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靈霄云涌命盤惶,欲啟命鎖意未央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3192字
- 2025-07-03 19:45:00
韓無咎的刀尖剛蹭過刀鞘,聞言便收了手,刀身與皮革摩擦的輕響在寂靜里格外清晰。
柳眉兒正往袖中攏短刃的手也定住了,腕間銀鈴沒發出半聲脆響。
“驛站周圍有命影。”林墨側頭,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柳眉兒發白的指節上,“至少六個。”
韓無咎的濃眉立刻擰成疙瘩:“老子刀還沒熱乎,他們倒先蹲上了?
可咱們連塔下入口都摸不著,總不能硬闖吧?“他拇指蹭過刀刃,金屬的冷光映得眼底發亮。
柳眉兒忽然抬袖,一枚繪著黑鴉的符紙從袖中滑出。
符紙邊緣泛著幽綠的光,像活物般在她掌心顫動:“魂引符。命傀教用來追蹤命律波動的東西。天命塔下的命鎖封印了逆命宗師的意識,符紙會往那邊引。“她說話時喉結動了動,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影子,”我...我沒騙你們。“
林墨盯著那枚符紙。
他記得在命傀教的祭壇里,柳眉兒曾用同樣的姿勢捏碎過血符,那時她的指尖沾著朱砂,眼里卻沒有光。
此刻她的掌心沁著薄汗,符紙被攥出褶皺,倒像是怕它飛走似的。
他伸出手,符紙剛觸到指尖便劇烈震顫起來,方向正對著驛站后墻那株枯死的老槐樹。
“信你。”林墨將符紙攏進掌心,轉身時瞥見沈玉娘抱著天命令的手緊了緊——那枚青銅令牌上的云紋正泛著青灰,像在呼應什么。
他又看向白八,她正蹲在草堆旁扒拉干草,腰間的火折子被摸得發亮。
“白八,點草堆。”林墨話音未落,白八的火折子已經“噌”地竄起火苗。
干草混著松脂“噼啪”炸響,濃煙裹著焦糊味騰地竄上半空,瞬間模糊了驛站的輪廓。
韓無咎扯過柳眉兒的手腕就往樹后帶,沈玉娘抱著令牌跟在他身后,趙婆婆摸出兩枚銀針捏在指間,銀針尖微微發顫。
林墨最后一個動。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六縷命氣正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壓縮過來,最近的那個已經摸到驛站東墻的瓦檐。
他貓腰鉆進槐樹后的雪堆,雪水浸透靴底的冷意讓他神智更清——魂引符在他掌心燙得厲害,指引的方向是老槐樹的樹根。
“挖。”他用刀尖戳了戳樹根下的凍土。
白八立刻抄起腰間的短鏟,積雪混著凍土塊“簌簌”往下落。
柳眉兒蹲在旁邊,符紙的綠光隨著挖掘越來越亮。
當鏟尖磕到青石板的脆響傳來時,林墨聽見頭頂瓦檐傳來瓦片碎裂的輕響——命影們動手了。
“下去!”林墨推著柳眉兒先跳,自己最后一個踩上石板。
地道里的霉味撲面而來,混著潮濕的土腥。
柳眉兒的符紙在前方引路,綠光像螢火蟲般飄著。
韓無咎打著火折子,火光映出地道四壁的青苔,還有幾處被利刃劃開的痕跡——看來不止他們找過這條路。
地道越走越深,林墨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耳畔轟鳴。
直到柳眉兒突然停住,符紙“唰”地豎直向上,綠光撞在頭頂的青石壁上,映出一個半人高的石門。
門楣上的符文暗紅如血,正隨著符紙的光輕輕跳動。
“推。”林墨伸手。
石門紋絲未動。
韓無咎挽起袖子,兩人合力一推,“吱呀”聲里,門后涌出的風裹著腐朽的檀香。
石室內的景象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中央懸浮著一塊半透明的碎片,像凝固的月光,表面流轉著細如發絲的金色紋路。
碎片周圍漂浮著九枚青銅小鐘,鐘身刻滿林墨在天命令上見過的云紋。
趙婆婆的藥囊“啪嗒”掉在地上,她踉蹌著往前兩步,枯瘦的手指幾乎要碰到碎片:“是命鎖...逆命宗師當年被封印的意識,就鎖在這碎片里。”
林墨的掌心突然發燙。
他掏出命鑰碎片,幽藍的光與命鎖碎片的金紋遙相呼應,像兩根被風吹動的燭芯,就要碰到一起。
“等等——”沈玉娘突然出聲。但已經晚了。
林墨的指尖剛觸到命鎖碎片,石室內所有符文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
懸浮的小鐘“當”地齊鳴,震得人耳膜生疼。
地面開始扭曲,像被扔進石子的水面,裂紋蛛網般爬滿四壁。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么輕易破壞命鎖?”
