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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決戰前夕

  • 司刑詭案錄
  • 貓眼尼克
  • 4262字
  • 2025-06-13 09:25:30

夜色如墨,像濃稠的顏料般潑灑在京城錯綜復雜的巷陌間,黑暗仿佛有了實質,伸手不見五指。

裴硯與沈疏桐一前一后,身影在黯淡如紗的月光下疾速穿行,那月光清冷地灑在他們身上,似是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銀霜。

懷中揣著的那幾封信和薄冊子,仿佛烙鐵般滾燙,觸手生熱,燙得他們的胸口隱隱作痛。

那不僅僅是紙張,更是能掀翻朝堂巨浪的鐵證,是指向“隱樁”這只巨獸的利箭。

“必須盡快將這些東西呈交陳大人。”裴硯壓低聲音,氣息因急促的奔走而略顯不穩,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中如鼓點般咚咚作響,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猶如寒夜中的星辰。

孫書吏與北黨勾結,張敬德牽涉其中,甚至還有一個神秘的“樁主”……每一條線索都讓他心驚肉跳,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揪著他的心。

他原以為自己只是在查普通的兇案,卻不想早已踏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那漩渦像是要將他吞噬,讓他感到無盡的恐懼。

此前,裴硯偶爾會在查案時,突然腦袋劇痛,然后耳邊會傳來一些奇異的聲音,能讓他捕捉到案件的關鍵線索,后來他才知道這就是“聽魂”異能。

只是這異能并不穩定,有時候會突然沉寂。

沈疏桐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緊抿的唇線上,更添幾分肅殺,她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冷峻。

她能感覺到裴硯的急切,更能理解這些證據背后所牽動的巨大風險,那風險如同高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

二人避開巡夜的更夫,更夫手中的梆子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響亮,“梆梆”聲仿佛在提醒他們時間的緊迫。

一路疾行,終于在黎明前趕回了大理寺。

此時的衙門尚在沉睡,唯有幾盞昏黃的燈籠在寒風中搖曳,那燈籠發出的微弱光芒在風中顫抖,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裴硯沒有片刻耽擱,直接叩響了陳少卿府邸的側門,敲門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脆。

陳少卿被下人從睡夢中喚醒,聽聞裴硯深夜求見,且事關重大,不敢怠慢,立刻讓人將他們請至書房。

燈火通明,陳少卿披著外袍,面帶倦容,卻目光銳利:“裴司刑,沈捕頭,夤夜至此,可是查到了什么緊急要情?”

裴硯不再贅述,直接從懷中取出那些信件和冊子,平鋪在書案上:“大人請看,這是從孫書吏內宅暗格中搜出的密信,以及一本名冊。”

陳少卿的目光落在那些信封上,尤其是看到其中一個熟悉的北黨核心人物的私印時,眉頭便緊緊鎖了起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疑。

他一封封拆開,仔仔細細地閱讀,臉色也隨之愈發凝重,從最初的驚疑,到震怒,再到一絲難以察覺的后怕。

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和三人沉重的呼吸聲,那呼吸聲在寂靜的書房里顯得格外清晰。

“混賬!真是混賬東西!”陳少卿猛地一拍桌案,怒不可遏,“孫書吏!張敬德!他們竟敢如此膽大包天,勾結北黨,干預司法,簡直無法無天!”

裴硯沉聲道:“大人,信中還提及了一個代號——‘樁主’。據屬下推測,此人恐怕是‘隱樁’系統中的關鍵人物,地位甚至可能在張敬德之上。”

“隱樁……”陳少卿這些證據,足以將張敬德這個大理寺的蛀蟲連根拔起!”

