhàn)馬的速度最少也是一個時辰兩百里。
當(dāng)然,戰(zhàn)馬的體力也是有限的,一般的戰(zhàn)馬狂奔一個時辰那就累得直吐白沫子了,再跑那就要跑死了,是故,一般人策馬狂奔都不會超過兩百里,驛站的快馬那更是狂奔個幾十里就換。
還好,通惠河、潮白河道京師東北角這一圈也就百來里,戰(zhàn)馬一直狂奔也沒多大問題。
魏忠賢也挺會辦事的,他之所以命人挑這地方,那就是因為這里是新外城的中心位置,距離最遠的潮白河西岸也就二十余里,距離最近的通惠河北岸更是只有五六里,他在這里辦事可以節(jié)省不少時間。
果不其然,不一刻鐘,一隊錦衣衛(wèi)緹騎便拎著個里正和幾個甲首過來了。
這回他們是真拎著,直接拎上馬,打橫了往馬背上一摁,就這么跑過來,而后把人往地上一丟。
魏忠賢見狀,又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
嗯,不錯,夠麻利。
那里正和幾個甲首卻是嚇得癱趴在地,如同發(fā)羊癲瘋一般打著擺子顫聲道:“九千歲爺爺饒命啊。”
怎么說話的?
誰說要你們命了?
算了,小嘍啰而已,懶得搭理。
魏忠賢直接朝涂文輔揮了揮手。
涂文輔連忙拿著地圖疾步而下,把地圖往那幾人跟前一攤,冷冷的問道:“哪里的?”
那里正細細看了看地圖,隨即指著正南方大致五里的位置顫聲道:“這里的。”
涂文輔也不啰嗦,直接就指著地圖道:“通惠河以北一里范圍這些地我們要了,多少錢,你們趕緊算算,麻利點啊,若是敢耽誤魏公的時間,扒了你們的皮!”
這話若是換做別人說,那估計沒人會信。
九千歲魏忠賢手底下人說的,那卻是沒人不信,皆因惹毛了魏忠賢那真會扒了他們的皮啊!
那里正聞言,連忙從懷里摸出《魚鱗圖冊》跟那幾個甲首飛快的算起來。
他們就是專管田地的,這買賣田地的事那也是輕車熟路,算起來自然快。
不一刻鐘他們便算出來了。
涂文輔掏出個小本本記下來,隨即交待道:“你們回去跟村里人說好了,兩天之內(nèi),田里的稻麥?zhǔn)崭罡蓛簦堇锏臇|西全搬親戚家去。
后日午時,我們拉錢來買地,收了錢的立馬滾蛋,稻麥沒收干凈的,屋里東西沒搬走的,我們?nèi)o燒了!
還有,屋子賣了的,我們會給他們蓋新的,讓他們先去親戚家住段時間,新房子蓋好了他們就能搬進去住了。”
你們還給錢,還給蓋新房子?
我以為你們直接開搶呢。
對了,這些地大多都不是村里人的,而是朝中官員的,村里人只是給他們種地而已。
那里正想了想,隨即小心道:“這位爺爺,您也知道,這些地大多不是村里人的,朝中那些大人不一定會答應(yīng)賣啊。”
我給你臉了是吧?
你不知道九千歲爺爺長了幾只眼是吧?
涂文輔聞言,厲聲道:“誰不愿意讓他們來找魏公!”
那里正嚇得,那又跟羊癲瘋發(fā)作一般打起擺子來。
魏忠賢聞言,卻是眼珠子一轉(zhuǎn),抬手朗聲道:“文輔,別這么兇嘛,你看把人嚇得。”
緊接著,他又擠出一絲笑容來,親切道:“你別怕,雜家命人跟你回去,誰不愿意,你跟雜家的人說,雜家自會去跟那不愿意的談,保管他會愿意的。”
你別笑好不好。
你笑起來更嚇人啊!
那里正聞言,連連點頭道:“小人明白了。”
魏忠賢微微點了點頭,又招來一個千戶附耳交待了幾句。
那千戶立馬招來一隊錦衣衛(wèi),跟著那里正和幾個甲首回去了。
魏忠賢其實是想搞錢!
這會兒他是一門心思想著搞錢邀寵呢,這送上門來的買賣他自然不會客氣。
誰敢不愿意,那就打入詔獄繳贓!
反正他是奉旨辦事,怕個屁啊。
不論是誰,他都敢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