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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夜 消失的朋友 邊境線上的軍事基地

從那個緬甸男人家里出來,我沿著河谷不知走了多遠,草葉上的露水打濕了我的外套,令我的步伐越來越慢。

我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先前那個緬甸男人跟我說的話,即便在親眼簡單那個緬甸小孩脖子后面的傷口后,我依然不敢相信,那個男人說的話是真的,因為這實在是太違背常理了。如果這是真的,那將會是一個令所有人都驚訝的科研結果。

這時,我又想到了磊子。這件事跟他失蹤有關系嗎?他現在到底在哪兒?是不是也跟我一樣,知道了這個山洞的秘密?如果他也知道了山洞的存在,會不會已經出發去尋找那個山洞了?

就這樣不知不覺又走了一段路,前方的地形逐漸開闊起來,視野能見范圍也大了很多。在步行了幾個小時后,我感覺后背稠濕,雙腿發軟,大口的喘息著。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舒服些了,接著拿出手機一看,信號不僅沒恢復,反而比之前在那個緬民家更差了。看來不是地形原因,而是軍方屏蔽了信號。

到了中午的時候,我終于走出了那片河谷,來到了對面山頭。那座山并不高,四四方方的,相比高黎貢山其他主峰,這里簡直就像個土包子。

我從樹林中穿過,沿著一條小路,來到一塊便于眺望的石壁旁。待站穩后撥開枝葉一看,一排排規整的方形房屋出現在視域中,這就是那個緬甸男人說的軍隊駐扎地嗎?

這種無限接近真相的感覺令我渾身發熱,但很快我又冷靜下來。如果這里真如那個緬甸男人所說,已經被軍方控制,那我這樣過去豈不十分危險?搞不好會被當做犯罪份子射殺。

我注視著山坳里那片白色影子,思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已經走到這一步,退縮實在令人無法接受,只能賭一把。

我坐在樹蔭下靜靜觀望了十幾分鐘,接著又吃了點東西,隨即便沿著腦袋里規劃的路線向幾座白色房子靠近。

太陽鉆出了云層,晨曦的露水早已蒸發殆盡。四周空曠無垠,耳朵里除了穿越山谷的風聲,便只剩下褲腿和雜草摩擦的聲音。

這樣相似的環境,令我無法遏制的想起了退役前的那次緝毒行動。也是這樣一個晴朗無雨的天氣,整個緝毒小組在章平隊長的帶領下,步行十幾里山路,埋伏了幾個小時后,最終在一處山坳里搗毀了毒販的老窩......雖然我方付出了慘痛代價,但那次行動卻實實在在影響到我人生和精神時間——如果連生死都可以踩在腳下,還有什么是不能戰勝的?

正胡思亂想,突然幾聲槍響把我強行拽回現實。我抬頭一看,幾個穿著迷彩的士兵從遠處半人高的蒿草里鉆出,往我所在的方向走來。

糟了!

被發現了嗎?

就在我惴惴不安之際,那幾個士兵忽然停了下來。接著,又聽到兩聲槍響,因為隔得比較近,我的耳朵隱隱有些刺痛。

過了片刻,正當我準備抬頭再看時,幾個頭戴鋼帽的士兵圍了過來,手里上膛的槍口對準了我。

“趴下!趴下!”

我想也沒想,連忙舉起雙手,照他們喊的,趴在草地上:“別開槍!別開槍!”

見我毫無抵抗,那幾個士兵慢慢過來,用槍桿撥開我手中的提包,喝道:“這里面是什么?”

我說:“手機和錢包。”

領頭一個兵喝問:“你是中國人還是緬甸人?”

我忙道:“中國人,云南的。”

其中一個兵拿起我的手提包翻了翻,然后說:“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解釋道:“我是來這邊徒步旅游的,迷路了,不小心就闖到了這里......”

“旅游的?”一個士兵說,“起來吧。你得跟我回去一趟。”

“好。”我說,“我全部配合。”

確定我沒有攜帶危險物品,那幾個士兵去帶我往那幾排白色房子走去。

過了十幾分鐘,我們來到了那些白色房子附近。從一扇小門進去后,我被他們帶到了一個空曠的房間里。

“你先在這里待著吧,不要到處亂走。”一個士兵叮囑道。

“好。”我表示配合。

一直捱到晚上,終于,外面傳來開門聲。接著一個穿著制服,留著寸頭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拉出椅子,坐在我對面,看著我說:“你的證件我們檢查過了。”

我說:“我不是犯罪份子,我是中國人。”

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說:“你以前當過兵?”

