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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夜 消失的朋友 深山里的緬甸村落

從辦公樓出來,我踩著泥濘回到車里,從油料廠掉頭離開,往縣城駛去。

坐在車里,我腦子里依然一頭霧水。即使確認磊子來過這里,卻不知他離開油料廠后又去了哪?不過既然他沒回昆明,看來是早就計劃好了。只是下一步計劃的落腳點在哪,我仍然不得而知。

正想著,我看了眼放在副駕上的檔案袋,腦袋里靈光一閃。張玉福老婆說張玉福以前在后備軍當過兵,高個警察也跟磊子說過,那個心臟中彈的警察似乎也是從后備軍部隊調過來的,而且兩人都經歷了必死的重創活了下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難道,這個“陸軍后備營”才是事情的根本所在?

為防止記憶出錯,我再次撥通了余蕾的電話。

過了片刻,電話接通了:“喂,是不是有新的線索了?”

“嗯。”我說,“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心臟中槍的警察嗎?”

“記得,怎么了?”

“你明天到大谷派出所找他同事打聽一下,看看他以前是不是在陸軍后備營當過兵。”我說,“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好。”

翌日中午,余蕾打來電話:“問過了,那個警察以前確實在陸軍后備營當過兵,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受了傷,就回省城任職了。”

“那就沒錯了。”我沉吟道。

因為軍事保密,網上所有與陸軍后備營有關的信息都被屏蔽了,好在以前服役時,我無意從朋友那里聽說過這個營。

當我往導航軟件里輸入那個地名后,跳出來的確是一個陌生的基地的名字。我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半天,開始思考整件事的因果,如果這件事真的跟后備軍部隊有關,那么此行必定十分危險。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能想到,如果真的存在一種能使必死之人復活的醫療技術,這要是對外公開的話,將給社會帶來多么巨大的正面意義。但過了這么久,軍方也沒有對外公布,一定有什么原因,為了這個未知的原因,他們將對窺探者采取何種手段,就不得而知了。

盡管如此,思忖片刻后,我還是決定冒險過去看看。不管是為了磊子還是其他,如果不解開這個秘密,我確信這輩子都會被它折磨。

雨季快來了,整片高黎貢山都是一片陰沉沉的景象。山坳里彌漫著濃郁水霧,能見度很低,以防出事,我不得不減緩車速。

就這樣開了近兩個小時,傍晚時分,水汽逐漸散去,太陽重新爬出云層,霞光染紅了山林天際。

又過了十來分鐘,公路逐漸消失,車子無法再繼續前行。這意味著,接下來不管還有多遠距離,我都得步行前往。

我看眼導航軟件,那個紅點已經停留在中緬邊境線上。我把車停在附近草地上,打開車門,沿著一條延伸進叢林的泥路往坡上走。空氣里充斥著枯枝敗葉的酸腐氣味,周圍皆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地蘚吸飽了水,一腳踩下去會像珍珠蚌那樣滋出水來。

我擔心林子里會躥出什么猛獸,時刻防備著,不敢掉以輕心。不多時,我攀著樹干爬到了一個向陽的坡上,舉目一看,遠處的林地中升起裊裊炊煙,幾幢木房子在水霧和樹蔭中露出了真身。

我吸了口氣,開始原路返回,從車里拿了些必備物件放進包里,向那幾幢木房走去。

這一走,我才算知道,什么叫“望山跑死馬”了。剛才在坡上看時不覺得遠,這一走竟走了大半個鐘頭才到那幾幢木屋邊上。

我歇了片刻,走過去一看,門開著,幾個小孩在院里嬉戲。因為到了晚飯時間,屋里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

我站了一小會,這時,一個棕色皮膚的中年男人扛著一擔柴火從屋后的山道上走過來。見到我,男人止住腳步,好奇地打量著我。

我走過去,用漢語跟他打了聲招呼:“你好。”

男人冷著臉放下柴火,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句什么。我怔了怔,方才意識到自己到了緬甸境內,眼前的山民應該是緬甸人。

我笑了笑,正準備離開,那個男人忽然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漢語問我:“你是中國人?”