天色微亮,大理寺的官員們陸續抵達。

一場臨時的緊急會議在正堂召開,氣氛異常肅殺,官員們的腳步聲和低語聲在堂內回蕩。

張寺正,也就是張敬德,坐在堂下,尚不知大禍臨頭,臉上還帶著慣有的倨傲,他的坐姿顯得十分囂張。

陳少卿端坐堂上,面沉似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嚴。

裴硯則站在一旁,將他與沈疏桐如何發現孫書吏的異常,如何在其住處搜得密信的過程一一道來。

他語速平穩,條理清晰,每一個細節都經得起推敲。

隨著他的敘述,堂下眾人的臉色漸漸變了,尤其是當那些信件作為證物被一一傳閱時,竊竊私語聲四起,一道道驚疑、鄙夷的目光齊齊射向張敬德,那目光像是一把把利刃。

張敬德起初還想狡辯,聲稱這是裴硯的污蔑,是栽贓嫁禍。

但當他親眼看到那些自己親筆批閱過的文件副本,以及孫書吏信中提及的他與北黨往來的細節,甚至還有他私下授意干涉案件審理的明確指令時,他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最后頹然坐倒在地,他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

“張敬德,這些信件,你可認得?”陳少卿聲如寒冰。

張敬德嘴唇哆嗦著,想要辯解,卻發現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鐵證如山,無可辯駁。

他知道,自己完了。

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勾當,那些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交易,此刻都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我……我……”張敬德渾身顫抖,最終頹然低下頭,聲音嘶啞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從收受北黨賄賂,到利用職權為北黨傳遞情報,再到干預案件審理,樁樁件件,觸目驚心。

他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上,昔日的威風蕩然無存。

陳少卿眼中閃過一絲痛心,但更多的是決絕:“來人!將張敬德拿下,打入天牢,聽候圣上發落!”

兩名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上前,將失魂落魄的張敬德拖了下去,張敬德的慘叫聲在堂內回蕩。

大理寺內的氣氛,因這顆毒瘤的拔除,頓時緩和了許多,眾人看向裴硯和沈疏桐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與感激。

陳少卿更是當眾對二人大加贊賞,稱他們為大理寺乃至大楚王朝的棟梁。

就在此時,一直守在堂外的老李頭,大理寺的老門房,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神色有些異樣。

他徑直走到裴硯面前,遞過一封用蜜蠟封口的信:“裴大人,宮里趙公公派人送來的,指名要立刻交到您手上?!?

趙公公?

裴硯心中一動,這位可是皇帝身邊的近侍。

他接過信,手中能感覺到信箋的質感,心中隱隱有種預感。

拆開信封,抽出信紙,上面的字跡遒勁有力,內容卻讓他心頭一震。

信中,趙公公以一種隱晦而急切的口吻告知裴硯,皇帝已通過特殊渠道得知了“隱樁”系統的存在,并且龍顏大怒,嚴令徹查。

信的末尾,更是直接點明,圣上對他裴硯寄予厚望,望他能盡快查明“隱樁”的全部真相,將所有牽涉其中的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裴硯握著信紙的手微微收緊,他能感覺到信紙在手中的褶皺。

張敬德的倒臺,不過是揭開了冰山一角。

皇帝的這封密信,無疑是將一副更沉重的擔子壓在了他的肩上。

他意識到,真正的挑戰,恐怕才剛剛開始。

那隱藏在迷霧之后的“樁主”,以及整個“隱樁”系統,遠比他想象的更加盤根錯節。

散會后,裴硯立刻找到沈疏桐,將趙公公的信給她看了。

沈疏桐看完,秀眉微蹙:“看來,我們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更加小心。”

“沒錯?!迸岢廃c頭,“孫書吏是目前最直接的突破口。張敬德雖然招供,但他對‘隱樁’核心的了解恐怕也有限,他更像是一枚棋子。孫書吏不同,他與那位‘樁主’有過直接聯系?!?

二人商議片刻,決定立即對孫書吏展開更嚴密的監控。

但大理寺人多眼雜,直接派人跟蹤容易打草驚蛇。

裴硯想到了一個人——小六子。

那是大理寺附近一個茶館的伙計,年紀不大,卻生得一副機靈相,平日里裴硯去喝茶時,偶爾會賞他幾個銅板,一來二去也算熟稔。

從大理寺出來,街道上冷冷清清,街邊的店鋪都還未開門,只有幾縷炊煙從屋頂升起。

裴硯和沈疏桐沿著街道前行,冷風撲面而來,吹得他們的衣衫獵獵作響。

漸漸靠近茶館,茶館的招牌在風中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裴硯和沈疏桐換上便裝,來到茶館。

小六子一見裴硯,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裴爺,您今兒個可是稀客,要喝點什么?”

