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水玄潭四象合
- 天涯醉引:銀梭織就古今緣
- 鶴都鵬翔
- 2524字
- 2025-06-22 13:03:35
放棄救阿支的計劃,阿果心里一直惴惴然。
三更梆子聲響過,馬車便一頭扎進了彌漫著腐草味的濕地。
阿果掀開窗簾,只見月光下的黑水潭像塊被揉皺的墨緞,潭邊怪石嶙峋,形狀酷似蹲伏的巨獸。
王伯勒住馬韁,指著潭心一處凸起的黑石:“那就是‘四象石’,沈大人說過,信物需按方位擺放。”
沈硯跳下車,手中火焰紋銅錢突然發燙,錢面的朱雀紋竟緩緩轉動。
阿果頸間的銀鎖同時亮起微光,鎖身的玄武紋路與潭水波紋同步起伏。
王伯掏出黃龍玉佩,玉佩上的云紋如水般流淌,指向潭邊一塊刻著青龍圖案的巨石。
“鑰匙呢?”沈硯看向阿果。
她連忙打開木盒,那枚白虎紋銅鑰匙剛被取出,潭水便猛地翻涌起來,一條水桶粗的水蛇破水而出,蛇信子直逼阿果面門。
“小心!”阿支的吼聲突然從暗處傳來。
水蛇剛要靠近阿果,銀鎖突然發出一圈藍光,把水蛇嚇退。
阿果驚回首,只見潭邊蘆葦叢中,阿支被鐵鏈綁在枯樹上,嘴角帶血卻奮力掙著鐵鏈:“趙通判設了圈套!快走!”
話音未落,四周突然亮起數十支火把,趙通判在叛徒和守衛簇擁下從石后走出,手中把玩著那卷藏寶圖:“沈公子,阿果姑娘,別來無恙啊?”
他身旁的叛徒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刀刃正抵在阿支頸間。
“放開他!”阿果往前一步,卻被沈硯拉住。他低聲道:“別急,你看潭水——”
阿果這才發現,隨著四象信物離得越近,潭水中央竟浮現出一座水下石陣,石陣四角分別刻著朱雀、玄武、青龍、白虎的圖案。
趙通判顯然也看到了,眼中閃過貪婪:“把信物交出來,我饒你們不死!”
“休想!”沈硯突然將銅錢拋向空中,銅錢化作一道火光,精準嵌入石陣朱雀位。阿果心領神會,銀鎖脫手飛出,懸停在玄武位上方,鎖身紋路與石陣完全重合。
王伯的黃龍玉佩緊隨其后,落入青龍位,而阿果手中的白虎鑰匙,則“咔噠”一聲插進了石陣中央的鎖孔。
四象信物剛一歸位,潭水便如沸騰般翻涌,石陣緩緩下沉,露出一條通往水下的石階。
趙通判見狀狂吼:“給我搶!”守衛們舉刀沖來,叛徒則拽著阿支往石階方向拖。
“阿支!”阿果不顧沈硯阻攔,抓起木盒就往前沖。
沈硯急中生智,折扇甩出幾枚銅錢,打滅了最近的火把,趁著黑暗,王伯掏出煙餅擲出,濃煙瞬間籠罩了潭邊。
“跟我來!”王伯拽著阿果摸向石階,沈硯則繞到叛徒身后,折扇骨狠狠敲在他手腕上。匕首落地的瞬間,阿支猛地用頭撞向叛徒面門,掙脫鐵鏈奔向阿果。
“快下去!”沈硯抵擋著追兵,阿果拉著阿支踏入冰冷的石階。
石階滑膩濕冷,每走一步都有幽藍的熒光從石縫中滲出。
走到第十三級時,阿果懷中的木盒突然發燙,盒蓋自動彈開,里面的半張印章紙片竟飄了起來,與石壁上的暗紋拼接成完整的“沈庭之印”。
“轟隆——”身后的石門突然落下,將趙通判的叫罵聲隔絕在外。
阿支摸著石壁上的刻痕:“像是彝家的符文,爹以前教過我,這是‘鎮龍’的意思。”
通道盡頭是座圓形石室,石室內八根石柱分別刻著天干地支,中央石臺上放著一個青銅匣子。
沈硯剛要上前,王伯突然拉住他:“等等!沈大人說過,開匣需用四象之力。”
阿果將銀鎖放回頸間,沈硯握緊銅錢,阿支撿起地上的銅鑰匙,王伯則高舉黃龍玉佩。
四人同時將信物按在石臺上,只見四道光芒沖天而起,青銅匣子緩緩打開,里面并非金銀珠寶,而是一疊用油布包好的賬本和密信。
“找到了!”沈硯展開其中一封,正是父親的筆跡,詳細記錄了趙通判私鑄錢幣、勾結外敵的罪證。
阿果拿起另一本賬本,上面赫然記著當年“官銀失竊”的真相——所謂官銀,全是趙通判偽造的假幣,用來栽贓沈父。
就在這時,身后的石門傳來巨響,趙通判竟指揮暴徒砸開了通道。
他渾身濕透,頭發散亂,眼中布滿血絲:“把東西交出來!”叛徒和守衛們舉刀沖來,石室內頓時刀光劍影。
“阿果,帶著證據走!”沈硯用折扇纏住趙通判,阿支則揮著柴刀劈開一條路。
阿果將賬本塞進阿支懷里,自己卻被叛徒一腳踹倒,銀鎖甩落在地。
趙通判趁機撿起銀鎖,狂笑道:“四象信物終于集齊了!龍泉寶藏...不,是整個天下!”
