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說我能幫你，自然有證據。”
慧覺深吸了一口氣，咬著后槽牙道：“趙晴柔的真名是鐘綰綰，她所在的家族，是揚州排得上名號的名門望族，你隨便派人去查一查，就能找到趙懷吉覆滅鐘家的線索。”
揚州？鐘家？
蔣琬瞇起眼睛，下意識的朝沈禛望了過去。
她還沒有說話，沈禛就洞悉了她的意圖。
他順勢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我記住了，我會派人去查的。”
“謝謝。”
蔣琬神情一松，這才有心情繼續搭理慧覺：“若你說的事情是真的，我可以放了你，將你送出京城。”
“不用了。”
慧覺垂著頭，笑的很是慘烈：“我忍辱偷生了這么多年，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不能死在你手里，那我就留在觀音廟，等趙家的人來找我吧！”
“隨便你。”
蔣琬輕嗤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人，夫人。”
他們剛離開柴房沒多久，凌云就湊過來了。
他朝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小聲道：“詔獄那邊剛傳了消息過來，刺殺皇后和太子妃的刺客招供了，他們的主子是英國公。”
“英國公嗎？”
沈禛抱著胳膊沉吟了片刻，眸底冷光四溢：“將這件事告訴皇后和太子，然后再暗示他們，如果他們要找貴妃或者英國公麻煩，我皇城司可以鼎力相助。”
“遵命。”
凌云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見了。
“你向皇后和太子示好，是為了我嗎？”
蔣琬看著凌云離開的方向，心中酸澀無比：“沈禛……”
“咱們今天才互通心意，我心情好的不行，你別說惹我生氣的話。”
沈禛屈起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就算不考慮咱們兩個之間的情意，蔣首輔與我而言，也有教導之恩，我知道他被害的真相，肯定是要為他報仇的。”
“好，我什么都不說了。”
蔣琬被他那副故作兇惡的樣子逗笑了。
“這還差不多。”
沈禛滿意一笑，這才帶著她離開了觀音廟。
……
一夜無事。
翌日早上，蔣琬剛起床沒多久，就收到了一個糟糕的消息。
“你說沈禛這段時間要住在宮里？”
她皺著眉頭看著替沈禛來傳信的凌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為什么？宮里出事了嗎？”
“算是吧。”
凌云不敢瞞著她，老實道：“昨日皇上突然病倒了，貴妃趁著皇后和太子的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偷偷掌控了后宮，皇后感覺到了她的野心，就將我家大人叫進宮主持大局了。”
“那沈禛會有危險嗎？”
雖然他的語氣還算輕松，但蔣琬還是從中品出了殺氣。
她起身在原地轉了幾圈，不停地在腦中分析目前的局勢。
“還有，皇后和太子妃現在還好嗎？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
凌云知道她想說什么，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對她做了個求饒的動作。
“夫人，大人進宮前特意囑咐過屬下，讓屬下盯緊你，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要放你出門，你行行好，不要讓屬下為難行不行？”
“我不會有事的。”
蔣琬有點不甘心：“黨爭是大人物們才能參與的事情，我就是一個沒人要的棄婦，我悄悄進宮，不會引起別人關注的。”
“你才不是無關緊要的人物。”
凌云無語凝噎：“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你是我家大人的心尖子，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暗中關注。”
“好吧。”
蔣琬說不過他，只能暫時放棄了進宮去找沈禛的念頭。
凌云松了口氣，這才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夫人，揚州鐘家覆滅的事情，屬下已經安排人去查了，如果有消息了，屬下會再來找你的。”
“嗯。”
蔣琬漫不經心地朝他揮了揮手：“我想一個人靜靜，你下去吧。”
“那屬下告退了，你可千萬別出門啊。”
凌云抿緊了嘴巴，又絮絮叨叨地跟她說了好多事情，才轉身出門。
……
他這一走，就沒有消息了。
之后半個月，蔣琬都沒再見過他或者沈禛。
這半個月里，京城局勢波云詭譎，雖然蔣琬足不出戶，但是她還是通過青鳶了解到了不少訊息。
簡而言之，現在街頭巷尾滿是流言。
有人說皇上的病情加重了，恐怕撐不過這一劫，出于各種各樣的考慮，他決定廢了太子，改立三皇子為儲君。
還有人說，皇上從未動過換儲君的念頭，貴妃母子所圖頗大，想趁著皇上龍體不適造反。
當然，這些消息都不能牽動蔣琬的情緒。
能讓蔣琬憂思煩心的，只有沈禛。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皇上忽然病重，不僅將太子和三皇子的爭端擺到了明面上，還將沈禛卷進了風暴之中。
世人都說，傳聞中只聽命于皇上的皇城司背叛了皇上，跟皇后和太子攪合到一起去了，最近一段時間，沈禛為太子，跟英國公和禮部侍郎趙慶昀在朝堂上打的不可開交。
“小姐，沈大人不會有事吧？”
亂七八糟的謠言聽多了，別說蔣琬，連向來崇拜沈禛，將他視為神明的青鳶都十分惶恐。
這天午后，她來到了蔣琬身邊，怯生生地問她：“要不……明日奴婢去沈家找凌云吧？沈大人的處境好不好，凌云是最清楚的。”
“何必這么麻煩呢？你想知道沈禛現在過的好不好，可以跟我們回去，問問我們主子，我們主子每天都能見到沈禛，沒人比他更了解沈禛的近況。”
她話音剛落，蔣琬還沒有出聲，幾道不懷好意的笑聲，就從她們頭頂傳了過來。
“你們是誰？”
蔣琬倏然抬眸，就見不知從何時起，她的房頂上，多了幾十個黑衣蒙面人。
瞧見她注意到他們了，那些黑衣人不僅巍然不懼，還笑的更加肆無忌憚了。
“我們啊？我們是刺客啊，這么明顯的事情，你看不出來嗎？蔣夫人，我們主子要見你，如果你不想死，就乖乖跟我們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