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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簡

齊永年睜開眼時,月光如刀,將未央宮的飛檐切成銳利的剪影。他下意識抬手遮擋,卻發現自己手臂上布滿了細密的血痕——那是竹簡邊緣劃出的傷口,已經結痂,卻仍隱隱作痛。

“觀測者身份確認。“光球化作一盞青銅宮燈,懸浮在他肩側,燈芯搖曳著冷藍色的火焰,“時間:天漢二年。事件:司馬遷受宮刑前夜。“

夜風穿過宮墻的縫隙,發出嗚咽般的低鳴。齊永年低頭,看見自己的影子竟比往常更加凝實,仿佛歷史的重量正一點點壓在他身上。

地牢的霉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

司馬遷蜷縮在角落,以膝為案,就著微弱的油燈刻寫竹簡。刻刀劃過簡面的聲音像某種古老的咒語,每一次推進,都會在竹片上留下細小的血珠。他的手指已經磨破,指甲縫里嵌著干涸的墨跡,可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仿佛燃燒著某種無法熄滅的火焰。

“您完全可以美化武帝。“近距離觀察到這個只出現在課本里的歷史人物,齊永年內心有點激動,想到他接下來的命運,齊永年忍不住開口,手指穿過牢房的柵欄,“寫些歌功頌德的文字,或許能免去一死。“

司馬遷猛然抬頭,刻刀直指齊永年的咽喉——當然,它穿過了虛影。

“你看得見?“史官的聲音沙啞,嘴角帶著血沫,卻扯出一個近乎嘲諷的笑,“那更該看看這個。“

他掀開草席,露出藏在下面的上百支簡牘。每一支都刻著不同版本的劉邦事跡——有歌頌斬白蛇的,有記錄鴻門宴的,也有記載他踹兒女下車逃命的。

“真相像散落的銅錢。“司馬遷的刻刀在“今上本紀“四字上懸停,刀尖微微顫抖,“帝王想把它熔鑄成自己想要的形狀,史官卻偏要一枚枚數清楚。“

齊永年怔住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生前——那個外賣員的身份,那些被平臺算法克扣的工資,那些被顧客無理差評卻無法辯駁的時刻。他何嘗不是活在某種被“熔鑄“的敘事里?

“可這樣值得嗎?“他低聲問,“用命去換一段真相?“

司馬遷沒有立刻回答。他低頭,繼續刻字,血珠順著簡面滑落,在“項羽本紀“幾個字上暈開。

“你以為我在乎的是真相?“他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某種近乎瘋癲的執拗,“不,我在乎的是——總得有人記住,歷史不該只有一種寫法。“

子夜時分,獄卒的鼾聲如雷。

司馬遷突然劇烈咳嗽,一口鮮血噴在剛刻好的竹簡上。可奇怪的是,血珠并未暈染字跡,反而在簡面上凝結成某種清晰的紋路——齊永年湊近一看,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未來長征的路線圖。

“帶走吧。“司馬遷將染血的竹簡推出牢門,簡牘竟穿透時空屏障,直接落入齊永年手中,“總有人要繼續寫下去。“

齊永年低頭,竹簡在他掌心微微發燙。他忽然明白,這不僅僅是史書,而是某種傳承——一種跨越千年的執念,一種明知會死卻偏要記錄的倔強。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牢房的縫隙時,齊永年發現自己站在了長安街頭。

手中的血簡正在發光,映照出無數重疊的影像:

班固在獄中續寫《漢書》,筆鋒如刀,字字帶血。

司馬光于政治漩渦中編纂《資治通鑒》,燭火搖曳,映出他疲憊卻堅定的眼神。

2023年的歷史系學生在圖書館撫摸《史記》影印本,指尖劃過那些兩千年前的文字,仿佛能觸摸到當年的溫度。

光球的聲音突然凝重:“看未央宮。“

齊永年抬頭,宮殿穹頂之上,霍去病的將旗無風自動。旗面滲出鮮血,在空中書寫出“匈奴未滅“四個大字,而每一滴落下的血珠里,都映照著不同時代的邊疆戰事——漢軍的鐵騎、唐兵的陌刀、明軍的火銃、解放軍的沖鋒號……

【心之力·真收集完成】

【覺醒特質:識破歷史謊言】

齊永年握緊竹簡,忽然笑了。

他終于明白,自己不再只是歷史的旁觀者。

——他已成為歷史的續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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