他將銀鎖按在青銅匣子上,誰知匣子突然射出無數尖刺,叛徒躲閃不及,被放到了幾個匪徒。
趙通判驚退半步,險之又險避開尖刺,卻見匣子底部緩緩升出一塊石碑,上面用朱砂刻著:“私鑄亂法,罪當梟首——沈庭之絕筆”。
“不!不可能!”趙通判崩潰怒吼,突然發現手中的銀鎖正在發燙,鎖身紋路與石碑上的朱雀紋重合。
阿果趁機撿起地上的銅錢,與王伯的玉佩、阿支的鑰匙同時拋向石碑,四道光芒匯聚成束,照亮了石碑背面的一行小字:“四象歸位,罪證昭彰,龍泉之水,洗冤雪枉”。
“嘩啦——”石室頂部突然裂開,潭水倒灌而入。
趙通判被水流沖得東倒西歪,手中的銀鎖脫手飛出,回到阿果頸間。
沈硯抓住機會,折扇點中他的麻筋,趙通判慘叫著被水流卷向通道。
“快走!”王伯拽著眾人游向石階,阿支背著賬本,阿果護著密信,沈硯斷后。
等他們爬出水面時,黑水潭已恢復平靜,只有趙通判的慘叫聲漸漸遠去。
天邊泛起魚肚白,四人癱坐在潭邊,渾身濕透卻笑了起來。
阿果看著手中的證據,又看看沈硯和阿支,三人相視而笑。
“現在怎么辦?”阿支擦著柴刀上的水。
沈硯望著慶安府方向:“趙通判雖逃,但證據在我們手里。王伯,您熟悉官場,我們需要立刻將這些呈給巡撫大人。”
王伯點頭,突然咳嗽起來:“剛才受了點傷......你們快走,我來引開追兵。”
“王伯!”阿果和沈硯同時驚呼。王伯卻笑著將黃龍玉佩塞進阿果手中:“替我交給沈大人...告訴他,老臣不負所托。”說完便踉蹌著朝相反方向跑去,很快被晨霧吞沒。
阿果握緊玉佩,淚水模糊了視線。沈硯拍了拍她的肩膀:“王伯是為了讓我們活下去,我們不能辜負他。”
三人換上王伯備好的衣物,將證據藏在馬車底板下,過了幾日,朝著巡撫衙門的方向疾馳。
路過慶安府城門時,只見城樓上掛著告示,趙通判以“私通外敵、謀逆叛國”的罪名被通緝,而沈庭之的冤案也被提及,朝廷將重審此案。
“看來王伯成功了。”沈硯指著告示,眼中泛起淚光。
阿果撫摸著頸間的銀鎖,鎖身紋路不再流轉,卻透著溫潤的暖意。
她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馬車駛過青石板路,阿果回頭望向黑水潭的方向,晨霧中,四象石若隱若現,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掩埋的往事。
而她手中的銀鎖,不僅是彝家的根,更是連接過去與未來的鑰匙,終將指引他們走向光明。
此刻,在巡撫衙門的密室內,王伯的身影出現在巡撫面前,他掏出的另一封密信,正揭開了慶安府更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