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命舛曾陷九淵黑,運(yùn)啟重攀萬仞巔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130字
- 2025-07-04 07:38:00
“小墨,”趙婆婆的聲音從洞角傳來。
老人將柳眉兒輕輕放在干草堆上,枯瘦的手正往她額角敷藥,“來,把玉娘的脈。”
林墨應(yīng)了一聲,卻沒立刻挪步。
他望著沈玉娘蒼白的臉,見她睫毛顫了顫,忽然想起方才在地道里,她為替自己擋落石,左肩被劃開道血口。
血浸透了月白中衣,在昏暗中泛著暗褐,他當(dāng)時竟只顧著拽人跑,連傷都沒顧上看。
“我沒事。”沈玉娘察覺他的目光,指尖輕輕碰了碰他手背。
她的手涼得像塊玉,“先看柳眉兒。
控魂符反噬...比我疼。“
柳眉兒蜷縮在干草堆里,咬著牙沒哼出聲,可額角的汗早把碎發(fā)黏成一綹。
林墨蹲下身,剛要探手,趙婆婆突然按住他手腕。
老人的指甲蓋泛著青灰,按得他腕骨生疼:“先摸自己的命門。”
洞外的月光漏進(jìn)來,照得趙婆婆的眼睛發(fā)亮。
林墨一怔,這才想起方才命鑰反彈金光時,碎片里閃過的那些畫面——青銅面具、逆命宗師、自己掌心的紋路。
他低頭扯開衣襟,命鑰碎片正嵌在鎖骨下方,幽藍(lán)的光透過皮膚滲出來,像條活物在血管里游動。
“融合了?”趙婆婆湊近些,枯槁的指節(jié)幾乎要貼上他心口,“方才在塔里,你引動命鑰反彈天命司的金光,碎片吞了那道氣。”她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可這不是好事。
天命司的東西帶毒,就像...就像蛇吞了蜈?,看著壯大,實(shí)則在養(yǎng)毒。“
沈玉娘撐著石榻坐直,懷里忽然掉出片巴掌大的銅符。
符面刻著扭曲的云紋,最中央三個小字被磨得發(fā)亮:逆命·九。“從命鎖碎片里掉出來的。”她撿起符,指腹蹭過“九”字缺口,“我在命師閣的古籍里見過類似紋路,是...是逆命九訣的殘章?”
林墨接過符,指尖剛觸到刻痕,命鑰突然燙得他一抖。
碎片里的畫面又涌上來:青銅面具下的人被九道鎖鏈捆著,每道鎖鏈上都刻著“逆命一”到“逆命九”。
他喉結(jié)動了動:“九訣的最后一層。
我?guī)煾刚f過,前八層是破命,第九層...是逆命。“
“逆命?”柳眉兒突然出聲。
她額角的汗順著下巴滴進(jìn)草堆,眼睛卻亮得驚人,“我義父說過,天命司最怕的不是破命,是逆命。
破命是拆鎖鏈,逆命是...是把鎖鏈套回他們脖子上。“
洞外傳來碎石滾動的輕響。
韓無咎的刀已經(jīng)出鞘,刀背磕了磕洞壁:“白八回來了。”
白八掀著草簾鉆進(jìn)來時,褲腳沾著半截帶刺的野藤。
她抹了把臉上的泥,直接跪在林墨面前:“城里...城里有個穿銀袍的。”她喘得厲害,“我在西市茶棚聽人說,那銀袍主子問了二十七個路人,全是問’林墨‘。
他身邊跟著三個命影殘黨,我認(rèn)得其中一個——上個月在城南劫糧車的疤臉,現(xiàn)在跟孫子似的給他遞茶。“
林墨的手指無意識攥緊了逆命符。
命鑰的燙意順著胳膊往上爬,他想起方才在天命塔外,那只金色瞳孔旋轉(zhuǎn)時的冷光。“天命使者。”他輕聲說,聲音像塊冰,“趙婆婆說過,他們會派更強(qiáng)的來。”
李凡突然抓住他手腕:“你要去?”
“得看看他是誰。”林墨抽回手,起身翻自己的包袱。
他摸出頂褪色的斗笠,又扯了塊灰布纏在臉上,只露出雙眼睛,“命影殘黨里有幾個我救過的,他們認(rèn)得出我的步法。
我裝成被收服的,混進(jìn)城。“
“我跟你去。”白八刀入鞘的聲音很響。
“不行。”林墨把斗笠扣在頭上,“你和李凡留在這里等消息。那銀袍能收服疤臉,手段不一般。“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沈玉娘腰間的命師羅盤,柳眉兒懷里的控魂鈴,最后落在趙婆婆藥囊上,”你們要是出事,我探到的消息也沒用。“
洞外的月光更亮了。
林墨走出洞口時,山風(fēng)掀起斗笠邊緣,露出他緊抿的嘴角。
他沿著山坳往城里走,每一步都壓著命影特有的碎步——腳尖先點(diǎn)地,后腳跟輕輕碾,像片葉子飄在風(fēng)里。
西市的更鼓敲過三更時,林墨蹲在城隍廟的瓦頂上。
他望著廟前那盞搖晃的燈籠,燈籠下站著個銀袍男子。
男子背對著他,腰間掛著串金色銅鈴,每動一步都發(fā)出細(xì)碎的響。
最詭異的是他的臉——被團(tuán)白霧裹著,遠(yuǎn)遠(yuǎn)看像團(tuán)棉花,湊近了又像水面倒影,怎么都看不清五官。
“來了?”銀袍男子突然轉(zhuǎn)身。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直接鉆進(jìn)林墨耳朵里,“我等你很久了,林墨。”
林墨的斗笠“啪”地掉在瓦上。
他能感覺到命鑰在胸口狂跳,像要破胸而出。“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銀袍男子抬手,指尖掠過腰間銅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他笑了,白霧般的臉裂開道縫,“你前世...是逆命九訣的主人。”
他沒來得及說話,銀袍男子已經(jīng)欺身而上。
對方的身影快得像道銀線,林墨本能地側(cè)身翻滾,可預(yù)想中的攻擊沒落在背上——銀袍男子的手掌擦著他后頸劃過,帶起的風(fēng)里有股熟悉的腥甜,像...像天命塔那道金光的味道。
“逆命九訣,第一層,破命鎖。”銀袍男子的聲音在頭頂炸響。
林墨抬頭,看見他的手成爪,正對著自己心口,“第二層,斷命線。
第三層...你忘了?“
林墨咬著牙催命鑰。
碎片的藍(lán)光瞬間漫過全身,他揮拳砸向?qū)Ψ矫骈T——可銀袍男子早側(cè)過身,指尖點(diǎn)在他肘間麻筋上。
劇痛讓他膝蓋一彎,恍惚間,腦海里突然閃過段畫面:青石板鋪的鐘樓前,有個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正跪著,額頭抵著塊刻滿符文的石碑。
“抬頭。”銀袍男子的聲音混進(jìn)記憶里。
少年緩緩抬頭。
林墨的瞳孔驟縮——那少年的臉,和他現(xiàn)在的臉,一模一樣。
“醒了?”銀袍男子的手停在他喉前半寸。
林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摔在地上,后背抵著廟前的石獅子。
銀袍男子彎腰,白霧般的臉湊近他:“你以為,你只是個穿越的凡人?”
林墨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他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和命鑰碎片的震動幾乎重合。
就在這時,銀袍男子突然直起身,望著天空輕笑:“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