我愣了愣:“你聽得懂中國話?”

男人點了點頭:“這里離中國很近,我們經常和中國人做生意。”

我點頭表示理解,兩國邊境的居民常常互通往來,許多山民甚至連生活習性都一樣。

我朝周圍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很晚了,便撒了個謊,跟男人說:“我是來這里旅游的,能不能在這里借宿一晚?”

男人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有緬元嗎?”

我搖了搖頭:“我只有人民幣。”

男人沒說什么,拿手比劃了一下:“一百。”

“沒問題。”我拿出整張一百的給他。

男人收了錢示意我跟他進去,不得不說,木屋里比我想象的要整潔許多,男人領著我去了樓上一間屋子,說:“你就住這里吧。”

我點了點頭,男人說完便下樓去了。我提著包走了進去,屋里十分簡陋,除了一張床和幾張常用的木制器具,連電視都沒有。我鎖上門,把包放在床上,拿出手機準備給余蕾打個電話,卻發現信號只剩下一格,撥了幾次都中斷了。

山里的夜,安靜的像個傷口。我在木架床上翻來覆去,想上網又沒有信號,于是起身來到窗戶旁,望著墨色中起伏的山巒發呆,感受過山風拂過臉頰的清涼。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因為電量不足響了兩聲。我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我怕萬一手機沒電,余蕾打不通電話會著急,于是想去包里拿充電寶充電。就在這時,猛地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尖叫。因為是晚上,那聲音傳得很遠。我的心臟一陣收縮,大腦快速預測了一下樓下到底發生了什么。

接著,樓下忽然傳來了女人的哭聲。我定了定神,穿上外套下樓一看,一個緬甸小孩倒在地上掙扎,胸口靠近脖子的地方插著一根狩獵用的竹制短矛,血流了一地,看上去快不行了。

那個緬甸婦女抱著受傷的孩子痛哭流涕,口中在斥責另一個大孩子。看樣子,這個小孩應該是跟他哥哥玩耍時,被他哥哥誤傷了。

我連忙過去說:“我看看,興許還有救。”我并非夸口,當年服役時,我跟軍醫學習過一些急救手段,包括緊急止血和包扎傷口。

然而我尚未靠近,那個男人便攔住我,大聲說:“客人,你幫不上忙的。”

我站著沒動,轉頭看了男人一眼。他眉頭緊皺,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很快,他便走過去抱起那個受傷的小孩往屋外走去。血滴滴答答淌了一地,跨出門欄時,我看到那個小孩的手垂了下去,心想來不及了。

我定了定,問那個緬甸女人:“他準備送他去哪?醫院嗎?”

女人聽懂我在問什么,點了點頭。

我驚訝道:“這附近有醫院嗎?”

女人抹了把眼淚,沒有回答我。

我看那個緬甸女人一眼,感覺她在隱瞞什么,卻不好直接追問。

約莫過了三四個小時,院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到聲音,女人連忙起身跑了出來。我跟過去一看,是那個緬甸男人,他抱著受傷的小孩回來了,不過結果似乎并不樂觀。

那個女人走過去用緬語跟丈夫聊了起來,我站在一旁,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卻也能感覺到夫妻倆焦躁的情緒。很快,那個緬甸女人又哭了起來,我嘆了口氣,不用問也知道,那男人并沒有救活那個小孩。

進了屋,男人把小孩放在一張大竹椅上,又取了一塊薄毯蓋在他身上,接著便跟那個緬甸女人聊了起來。

我走過去看了那個小孩一眼,說:“他失血太多,你不該把竹矛拔了。”

男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懊惱地說:“要是以前就好了。”

我一愣,脫口而出道:“要是以前就能活過來嗎?”

男人接道:“要是以前,他就不會死......”

