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碎片!背叛者的面孔
- 戰場:我帶殘兵踏碎敵營
- 星渚聽瀾
- 2384字
- 2025-06-23 09:04:20
林晚照沖進營地時,后頸的冷汗已經浸透衣領,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般的血腥氣。
田秀蘭的血順著她的軍裝下擺滴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踩著燒紅的炭——她能感覺到懷里的溫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像攥著一把正在融化的雪。
指尖被血染得黏膩,掌心還殘留著她臨終前最后的顫抖。
“顧野!”她的喊聲響得像炸雷,震得晾衣繩上的破布嘩啦作響。
顧野從草棚里沖出來時,軍帽歪在一邊,步槍還掛在肩上。
他臉色蒼白,眉間擰成一個死結。
他的目光先掃過林晚照染血的衣襟,又落在田秀蘭慘白的臉上,瞳孔猛地縮成針尖。
“秀蘭?”他伸手去探她的頸脈,指尖在半空頓了頓,最終落在她冰涼的手背上,像是想從那早已冷卻的皮膚里找回一絲生氣。
“松本動的手?!绷滞碚瞻烟镄闾m輕輕放在草席上,褪下自己的軍大衣蓋在她身上。
布料摩擦傷口的刺痛讓她皺了皺眉,但她聲音依然冷得像冰碴,“她死前說‘她知道你’,松本手里有我2023年的照片。”
軍營里一時寂靜無聲,只有風穿過殘破的帳篷發出嗚咽聲。
顧野的喉結動了動,眼神晦暗不明。
他蹲下來替田秀蘭理了理被血粘成一綹的頭發,那是三天前他還笑她“像個小媳婦”的麻花辮。
“把秀蘭的東西全翻出來?!彼蝗徽酒饋?,軍裝下擺掃過草席,發出窸窣的摩擦聲,“趙大勇,你帶兩個人查她的通信記錄,最近半年的信件、口信,一個字都別漏?!?
趙大勇應了聲,腰間的子彈袋撞在門框上發出悶響,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他蹲在田秀蘭的鋪位前,從草墊下抽出個布包,里面整整齊齊疊著半打補丁襪子——正是林晚照昨天看她補的那雙。
粗線縫合的痕跡還帶著針腳的溫度。
布包最底下壓著一沓信紙,邊角泛著黃,墨跡深淺不一,仿佛寫信人曾無數次摩挲過那些字句。
“隊長!”趙大勇的聲音帶著顫,“這兒有封信,落款是‘華北救亡協會’,但……”他翻到最后一頁,指腹蹭過郵戳,微微發燙的紙面讓他心頭一緊,“郵戳是太原日軍司令部的?!?
林晚照的指甲又掐進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月牙印。
她接過信,信紙仿佛還帶著田秀蘭體溫的余溫,好像她只是暫時離開,很快就會回來繼續補那雙舊襪子。
信里寫著“待時機成熟,自會送令弟去延安讀書”,而田秀蘭的回信墨跡暈開,像是被淚水泡過:“只要能救弟弟,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弟弟上個月被日軍抓了。”顧野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如悶雷。
他不知何時摸出了田秀蘭貼身的紅布包,里面躺著枚銅質徽章,背面刻著歪歪扭扭的小字,“風字號·鴉眼直屬”。
他用拇指抹過刻痕,指節發白,“我在平型關見過這種徽章——是華北特務機關的直屬標記,普通漢奸摸不到?!?
林晚照的太陽穴突突跳著,耳邊仿佛還回蕩著田秀蘭昨日喂藥時哼的歌謠,手背上殘留著她調配草藥時散發的清香。
“松本只是棋子?!彼穆曇糨p得像嘆息,又突然拔高,“得引蛇出洞才行?!?