裴硯遞過一小塊碎銀,低聲道:“小六子,想請你幫個忙。”

小六子眼珠一轉,接過銀子掂了掂,笑道:“裴爺您盡管吩咐,小的保證給您辦得妥妥帖帖。”

裴硯便將孫書吏的體貌特征和大致住址告訴了他,讓他幫忙留意孫書吏近期的動向,尤其是有沒有和什么可疑人物接觸,去了哪些地方。

裴硯強調,只需暗中觀察,切不可驚動對方。

小六子聽罷,拍著胸脯道:“裴爺放心,這盯梢的活兒,小的熟得很。孫書吏那老小子,小的也見過幾面,保證誤不了您的事?!?

接下來的兩日,裴硯和沈疏桐一面處理大理寺因張敬德倒臺而積壓的一些事務,一面焦急地等待著小六子的消息。

到了第三日傍晚,小六子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匆匆忙忙地跑來報信,說孫書吏這兩日常在閉市后悄悄去往城西一處偏僻的小院,行蹤詭秘。

得到線索,裴硯和沈疏桐不敢怠慢,立刻依照小六子提供的地址尋去。

那確實是一處毫不起眼的小院,院墻低矮,門扉緊閉,坐落在一條鮮有人至的死胡同盡頭。

夜幕降臨,四周更顯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兩人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潛到院墻下,尋了個隱蔽的角落,那墻角的石頭冰冷而粗糙。

沈疏桐身手矯捷,很快便找到一處墻頭縫隙,可以窺見院內部分情形。

裴硯則凝神細聽,希望能捕捉到一些有用的聲音,只可惜,今夜他的“聽魂”異能依舊沉寂,那熟悉的、令人頭痛欲裂的感覺并未出現,讓他只能依靠尋常的聽力,此時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響亮。

不知等了多久,就在他們幾乎以為今夜不會有任何發現之時,院門“吱呀”一聲輕響,一道瘦削的人影提著燈籠走了出來,正是孫書吏。

那燈籠的光在黑暗中搖曳,映出孫書吏的身影。

他警惕地左右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便快步朝著胡同外走去。

裴硯和沈疏桐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都是一緊,他們的心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

孫書吏出來了,那么院內……是否還有其他人?

或者,他剛才是在與誰會面?

就在他們屏息凝神,準備進一步探查之際,忽然,從小院的另一側,靠近他們藏身之處的后墻根,傳來一陣極輕微的悉悉索索聲,那聲音像是老鼠在活動。

緊接著,一道黑影敏捷地翻過低矮的院墻,穩穩落地。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動作一頓,警惕地掃視四周。

裴硯和沈疏桐幾乎同時屏住了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能感覺到自己的喉嚨發干。

黑暗中,他們只能勉強看清那是個身形矯健的男子,一身夜行衣,臉上似乎還蒙著面巾。

那黑衣人在黑暗中如鬼魅般,讓人不寒而栗。

裴硯心中猜測,這黑衣人難道是“隱樁”的重要人物?

沈疏桐也在心里琢磨,他和孫書吏到底是什么關系?

那黑衣人沒有發現他們,略作停頓后,便朝著與孫書吏相反的方向,幾個起落,消失在夜幕之中。

裴硯和沈疏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這深夜出現在此地的黑衣人,絕非尋常之輩。

而此時,胡同口的方向,孫書吏的身影已經走遠。

裴硯心中念頭急轉,他隱約覺得,剛才孫書吏并不是獨自一人在院中。

他向沈疏桐打了個手勢,示意她稍安勿躁。

兩人又在原地潛伏了片刻,確認再無異動,才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緊閉的院門。

裴硯側耳貼在門板上,凝神細聽。

屋內似乎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說話聲,但極為模糊,難以辨清,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嘗試著輕輕推了推門,門竟然沒有上鎖。

裴硯心跳加速,與沈疏桐交換了一個眼神。機會!

他緩緩推開一道門縫,瞇起眼睛朝里望去。

屋內燈火昏暗,隱約可見一個人影背對著門口,似乎正在整理著什么東西。

那搖曳的燭光在人影上投下晃動的陰影。

那人影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便直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個小包袱,匆匆朝著內屋走去。

就在那人轉身的瞬間,透過搖曳的燭光,裴硯的瞳孔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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