夜梟的冷笑裹著金屬般的回響砸進石室,青銅面具上的云紋隨著霧氣翻涌,那只金色瞳孔里的漣漪越擴越大,像要把所有人的命運都卷進去。
林墨望著那團黑霧,掌心的命鑰碎片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幽藍光暈卻比任何時候都明亮——他能聽見自己心跳聲里混著另一種節奏,像是命運之線在骨血里震顫。
“真正的命運?”林墨開口時,聲音比想象中更穩。
他想起剛穿越來時蹲在破廟檐下,聽老乞丐哼的那首童謠:“命是線,人是鳶,扯線的手看不見。”此刻那只手終于顯形,裹在黑霧里,戴著青銅面具。
他指尖輕輕按在命鎖碎片上,金紋與幽藍在接觸的瞬間爆成星芒,“我偏要看看,這線能不能斷。”
石室內的九枚青銅小鐘突然同時震顫,嗡鳴震得柳眉兒耳骨生疼。
她下意識捂住耳朵,卻見林墨的身影被兩重光團包裹——命鑰的幽藍與命鎖的金,像兩條蛇纏在一起,接著“咔嚓”一聲脆響,比鐘聲更尖銳。
“封印破了!”趙婆婆的銀針“當啷”掉在地上。
她剛喊出聲,狂暴的命運能量便如決堤的洪水席卷而來。
沈玉娘的天命令“砰”地炸裂成碎片,她整個人被沖擊波撞得飛起來,后背重重砸在青石壁上,唇角立刻洇出暗紅。
“玉娘!”林墨想撲過去,可那股能量裹著風刃割得他面門生疼。
趙婆婆比他更快,枯瘦的身子撞開飄飛的符紙,在沈玉娘落地前接住她,指尖迅速在她頸后幾處大穴點按,又從藥囊里抖出一把朱紅藥丸塞進她嘴里:“撐住!
這是續氣丹,別閉氣!“沈玉娘的睫毛劇烈顫動,染血的唇縫里溢出細碎的咳嗽,攥住趙婆婆衣袖的手指幾乎要掐進老人皮膚里。
“林墨!”柳眉兒的喊聲響在耳側。
林墨轉頭時,看見她咬破指尖在符紙上畫血咒,命傀符的紅光映得她眼尾通紅:“這是我從命傀教主那里偷的最后一張控魂符!
趁夜梟被能量亂流影響,幫我拖住他的命影!“她手腕一抖,符紙”呼“地竄向空中,像只火蝶鉆進黑霧里。
他能感覺到命鎖碎片的能量正順著手臂往丹田鉆,灼燒感從經脈蔓延到骨髓,卻也讓他的“逆命術”突然清晰起來——那些命影的動作在他眼里慢了半拍,刀光起勢時的風,腳步碾過碎石的響,甚至刀鞘與腰帶摩擦的褶皺,都成了可以預判的軌跡。
“右邊第二個!”他低喝一聲,反手抓住韓無咎的刀柄往前一送。
刀光閃過的瞬間,那名舉刀劈向柳眉兒的命影突然僵住,脖頸處綻開血花——不是韓無咎的刀快,是林墨在他抬臂時就扣住了他腕骨的破綻,是柳眉兒的控魂符精準釘住了他的命門。
“雜種!”夜梟的虛影劇烈扭曲,面具上裂開蛛網般的細紋。
黑霧里的金色瞳孔驟然收縮,一道水桶粗的金光破霧而出,直取林墨心口。
林墨甚至來不及躲,只覺得命鑰碎片在掌心燙成了液態,幽藍光暈“轟”地脹大,竟將那道金光生生反彈回去!
“噗——”夜梟的虛影噴出黑霧,面具上的云紋褪成灰白。
他踉蹌后退時,整個石室的石壁都在轟鳴,頂部開始簌簌落石:“你以為這樣就能贏?
天命之眼...天命之眼永遠——“
“塌了!”韓無咎的吼聲蓋過一切。
林墨抬頭,看見頭頂的青石板正往下砸,裂縫里漏進的天光像把刀。
他反手拽住沈玉娘的胳膊,趙婆婆已經背起柳眉兒,幾人跌跌撞撞往地道跑。
身后傳來“轟”的悶響,命鎖碎片的金光徹底消散,只剩下那只金色瞳孔還懸在塵埃里,緩緩旋轉,像只永不閉合的眼。
地道里的風灌得人睜不開眼。
林墨跑在最后,每一步都能聽見身后的崩塌聲逼近。
直到月光重新落進瞳孔,直到韓無咎喊“到了”,他才發現眾人已經站在天命塔外的荒草地上。
沈玉娘靠在趙婆婆懷里,氣息依舊急促。
柳眉兒癱坐在地,控魂符的反噬讓她額角滲汗,卻沖林墨扯出個笑。
韓無咎檢查著刀上的缺口,突然抬頭:“塔...塔尖那團光?”
林墨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崩塌的天命塔頂端,那只金色瞳孔不知何時飄了上來,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像在確認什么。
他望著它,喉嚨發緊——方才命鑰反彈金光時,他分明在碎片里看見些片段:青銅面具下的臉,被鎖在命鎖里的逆命宗師,還有...自己掌心那道與命鑰同色的紋路。
“走。”趙婆婆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老人指了指遠處的山坳:“前面有個山洞,先去歇著。”
林墨點頭,伸手扶沈玉娘。
指尖碰到自己衣襟時,突然頓住——他能感覺到,命鑰碎片正貼在胸口,隔著布料傳來滾燙的溫度,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那溫度里,似乎還藏著另一種律動,像是...某種等待蘇醒的東西。
山風卷起他的衣擺。
林墨望著遠處漸沉的月,又回頭看了眼天命塔方向——那只金色瞳孔仍在緩緩旋轉,像在說“我們還會再見”。
他摸了摸心口,命鑰的燙意透過皮膚滲進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