草棚里安靜得能聽見風刮過屋檐的聲音,連孫猴子叼在嘴里的草莖掉在地上都沒人察覺。
“用田秀蘭的身份。”林晚照抓起桌上的煤油燈,火光在她眼底跳動,映得她眸中一片幽深,“松本以為她殺了我,我們就演一場‘叛徒反水’——我假裝被田秀蘭說服,去北村接頭。”
“不行?!鳖櫼暗穆曇粝駢K砸進冰湖的石頭,冰冷而堅硬,“松本的刀貼著你脖子劃過,她不可能信。”
“正因為她研究過我半年。”林晚照把燈重重按在桌上,火星濺在信紙上,熏出一圈焦痕,“她知道我護短,知道我會為了隊員拼命——所以當‘田秀蘭’說‘帶她去見能救弟弟的人’,我會信?!彼蝗恍α耍切Ρ壬斤L還冷,“她以為自己在釣魚,其實該換餌了。”
顧野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足有半分鐘。
他伸手扯了扯領口,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嚨。
“后半夜走?!彼D身抓起墻角的步槍,金屬撞擊聲清脆而沉重,“我帶老周他們在廟后埋伏,她要是敢耍花樣……”
“好了,要是我死了,誰給你擦屁股?”林晚照彎腰撿起田秀蘭的紅繩,系在自己手腕上。
血已經凝了,紅繩硬邦邦的,硌得皮膚生疼,像是某種無法擺脫的詛咒。
北村的破廟在月光下像頭蹲伏的野獸,黑影幢幢,風穿過斷壁殘垣,發出凄厲的呼嘯。
林晚照摸黑爬上斷墻時,軍靴踩碎了半塊瓦,脆響在空蕩的殿里撞出回音,像是命運敲響的鐘聲。
她縮在供桌后,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不是害怕,是興奮,像當年在地下拳場等著對手進場時的緊繃。
“林小姐好興致?!彼杀厩遄拥穆曇魪牡铋T傳來,帶著笑意,卻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安。
她穿著月白旗袍,手里的軍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反射出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田秀蘭沒告訴你嗎?北村的廟,最適合埋死人?!?
林晚照站起來,紅繩在手腕上晃了晃。
“她告訴我,你能救她弟弟?!彼室庾屄曇舭l顫,像是真的恐懼,“我...我想試試?!?
松本清子的腳步停在三步外。
她歪頭笑了,發間的珍珠簪子閃了閃:“你以為我會信?”
“你信?!绷滞碚胀蝗幌蚯耙徊?,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因為你和我一樣,都見過隊員死在面前的樣子?!彼⒅杀厩遄友鄣组W過的暗色,“田秀蘭求你時,你是不是也想起了什么?”
松本清子的刀尖微微發抖,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殺機。
她突然揮刀劈來,刀鋒帶起的風刮得林晚照耳發亂飛,夾雜著金屬冷冽的氣息。
但這一刀只劈到了空氣——林晚照彎腰滾地,同時從懷里摸出顆煙霧彈。
“轟!”
濃烈的煙霧騰起的瞬間,廟外傳來接連的爆炸聲。
顧野設的絆雷被觸發,火光映得廟墻一片通紅,照亮了兩人交錯的身影。
松本清子的旗袍下擺著了火,她尖叫著打滾,軍刀掉在林晚照腳邊,仍在冒著熱氣。
“你以為抓到我就贏了?”她咳著血坐起來,嘴角的笑比刀還利,“鴉眼...還等著你呢?!?
林晚照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胸口起伏劇烈,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壓迫。
她彎腰撿起軍刀,刀尖抵在松本清子咽喉上,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想起田秀蘭最后一口氣的溫度。
廟外傳來顧野的喊叫聲,混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把她捆緊。”她對沖進來的孫猴子說,聲音啞得像砂紙,“別讓她死了?!?
松本清子的血滴在地上,和林晚照軍裝上田秀蘭的血混在一起,漸漸分不清誰是誰的。
月光透過破窗照進來,在她手腕的紅繩上投下一片陰影,像條隨時會收緊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