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窮人”為了甩掉“貧窮”的標簽,變得越來越向往財富向往自己所期待的樣子。當內心的占有欲和脆弱的自尊心趨于巔峰,他們就很難再保持理性,購買高仿名牌包撐門面,聚餐主動結賬裝闊氣,出門一定要專車接送,甚至偏居一隅也要裝作覽遍世界名跡。他們擔心暴露自己的辛酸和貧寒,在生活中總是小心翼翼。
電視劇《歡樂頌》中,樊勝美每一次出場都在盡力展現自己優秀的一面,但她卻是五個人中出身最窮苦的人。安迪是一名被人收養的孤兒,也是從美國紐約歸國的商業精英;曲筱綃是典型的富二代;邱瑩瑩來自一座小城市,但勝在父母的寵愛;關雎爾的家境也比較殷實。反觀樊勝美,出身于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工作之后被敗家的哥哥所拖累,賺來的錢基本上都用來貼補家用。
一般來說,她應該是一個衣著樸素、吃苦耐勞的姑娘,但劇中的樊勝美卻截然相反,她張揚、虛榮、拜金……在偶遇老同學時,謊稱房子是自己的;因王柏川的家庭條件差而多次拒絕對方的追求;羨慕安迪和曲筱綃富裕的生活。
為什么越窮的人越虛榮?因為缺乏經濟能力的人在面對任何事情時,總會聯想到錢,遇見自己喜歡的物品,在昂貴的價格下望而卻步;結交朋友時糾結社交費用;遇見喜歡自己的人時,認為自己沒有戀愛的資本;打算嘗試新事物時,不停告誡自己沒有失敗的機會……在他們眼中,因為窮,沒有從頭再來的資格,因為窮,不配擁有愛情。
長此以往,這種不斷挫傷自信的經歷,會讓他們變得越來越沒有自信,進而形成一種思維慣性,與此同時,自尊心和自卑情緒也越發強烈。沒有人能夠長期忍受自卑帶來的痛苦,而脫離痛苦最快的方式,就是利用具有某些身份標志的物品來“武裝”自己,讓自己盡快融入所處的群體。于是,虛榮就此產生。
虛榮所帶來的好處是顯著的:人們能夠輕而易舉地拿回自己被丟在地上的自尊,享受內心的滿足。在他們眼中,只有虛榮才能維持自己的面子,維持自己看似美好的一切。但實際上,他們所營造的一切都只是虛妄,他們所渴望的尊重與平等只停留在表面,一旦被撕破偽裝,他們不但會被打回原形,還會再遭受一次傷害。
貧窮與富有并不能作為個人價值的標準,就像一個人在定義“白富美”和“高富帥”時所講:“什么是真正的白富美:身為女子,潔身自好為白,經濟獨立為富,內外兼修為美;何謂真正的高富帥:生為男子,大智若愚、寵辱不驚是為高,大愛于心、福澤天下是為富,大略宏才、智勇雙全是為帥。”
詩人席慕蓉曾說:“貧窮不是羞恥,富貴也不是罪惡,粗茶淡飯與錦衣玉食并沒有太大的差別。”財富的多寡給生活帶來的影響,取決于我們對它的態度,正確審視貧窮與富有才是人生真正的智慧。
我們不得不承認在物質上很容易區分貧窮與富有,但判斷貧窮與富有的恰當方式在于一個人對個人經濟的思維。如果一個人對金錢比較敏感,能夠獨立設計理財計劃,確認理財目標,那么他就能夠在工作和生活中有目的地儲蓄,通過抓住機遇而不斷增加自己的財富。如果一個人只在意生活中的享受,無論他擁有多少財富都會走到山窮水盡的一天。
而且,物質上的富裕并不代表精神上一定富足。也許很多富裕的家庭不僅物質上富有,精神上也相對富足,但只注重物質方式的提升,而放棄精神層面的家庭也比比皆是。他們坐擁豪宅、豪車卻終日橫行霸道,腰纏萬貫卻不斷剝削底層員工,置他人利益于不顧。這樣的人即使擁有再多的錢,也不過是生活在金山中的愚昧者。
反之,一個人在物質上的貧窮也證明不了精神上的匱乏。曾經轟動一時的“流浪大師”,整天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以撿垃圾為生,但他卻可以將《左傳》《尚書》講得通俗易懂,關于企業治理、各地掌故的見解也令人嘆為觀止。而這也是一種人生態度。很多大學教授也是如此,他們的積蓄也許都比不上某些人一晚上的消費,但他們依然能夠予生活以樂觀,予他人以寬容。
精神上富足才是一個人真正的追求,當你能夠對生活有目標,對自己有要求,你會發現即使生活一貧如洗,人生也不乏一種寵辱不驚的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