“為什么?”我說。

一問到關鍵問題,男人便跟那個緬甸女人一樣,不再說話了。

我知道問不出什么了,只好往樓上走去。

半夜未眠,天快亮的時候,我下樓一看,那對緬甸夫婦不見蹤跡。想起昨晚的話,我的好奇心又涌了上來,于是趁這功夫快速查看了一下那小孩的傷口。竹矛拔了,血也凝固了,只是人早沒了呼吸。

我皺了下眉,因為傷口靠近頸部,我不得不把小孩的頭抬起。這時,我看到這個小孩后頸部有個瓶蓋那么大的疤痕,顏色暗沉,紋理粗糙,一看便知當時傷得極重,并不會比這次的傷要輕。

從外形上看,這個創傷似乎已經痊愈了。聯想起昨天下午看到這個小孩在院里嬉戲的畫面,顯然這個傷口并未影響到他正常生活。

此時此刻,我無法遏制的想到了那個警察江建和張玉福,很明顯,這個小孩跟他們一樣,也經歷過必死的重創后活了下來。為什么會這樣?這究竟是什么原因?

正想著,院子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我心想應該是緬甸夫婦回來了,連忙把毯子給小孩蓋上,往樓上走去。

等我收拾好行李從樓上下來準備離開這里時,見那個男人依舊坐在門口的石凳上,完全沒有讓那個小孩入土為安的意思。我忍不住過去打了聲招呼:“請節哀順變。”

緬甸男人默不作聲。

我問道:“他已經死了,你們不打算讓他入土為安嗎?”

緬甸男人說:“他沒死......他還會活過來的......”

我心里一震,換做之前,我肯定以為這只是他因為喪子之痛說的胡話,可是在看到那個小孩脖子上的傷口后,我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說的話可能是真的。

我吸了口氣,猶豫片刻,把剛才所見跟他說了:“你的孩子以前受過重傷,明明應該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卻活了下來。”

“你怎么知道?”男人驚訝的看著我。

我定了下,說:“我看到了他脖子后面有塊疤痕,那個地方血管密集,如果被利器割傷必死無疑......他當時應該傷得很重吧?”

男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那個傷口,是他幾年前,跟他哥哥爬樹掏鳥窩的時候掉下來被石頭戳傷的。”

我忍不住問道:“那你當時是怎么救活他的?這附近有什么特別厲害的醫院嗎?”

一問到這個問題,男人又跟昨晚一樣緘默不語。

我想了想說:“你別擔心,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你愿意說的話,我可以給你一筆錢。”

為表示誠意,我從包里取出幾千塊錢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看了我一眼,猶豫了片刻,終于開口說道:“是一個山洞。”

“山洞?”我驚訝道,“什么山洞?”

男人用手指了指對面大山的方向,說:“就在那邊,是那個山洞救了他。”

“你怎么知道那個山洞能救人?”我追問。

“這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我爺爺活著的時候,當時這里有個獵人。他打獵被野豬拱斷了脊背,無比絕望的時候,他爬進一個無名山洞里避難。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結果一覺醒來,傷卻好了。”男人說,“那個獵人回來后,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家人,他的家人又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后來我們這里又有人得了不治之癥,就死馬當作活馬醫,送去了那個山洞。誰也不敢相信,那個病人竟然第二天恢復正常了。試了很多次后,我們發現那個洞子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只要有口氣,就能活過來。”

我再次確定道:“這是真的嗎?”

男人看著我說:“我沒有騙你。那個洞子不僅能救活人,連動物都可以救活。所以以前那個洞子附近,有很多受傷的動物......當時那打獵的人,就是被那些動物吸引過去的......”

我問道:“既然那個山洞這么神奇,為什么昨晚你沒有救活你兒子?”

男人看著我,憤懣地說:“我進不去。那個洞子在中國境內,幾年前你們政府知道消息后,在哪里修了房,還有很多士兵駐守。”

我打量男人一眼,感覺這不像是為了錢而故意編造的謊言。如果這些是真的,那他口中的軍隊是否就是后備軍部隊?軍方駐扎在這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山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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