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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時局初明

典韋被曹操這突如其來的激動與飽含滄桑的呼喚弄得微微一愣,他撓了撓那絡腮胡,濃眉緊鎖,顯然不明白主公為何突然這般模樣。

他典韋素來被主公呼為“惡來”,但今日這聲“惡來”,卻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沉重,來得悲愴。

曹昂見父親情緒激動,雙目赤紅,連忙上前兩步伸出手臂,輕輕扶住了曹操微微顫抖的肩膀,柔聲勸慰道:“父親,孩兒在,典韋將軍亦在此,您莫要激動?!?

旋即,他轉頭對仍有些不明所以的典韋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典韋將軍,父親大病初愈,神思尚有些恍惚,許是方才噩夢驚擾,心神未定?!?

曹操深吸了幾口氣,胸中翻騰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許。

他知道自己方才失態(tài)了,重生之事太過匪夷所思,絕不能輕易泄露分毫,他緩緩抬手,示意二人寬心,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無妨,孤只是,只是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情景太過駭人,一時有些難以自持,如今見你們皆安好無恙,孤心中這塊大石,方才算是落下了?!?

曹昂聞言,心中稍安,但見父親神色依舊,便扶著他在榻邊坐穩(wěn),又從一旁案幾上取過一杯尚有余溫的清水,遞到曹操手中,關切地發(fā)問。

“父親究竟做了何等噩夢,竟如此傷神?可否說與孩兒聽聽?莫非……莫非是憂心兗州戰(zhàn)事,抑或是提防那反復無常的呂布小兒?”

他記得父親病倒之前,正為兗州初定,呂布襲擾之事日夜煩憂,寢食難安。

曹操接過水杯,卻沒有飲,只是握在手中,感受著那微弱的暖意。

他幽幽一嘆,眼神變得有些迷離,緩緩道:“是啊,那夢中,當真是刀光劍影,血流成河,孤夢見,有無數(shù)人影幢幢,指著孤的脊梁骨痛罵,說孤乃是......乃是‘漢賊’,要要群起而攻之,取孤性命……”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曹昂與典韋的神情。

曹昂聞聽“漢賊”二字,年輕的臉龐上登時布滿怒容,劍眉倒豎,憤然道:“何方狂徒,竟敢在夢中如此辱罵父親!父親奉天子詔,掃平黃巾,匡扶漢室,嘔心瀝血,何曾是賊!此等荒誕夢言,父親萬勿放在心上,以免傷了身子!”

典韋更是在一旁將胸膛捶得“咚咚”作響,怒目圓睜道:“主公寬心!有俺老典在此,莫說是在夢里,便是在陣前,哪個不長眼的狗賊敢對主公不敬,敢傷主公一根汗毛,俺老典第一個便擰下他的腦袋,當夜壺使!”

曹操看著二人真情流露的維護之態(tài),心中涌過一陣暖流,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輕輕頷首。

他將水杯放到一旁,又似漫不經心般隨口問道:“孤在那夢中,還時常念叨一個名字,喚作‘奉孝’,似乎對孤極為重要,只是醒來卻有些模糊了。

“不知此人是哪一位賢才,竟讓孤在夢中也如此掛念?還有孤這病,究竟是何緣故?病了多久了?孤只覺得頭昏腦漲,許多事情都有些記不清了。”

他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二人,心中卻在急速盤算。

他需要盡快了解自己目前的處境,以及那些關鍵人物的狀況,而“奉孝”郭嘉,便是他此刻最為牽掛之人之一,若能早日尋得,于他未來大業(yè),將是如虎添翼!

聽得父親問起病情與那夢中常念叨的“奉孝”,曹昂臉上關切之色更濃,他扶著曹操的胳膊,讓他靠得更安穩(wěn)些,方才詳細說道:

“父親,您莫不是真被那噩夢魘住了,連自己如何病的都忘了?”

