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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毒酒一杯送王叔!

吊橋的另一端,燕軍陣勢更是驚人。朱棣一身玄色甲胄,端坐于戰馬之上,氣勢威武。

他身后,朱高燧、朱能、丘福等大將一字排開。

再往后,是黑壓壓、無邊無際的燕軍精銳鐵騎和步卒,刀槍如林,旌旗蔽日。

大軍面前,停放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糧車,上面蓋著油布,正是那十萬石上等粳米。

而在朱棣身側,五花大綁著的,正是鐵鉉!

“朱允炆!”

朱棣洪亮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糧,我帶來了!鐵鉉,我也帶來了!朱高煦和谷王呢?該放人了吧?”

朱允文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朗聲道:

“四叔果然信守承諾,既然如此,你我一手交糧,一手交人。”

隨著他的話音,復雜的交接程序開始了。

雙方都派出了精干人手,一車車的糧食在雙方士兵的注視下,緩緩被推過吊橋,運入金川門內。

同時,朱高煦也在錦衣衛的護送下,一步步走向吊橋中央。

當朱高煦走到吊橋中間,朱允文忽然提高了聲音,帶著一種戲謔口吻喊道:

“堂弟!一路走好!記住朕跟你講的故事!維斯特洛的教訓啊!要是在那邊受了委屈,哥這南京城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哥這里,永遠有你的位置!”

他這話喊得情真意切,顯然是故意喊給朱棣聽的。

朱棣聞言,臉色瞬間一黑,朱高燧更是氣得直咬牙。

朱高煦走到一半,身體也是猛地一僵,腳步都頓住了:

“朱允炆!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過不了幾日,你這南京城在不在都難說!”

“到時候,看誰給誰敞開大門!”

說完,朱高煦一頭扎進了燕軍的陣列,回到軍陣中,甚至沒敢多看朱棣一眼。

朱棣看著兒子那明顯帶著驚惶和疏離的背影,眉頭緊鎖。

心中不禁疑竇叢生,朱允文這小子,到底跟老二說了什么?怎么感覺像換了個人?

就在這時,景清湊到朱允文身邊,看著即將被燕軍接走的谷王朱橞,眉頭擰成了疙瘩,低聲道:

“陛下,谷王勾結外敵,罪證確鑿,乃十惡不赦之罪!就這么輕易放虎歸山了?此獠回到燕營,必會為虎作倀,鼓動燕逆加緊攻城啊!”

卓敬等人也紛紛點頭,面露憂色和不忿。

朱允文臉上卻浮現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意,他沒有回答景清。

反而對著谷王朱橞朗聲道:“王叔留步!”

谷王朱橞聞言,腳步一頓,帶著一副毫不掩飾的輕蔑轉過身來。

他看著朱允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怎么?我的好侄兒,后悔了?還是想再羞辱本王幾句?晚了!”

他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姿態瀟灑,語氣充滿了劫后余生的得意和對朱允文的極度不屑。

“本王今日脫困,全賴燕王兄信義!你這黃口小兒,囚禁宗室殘害大臣,倒行逆施,早已天怒人怨!”

“你且洗干凈脖子等著,不出三日,燕王兄的大軍必踏破你這南京城!到時候,本王定要親眼看著你……”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到時候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階下囚!哈哈哈!”

他這番囂張的挑釁,聽得徐輝祖等人怒發沖冠,手都按在了劍柄上。

朱允文卻絲毫不惱,臉上反而掛著一種關愛智障的溫和。

“王叔誤會了。”

朱允文擺擺手,示意廖鏞上前。

只見廖鏞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個精致的白玉酒杯和一壺酒。

“王叔何必動怒,之前囚禁不過是戰時無奈,且不說了!臨別之際,朕特備薄酒一杯,為王叔踐行!”

“踐行?”

谷王朱橞臉上的得意笑容僵了一下,狐疑地看著那酒杯:

“好侄子,你又想玩什么花樣?這怕不是一杯毒酒吧?”

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王叔多慮了。”

朱允文直接從托盤上拿起一個酒盅,然后當著谷王和所有人的面,倒滿酒盅,舉杯示意:

“這一杯,敬王叔一路順風!”

說罷,在谷王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下,朱允文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喝完還特意翻轉杯口,示意滴酒不剩。

看到朱允文親自喝下,谷王朱橞緊繃的神經瞬間松懈了大半。

“好,既然如此,本王也干了!”

谷王朱橞豪氣干云地大笑一聲,一把抓起托盤上剩下的那杯酒。

“侄兒啊,聽王叔一句勸!”

他端著酒杯,眼神睥睨,語氣充滿了長輩教訓晚輩的傲慢。

“這江山,不是你這么坐的!優柔寡斷,識人不明,任人唯親,還妄圖螳臂當車!你的格局啊,太小了!”

他搖了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跟燕王兄比,你差得太遠了!學著點吧!”

說完,朱橞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將杯中酒液豪飲而盡!

飲罷,他還學著朱允文的樣子,將空杯隨手一扔,白玉杯在青石地面上摔得粉碎!

“痛快!哈哈哈哈!”

“大侄子,那王叔就走了?你繼續回城里縮著腦袋等死吧!”

谷王抹了一把嘴,只覺得一股豪情直沖胸臆。

隨即不再看朱允文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燕軍陣營。

看著谷王那囂張離去的背影,朱允文臉上的笑容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燦爛。

隨后,朱允文便側過頭,與身邊的廖鏞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廖鏞的嘴角,也勾起一絲冷酷的弧度。

“陛下……”

景清、卓敬等人看著谷王安全離開,便注意到了朱允文和廖鏞那詭異的笑容,心中更加不安:

“陛下何故發笑啊?”

朱允文還未回答,一旁的廖鏞已經用一種平淡無奇的語氣開口了:

“陛下是笑谷王高興得太早了。”

“高興得太早了?”

“這是什么意思?”

廖鏞微微一笑:

“那踐行酒,自然無毒。只是谷王殿下用的那個杯子,杯沿內側,被卑職用鴆鳥的羽毛,細細地、均勻地涂抹了一層劇毒!”

“鴆羽之毒,見血封喉,何況是特制的牽機引?無色無味,入口即化,順著喉舌津液,頃刻入血。”

廖鏞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周圍幾個大臣耳中:

“此毒霸道,潛伏不過三個時辰。日落之前,谷王殿下必然會頭足相牽,七竅流血而亡!神仙難救。”

嘶!

景清、卓敬、陳迪等群臣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一臉平靜的廖鏞,又看向嘴角含笑的朱允文,頭皮陣陣發麻。

“背叛了朕,還想活著離開?那他可真是太天真了!”

“谷王要是不死,朕睡覺都睡不踏實!”

就在說話的功夫,鐵鉉也被兩名燕軍粗暴地推過了吊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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