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牛仔,艾爾莎
- 美利堅1883:西部家園
- 誰江湖
- 2165字
- 2025-06-24 07:00:00
篝火噼啪爆響,鐵鍋里燉肉的香氣蠻橫地撕開夜風,直往人鼻子里鉆。
“總算能吃上口熱乎的了!”湯姆使勁搓著手,眼珠子都快掉進那口咕嘟冒泡的鐵鍋里。晌午那點餅干、干面包和玉米餅,早就在肚子里化得沒影了。
“當心點!”瑪格麗特嗔怪道,真怕兒子一頭栽進去。
湯姆灌了口涼白開,大聲宣布:“剛開了會,明兒不趕路了!得教那些移民怎么騎馬、趕車!”
“真的嗎?”瑪格麗特立刻看向丈夫詹姆斯。
湯姆嗜睡,能睡懶覺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詹姆斯靠著鞍具,悠閑地啜了口威士忌,微微頷首。
篝火旁幾張疲憊的臉頓時松弛下來,露出久違的笑意。
這該死的遷徙路,無論是趕車、坐車還是騎馬,骨頭都能顛散架。
瑪格麗特掀開鍋蓋,濃郁的豆肉粥香氣瞬間霸道地統治了營地。
就在這時,“咕嚕嚕!!”一陣響雷般的腹鳴悍然炸響,源頭正是湯姆的肚子。
他面不改色,權當沒聽見周圍的低笑,接過瑪格麗特遞來的盤子,埋頭就大口扒拉起來。天知道今天折騰了多少力氣。
“慢點,沒人跟你搶!”瑪格麗特塞給他一個厚實的玉米餅。
詹姆斯看著兒子狼吞虎咽的架勢,放下酒杯:“明天走遠點,看能不能弄點新鮮肉回來。”
湯姆動作一頓。
新鮮的肉,他眉頭微鎖,眼瞅著氣溫一天天往上爬,這玩意兒只會越來越難伺候。
沒法子,到頭來還得靠鹽巴腌透,變成硬邦邦的咸肉。
可咸肉那滋味,嘖,哪比得上活肉現割的鮮美勁兒!
他抬起沾著豆糊的臉:“您去?”
“不,”詹姆斯又啜了口酒,目光平靜,“你去。”
瑪格麗特投去詢問的眼神,詹姆斯避開了。
湯姆幾口扒完粥,抹了抹嘴,像是漫不經心地甩出一句:“牛仔這活兒瞧著也不賴?要不,我去試試?”
詹姆斯和瑪格麗特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你去問問艾爾莎。”瑪格麗特接口道,語氣尋常。
湯姆這才像剛發現似的,左右張望:“艾爾莎人呢?”
晚飯桌上,這位新晉牛仔姑娘竟不見蹤影。
“牛仔得守著牛群。”詹姆斯語氣平淡,像在陳述天理。
“嚯!這么晚還在忙活,”湯姆咂咂嘴,拖長了調子,“當牛仔——是真辛苦啊!”
詹姆斯仿佛沒聽見,只撂下硬邦邦的一句:“累了就去歇著!”
湯姆聳聳肩,剛起身,“湯姆!等等我!”小約翰像顆小炮彈似的沖過來,揪住他的衣角,扭頭興奮地朝父母喊:“我今晚跟湯姆睡!”
瑪格麗特一臉不解:“為什么呀?”
小約翰得意地嘿嘿一笑:“湯姆能睡懶覺!”
他可是牢牢記住了今早誰最后一個爬出被窩。
湯姆看著這傻樂的小子,無奈地瞥向父母。
“湯姆?”小約翰眼巴巴地拽著他。
湯姆無所謂地聳聳肩:“成啊,不過今晚我值夜。”
他邁步就走,小約翰立馬屁顛屁顛跟上,活像只認主的小狗。
奇怪的是,預想中阻攔的聲音并未響起。
直到兩人快鉆進帳篷簾子,瑪格麗特的聲音才追過來:“約翰!晚上可別尿床!”
“我才不會尿床呢!”小約翰立刻漲紅了脖子反駁。
湯姆咧嘴一笑,大手使勁揉了揉他的小腦瓜。
篝火旁,瑪格麗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追隨著那對身影。
“湯姆剛才說當牛仔辛苦,”她看向丈夫,火光在她眼中跳躍,“詹姆斯,你怎么看?”
姆斯沒有回答,沉默地望著遠方黑暗中隱約起伏的牛群輪廓,像一尊融入夜色的巖石。
吃飽喝足的野牛群終于安靜地臥下,巨大的身軀如同凝固的黑色山巒。
一個身影踩著松軟的草皮,悄無聲息地靠近艾爾莎。
艾爾莎警覺地回頭,恩尼斯正站在幾步開外,帽檐下的眼睛在月色里發亮。
“很晚了,”恩尼斯的聲音裹著草原夜風的涼意,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很晚了,回去歇著吧。”他嘴角噙著笑意,目光落在艾爾莎被風吹亂的發絲上。
艾爾莎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彎起一個清淺的弧度,“晚安,恩尼斯。”
聲音輕快得像夜鶯,帶著一絲甜意。
她利落地撥轉馬頭,身影很快被濃稠的夜色吞沒。
恩尼斯站在原地,像被釘住了,直到那抹倩影徹底消失,嘴角的弧度依舊固執地掛著。
“嘿!恩尼斯!想偷懶也得挑老子看不見的時候吧?”韋德粗嘎的聲音像塊石頭砸破寂靜,他抱著胳膊,不知何時已靠在旁邊的篷車旁,一臉促狹。
恩尼斯猛地回神,臉上有些掛不住。
“魂兒都跟著跑了吧?杵這兒多久了?”韋德繼續調侃。
“艾爾莎走了!”恩尼斯下意識反駁。
“廢話,”韋德作為管牛的頭兒,掃了眼靜臥的牛群,“牛都趴窩了,她當然回去休息了。”他走近兩步,用肩膀撞了下恩尼斯,壓低聲音帶著戲謔,“怎么?舍不得那匹小野馬?”
恩尼斯耳根發燙,別開臉,悶聲道:“……她是個好女孩。”
韋德也望向那片空茫的黑暗,咂了咂嘴,喉頭滾動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一口混著沙子的苦酒,心底那股說不清的澀意又翻涌上來。
艾爾莎策馬回到自家營地篝火旁,臉頰還帶著夜風的涼意和未褪的紅暈,眼睛亮得驚人。
瑪格麗特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心底暗嘆:湯姆那小子,怕是白折騰了。
“累壞了吧?”她遞過一杯熱水。
艾爾莎搖頭,渾身透著使不完的勁兒:“一點兒不累!感覺還能再騎上五十英里!”
這話讓瑪格麗特一愣,連旁邊縫補的克萊爾都停了針,目光刀子似的在艾爾莎身上刮過。
“艾爾莎,”克萊爾的聲音帶著刻意打磨過的尖銳,割破了溫馨,“你該不會……跟那個滿身馬糞味的牛仔,在野地里干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兒吧?”
“克萊爾!”瑪格麗特厲聲喝止,像護崽的母狼。
“怎么?我說錯了?”克萊爾“騰”地站起,枯瘦的手指直戳艾爾莎,“看看她!哪還有半點姑娘家的樣子?成天混在牛群里,跟那些粗的牛仔們攪在一起,骨頭縫里都透著野氣!”她聲音拔得又尖又利,帶著一種惡毒的羞辱,“你自己瞧瞧你那模樣!不嫌丟人嗎?”
艾爾莎臉上的光彩瞬間凍住、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