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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翻譯

“不用考慮信、達、雅,翻譯個大概就行,我要發(fā)給戴處長看,成立新部門,申請經費用。”曾澈耐著性子,盡量簡短的解釋。

“你建議在銀行金庫保管貴重物品,原則上我同意,不過費用需要向上面申請,所以圖書翻譯最多兩周。”

“翻譯費800法幣!”曾澈開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高價,聲音威嚴絲毫不容劉士俠反駁。

“收到!”劉士俠適時地回復,既然任務無法拒絕,那就索性擁抱它。

電話被掛斷了,聽筒里殘留的忙音與客廳中飄散的菜香在空氣中微妙的交織,讓人有些恍然。

劉士俠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輕扣桌沿:兩周翻譯十萬多字的英文書籍,縱是粗略翻譯也是個浩大的工程。

但凡事多往好處想,800法幣,比銀行高級職員一個季度的薪金還要高。

而劉士俠之前租房、交押金、采買各種生活用品,維持體面,已把之前的積蓄用的七七八八,目前突然多出一個“未婚妻”,手頭不免有些緊。

如果有了這筆收入,能夠補貼“家用”,將極大的緩解當前的財政狀況。

他掛好電話,轉身返回餐桌,見宋雅筠依舊托腮凝視那幾張電碼稿紙,眉心微蹙,呆呆出神。

“你英文如何?”劉士俠將曾澈的要求復述了一遍,只隱去軍統(tǒng)相關的信息,又特意強調,“書里全是密碼戰(zhàn)的真實案例,從德國情報密電到日本外交密碼的破譯始末……,讀一讀有不少思路可以借鑒。”

“我英文課程成績一直是A+,”宋雅筠的指尖驟然停在稿紙邊緣,她抬眸,眼睛里倏然燃起一簇火苗:“《美國黑室》?雅德利自傳?以前我在南大圖書館見到過英文原版!”

“你讀過?”

“只讀了前言,但……”她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些懊惱,“要是當時我就借閱,那該多好,可惜后來,戰(zhàn)事就起了。”

這個巧合讓劉士俠精神一震:“現(xiàn)在你有大把的時間重讀,大致翻譯出來,咱們還能賺筆稿費。”

說著他一溜煙跑回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柜找那本英文原版。

不一會他拿著書回來了,抽出餐椅坐下,將碗筷推至一旁,把書放下,“你翻譯前半本,我翻譯后半本,相互校對!”

宋雅筠拿起那本書忙不迭地點頭,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抓著一張藏著寶藏的地圖:“好!就這么說定了!不過稿酬獎金咱們要對半分!”

“領導英明!”劉士俠笑著重新舉起筷子干飯,心里一塊石頭落地。

800法幣的“橫財”近在眼前,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情能夠把宋雅筠那顆充滿熱情又無處安放的心,穩(wěn)穩(wěn)地安置在公寓里,書桌旁,這幫助她更好適應潛伏的枯燥生活。

這一夜,公寓的燈亮到很晚。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的生活都異常充實。

宋雅筠每日圍在那臺笨重的收音機前,一只耳朵上掛著監(jiān)聽耳機,時刻留意某個頻率與波段,另一只耳朵則保持開放,留意門口的動靜,時刻準備切換收音機頻段,偽裝成一邊看書,一邊聽廣播的模樣。

之所以要偽裝成看書,因為她手里時刻有一本《美國黑室》,等待著她的翻譯。

除了早6點和下午3點的固定監(jiān)聽時段,她需要全神貫注記錄電碼報文外;其余時間,宋雅筠的精力大部分都集中在英翻中上;隨著她手中鋼筆的筆尖與紙頁不斷摩擦,案頭慢慢堆疊起寫滿譯文的稿紙。

簡單的晚飯過后,宋雅筠就把翻譯初稿交給劉士俠校對,畢竟有許多關鍵術語和密碼原理她拿不準。

每到這時,劉士俠就坐在書桌前的小臺燈下,用他前世學術工作中練就的嚴謹與對中文語感的把握,字斟句酌地對宋雅筠的初稿進行校對和潤色,將技術描述的條理性梳理清楚,讓文風更符合曾澈要求的“簡要通順”。

校對完,劉士俠再接手屬于他的后半本書的翻譯挑戰(zhàn)。

比起家中簡單的校對、翻譯生活,劉士俠白天在銀行這邊的工作就麻煩多了。

銀行副理的工作節(jié)奏本就不輕松,再加上他面試時“米面糧油吸儲”的想法被落實,幾乎忙得團團轉;稍得空隙他還會從檔案室搬出大堆材料查看,希望從中扒住一點皇室秘寶的蛛絲馬跡。

畢竟,劉士俠答應了宋小姐,那位軍統(tǒng)派來的上級,注意工作中“任何不尋常的信息”。

雖然劉士俠骨子里對效忠黨國的軍統(tǒng),及其三民主義理念并無認同,甚至帶著深刻的警惕與疏離,但他非常清楚當前的現(xiàn)實:在這山河破碎、日軍侵略的緊要關頭,任何一股打擊侵略者的力量,都是不可或缺的盟友。

軍統(tǒng)至少在明面上也是抗日的隊伍。

只要能阻止那批傳說中的國寶落入日寇之手,無論是紅黨的任務還是軍統(tǒng)的委托,都是此刻他在銀行這個位置上必須盡力完成的責任:畢竟,打擊日本軍國主義,挽救民族文物的大目標,劉士俠是非常認同的。

懷著這種務實而復雜的心態(tài),劉士俠在處理銀行日常業(yè)務時也格外留心。

但幾天下來,國寶的事情雖然依舊沒有著落,但他敏銳地察覺到一個值得警惕的新動向:前來銀行辦理貸款業(yè)務的日本企業(yè)和商人,似乎比以往多了不少。

什么日升棉紡廠要新建生產線,華北收音機廠要收購民營企業(yè),甚至連日本人開的“共榮料理”餐館都來打聽企業(yè)貸款事宜。

僅這一周銀行接待的日籍貸款客戶數量,就遠超過去一整月的日籍客戶,這是劉士俠反復核對業(yè)務文檔確認過的。

雖然這有可能是日軍占領平津,津海城的經濟生活逐步被日本接管所帶來的連鎖反應,但沒有道理日本人只來貸款,不來存錢呀。

劉士俠本能地感到一絲異樣,或許這并非零星的商業(yè)行為,日籍商人貸款的頻次和金額總讓他覺得帶著一種集中性和目的性:消耗鹽業(yè)銀行金庫的資金。

好在劉士俠前段時間面試時提出的“米面糧油吸儲”計劃開始實施,銀元雪花一樣涌進銀行金庫,金庫中資金極大豐盈。

在金融界,沒有流動起來的金錢約等于廢紙,銀行吸儲是為了利差,既然有人愿意支付高昂利息貸款,鹽業(yè)銀行自然來者不拒。

甚至以伊麗莎白為代表的部分職員,激動不已,短期業(yè)務量大增,意味著職員們未來能拿到一份不菲的業(yè)務獎金。

劉士俠對此反倒有些憂心忡忡,他不確定這倒是源于簡單的戰(zhàn)后經濟趨勢驅動,還是某種引導下的有組織行為。

于是,這天一上班,他就拿著一份近期日企貸款數據的簡報,敲開了陳亦侯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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