“云南省陸軍十八師退役士兵。”我說。

男人用食肉動物般的眼睛看著我說:“他們說你偷偷摸摸的,你來這里干嘛?”

我想了想,吸了口氣,實話實說:“跟您說實話吧。我朋友失蹤了......我來這里,是想來找他的。”

“你朋友失蹤了?”男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為什么不去別的地方找?”

“因為,我找到的線索,都告訴我,他可能是來了這里。”此時此刻,我知道掩掩藏藏是非常愚蠢的行為,便索性將此行目的如實相告,但愿我猜的沒錯。

聽完我的敘述,男人沉默了一會,看著我說:“實話跟你說吧,一個星期前,我們的確抓了一個年輕男人。至于他是不是你想要找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里一喜,懇求道:“我能看看他嗎?”

男人頓了頓說:“現在恐怕不能。”

我急道:“為什么?”

男人沉聲說:“他試圖翻越后山的柵欄,被偵察兵發現,當做緬潛份子打傷了,現在還沒醒。”

“什么?”我驚道。

過了一會,男人叫人拿了一個白色紙袋,放在我面前說:“看看,這是不是你朋友的東西。”

我拿起那個紙袋,打開一看。里面有手機、錢包和一顆放在薄膜袋中的黑色子彈。錢包夾層里有身份證、銀行卡之類證件。我抽出來一看,上面赫然印著磊子的肖像和吳孝磊三個字。

我注視著那張身份證,心情十分沉重,吸了口氣說:“沒錯,是他。”

男人身子往后靠了靠,說:“這里是邊境,形勢非常復雜。我們還擔心他是其他勢力派來的人。”

我說:“我可以擔保,他只是個普通外科醫生,在昆華醫院上班。”

男人說:“我知道,根據這里面的身份信息,我們已經查到他的資料了,他之前還在軍隊的附屬醫院任過職。”

我搓了搓臉,再次懇求,“我就看他一眼,行嗎?”

聞聲,男人猶豫了一會,說:“跟我來吧。”

我起身跟著男人往外面走去,里面的守衛比我預想的要松懈很多。穿過幾道閘門,我們來到一個空曠的房間內。男人頓了頓,走過去伸手摁了下墻上一個按鈕,輕響過后,一道合金門徐徐展開,慢慢地,一個近十米高,幾十米寬的原始巖洞出現在我眼前,看上去跟身后的建筑格格不入。

我驚嘆道:“這就是那個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山洞?”

男人看了我一眼說:“你知道?”

我坦白道:“聽一個緬甸男人說的。”

“這洞子最早的確是那些緬民發現的。”男人看著我說,“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這洞子并不能讓人起死回生,只能加快傷口愈合。”

我們邊聊邊往里走,里面溫度很高,像產房一樣,很快便來到那幾張木制的床榻前。

我走近一看,每張木榻上都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最右邊那張木榻上躺著的正是磊子。見到他的瞬間,我的心情難以言表,有種穿過迷霧抵達真相的感覺。但想到那個男人就在旁邊,我不好表現得太過興奮。

男人走過來說:“他的傷口快要愈合了,再過兩天就能醒了。”

想起那個緬民口中的獵戶,我疑道:“不是只要一晚上就可以恢復么?他為什么要這么久?

“沒錯。”男人解釋說,“之前確實只要一天就能讓傷口痊愈,不過近來這個山洞的療愈作用越來越弱,需要的時間也越來也長了。”

“為什么會這樣?”

“不清楚。”男人垂眉說,“說實話,我們至今也沒有找到其中的規律,也許有一天,它會完全失去療愈作用,變成一個普通的山洞。”

原來如此,照這個情況看,并非是軍方不愿對外公布。而是在研究透徹前,貿然將其公之于眾只會引起不必要爭端和恐慌。

過了一會,男人轉過頭說:“而且據這幾年觀察,我們還發現一個可怕的現象。”

“什么現象?”

“我們錄入檔案的九個被山洞治愈的重癥病人,在之后的五到十年內都死了,而且都是因為之前的病因發作喪命的。”男人說,“從這個層面說,它似乎并沒有治愈他們,只是將他們的生命延長了幾年。”

我心里一震,之前磊子跟我說過,那個心臟中彈的警察便是因為心功能衰竭死在搶救臺上。還有那個因腦溢血猝死的張玉福,他們初始的創傷便是在心臟和大腦上。

我沉默沒有說話。

“等他醒了,你們就離開這里。”男人說,“以后也不要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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