“說起來,也是三日前夜里,父親處理完軍務,回帳歇息,起初只是說有些頭風發(fā)作,誰知到了下半夜,便驟然發(fā)起高燒,渾身滾燙,人事不省,口中更是囈語不休,時而高呼酣戰(zhàn),時而又似與人爭辯,著實將孩兒與諸位將軍嚇得不輕。”

曹昂頓了頓,似是回想起當時的情形,仍心有余悸:“醫(yī)官們也是連夜會診,藥石不斷,卻總不見大效,直到今日清晨,吉醫(yī)師說父親是憂思勞瘁,心火過旺,又兼感了風寒,需用一劑猛藥發(fā)散,這才大膽施針用藥,萬幸蒼天庇佑,父親總算是退了燒,神智也清明了?!?

曹操默然聽著,心中卻已掀起驚濤駭浪。

三日前,莫非是自己從建安二十五年魂歸之日?

所謂的“高燒”、“囈語”,恐怕便是自己靈魂與這具壯年身體重新融合時的噩夢中的反應了。

如此說來,倒也算是有了一個勉強能對眾人解釋的由頭。

“原來如此……”

曹操微微頷首,作恍然狀,隨即又追問道:“那‘奉孝’又是?”

對于“奉孝”此名,曹昂眉宇間露出一絲思索之色,片刻后方道:“父親昏迷不醒之時,口中確是多次提及‘奉孝’二字,有時還伴有‘若奉孝在,孤何憂哉’之類的嘆息?!?

“孩兒先前曾聽子廉叔父(曹洪字子廉)與父親閑談時提起過,言潁川有一位奇士,姓郭名嘉,字奉孝,聽聞其人胸藏錦繡,智謀出眾,洞察敏銳,遠勝于尋常策士,父親早年便有意招攬于帳下,只可惜郭奉孝其人,性喜放浪,行蹤不定,先前曾一度游走于袁本初處,似欲擇主而事。”

“近來孩兒隱約聽聞,此人似已不滿袁紹遲重少斷,離開了冀州,只是具體去向,卻無人知曉,父親病中屢屢念叨,想必是心中思賢若渴,憂其才華不能為我等所用之故吧。”

“郭嘉,郭奉孝……”曹操在心中默念此名,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聽昂兒所言,奉孝此刻已離開袁紹,尚未擇定明主,這于自己而言,當真是天賜良機!

前世若非奉孝早逝,赤壁何至于敗得那般慘烈?官渡之戰(zhàn),若無奉孝十勝十敗之論,自己又豈能下定決心,與袁紹決一死戰(zhàn)?此等王佐之才,這一世,無論如何也要將其牢牢掌握在手中,絕不能再讓他英年早逝,重蹈覆轍!

強壓下心中的激動,曹操面色如常,又轉而問及當前的軍政要務:“孤這一病,險些誤了大事,如今兗州局勢如何?那呂布小兒,可還在濮陽與我軍對峙?”

提及軍務,曹昂神色一肅,條理清晰地答道:“回稟父親,父親病倒之前,正親自督辦兗州之亂后的安撫事宜,那陳宮、張邈雖已授首,叛亂大體平定,然兗州士族之心,仍有未穩(wěn)之處。”

“呂布匹夫,仗其勇力,并得陳宮余黨暗助,依舊盤踞濮陽,與我軍隔河相持,其部將張遼、高順等人,亦是驍勇善戰(zhàn),頗為棘手?!?

“更有甚者,徐州如今亦在其掌控之下,彼與淮南袁術,時而勾結,時而反目,實為我心腹之患,兗州內部,也有一些地方豪強,見我軍與呂布相持日久,似有蠢蠢欲動之意,還需父親早作決斷,嚴加防范才是。”

曹操靜靜聽著,曹昂所言,與他記憶中的建安元年局勢大致吻合。

兗州初定,外有強敵呂布,內有未靖的豪強,根基確實未穩(wěn),看來,當務之急,除了尋訪郭嘉之外,便是要徹底解決呂布這個心腹大患,才能騰出手來,圖謀他事。

“嗯?!?

曹操微微點頭,目光轉向一旁默立的典韋,“惡來,你久在軍中,可知長安那邊,天子近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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