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命途羈縛今方斷,宿運沉潛待涌泉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120字
- 2025-07-03 07:38:00
林墨是被冰碴子硌醒的。
后頸貼著凍土的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竄,他睫毛顫了顫,眼前先是一片模糊的白,待焦距慢慢聚攏,才看清自己正仰躺在冰窟中央。
命鏡破碎后的碎片散了滿地,像撒了把碎銀,有幾片扎進他肩窩,血珠子正順著肌理往下淌,在雪地上洇出暗紅的星子。
“醒了?”
沙啞的女聲從左側傳來。
林墨偏頭,見趙婆婆正蹲在他身側,枯枝般的手指捏著個藥瓶,瓶口飄出苦香——是她常用的止血散。
老人的目光落在他眉心,那里有塊淡紅的印記,像被什么燙過,“先別說話,你命魂剛被鏡界抽了層皮,虛得很。”
林墨想抬手摸眉心,卻發現胳膊重得像灌了鉛。
他張了張嘴,喉嚨里像塞著燒紅的炭:“柳眉兒......”
“那丫頭在調息。”趙婆婆往他傷口上撒藥粉,動作輕得反常,“你該先理理腦子里,多出來的東西?!?
林墨突然頓住。
剛才意識回籠時,有段記憶像塊燒紅的鐵,“嗤”地扎進他腦?!箅┑哪婷趲熣驹谇嚆~鐘樓下,血珠順著命鏡碎片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暈開“破局”二字,還有那句遺言:“當命鑰與命鏡交匯,真正的逆命者將覺醒?!?
他瞳孔驟縮,喉結動了動:“我......不是偶然得到命鑰?”
趙婆婆沒答話,只是將藥瓶收進藥囊。
她的手在發抖,指甲蓋泛著青,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穩住聲線:“你當那些人為何追著你殺?
從你在破廟屋檐下哼那首童謠時,他們就怕了——怕這把鎖了三百年的鑰匙,終于要開了。“
冰窟外忽然傳來風嘯聲。
林墨側耳,聽見極輕的踩雪聲,像貓爪掠過草垛。
他剛要撐起身,趙婆婆卻按住他肩膀:“是白八去探路了,韓無咎跟著呢?!崩先说哪抗鈷哌^冰窟裂隙,那里垂著幾縷被氣浪扯斷的藤蔓,“但......還有別的人。”
他想起夜梟被氣浪掀飛時的冷笑,想起那道“你不是逆命者”的聲音——原來不是警告,是恐懼。
“咳!”
右側傳來輕咳。
林墨轉頭,見柳眉兒倚著冰壁坐起,臉色依舊蒼白,卻比之前多了分活氣。
她望著林墨,嘴唇動了動:“鏡界里的符文......有用嗎?”
“有用?!绷帜冻鰝€笑,血珠順著下巴滴在雪地上,“你刻的不是符文,是命?!?
柳眉兒的眼睛亮了亮,剛要說話,冰窟外突然傳來金鐵交擊聲!
那聲音像根針,扎破了冰窟里的寂靜。
林墨猛地撐地坐起,傷口撕裂的疼被拋在腦后。
趙婆婆已經抄起藥囊里的銀針,沈玉娘的銀簪在指尖轉了個圈,柳眉兒扶著冰壁站起,指節捏得發白。
“是白八!”柳眉兒突然開口,“她探路時總愛吹木葉哨,剛才那聲......斷得太急?!?
林墨的“洞若觀火”自動運轉。
他閉眼,感知如蛛網般撒向冰窟外——寒風里混著鐵銹味,三仗外的雪堆下伏著人,刀鞘擦過石頭的輕響,還有白八急促的喘息。
“韓無咎!”他猛地睜眼,“往右三步!”
話音未落,冰窟入口處傳來悶哼。
韓無咎的身影撞了進來,玄色披風上多了道血痕,手里提著把帶血的刀。
他身后跟著白八,她的短刀上掛著碎布,臉色發白卻笑得猙獰:“奶奶的,差點被陰了!”
“命影·七?!表n無咎甩了甩刀上的血,“夜梟的影子?!?
林墨這才注意到韓無咎腰間掛著枚銅牌,被血染紅了半面,“天命令·貳”幾個字在雪地里泛著冷光。
沈玉娘上前接過,用帕子擦凈背面,突然倒抽口涼氣:“天命司要重啟命律之祭,三日后?!彼а蹠r眸色冷得像冰,“他們要用命律之力......抹去你的存在?!?
冰窟里靜得能聽見雪落的聲音。
林墨望著自己掌心的命鑰碎片,那抹幽藍的光比往日更盛,像團燒不盡的火。
他想起剛穿越來時,在破廟屋檐下聽的童謠:“命是線,人是鳶,扯線的手看不見......”
“那就讓他們知道?!彼酒鹕?,傷口的疼像潮水般涌來,卻壓不住胸腔里的熱,“線斷了,鳶能啄瞎扯線的手。”
柳眉兒突然往前一步:“我跟你們去?!彼帜?,眼底的掙扎褪成堅定,“命傀教的儀式流程我見過,天命塔的暗門位置......我記得。”
林墨看著她。
這個曾被命傀教捏成利刃的姑娘,此刻眼里有他從未見過的光。
他想起她蘸著朱砂刻符文的手,想起她喊“毀掉這面吃人的鏡子”時的聲音,突然笑了:“好。
這次,我信你?!?
隊伍收拾行裝時,老吳是從冰窟裂隙鉆進來的。
他渾身沾著雪,懷里揣著個油布包,見著林墨就直喘氣:“可算找到你們了!
天機門的老伙計傳信,說天命塔下有處’命鎖‘,是封逆命宗師的關鍵——“他掏出張泛黃的地圖,指著西陲的紅點,”破了它,天命司再沒法攥著命運當線扯!“
林墨接過地圖。
燭火映著他的臉,影子在冰壁上晃了晃。
他望著地圖上的“天命塔”三個字,又抬頭望向裂隙外的天空——暮色正漫上來,像塊浸了血的布。
“出發。”他將地圖塞進懷里,命鑰碎片在掌心發燙,“這一戰,不為我自己。”
隊伍離開冰窟時,暮色已濃。
林墨走在最前,“洞若觀火”在體內流轉。
他感知著寒風的方向,聞見十里外的炊煙,還有......三里處廢棄驛站的朽木味。
那驛站的屋檐下,有塊褪色的木牌在風里搖晃,上面的字被雪蓋住了一半,隱約能辨出“歸”字。
他腳步微頓,轉頭看了眼身后的眾人——韓無咎擦著刀,白八往嘴里塞干糧,柳眉兒低頭理著袖中短刃,沈玉娘抱著那枚天命令,趙婆婆摸著藥囊里的銀針,老吳正往地圖上畫記號。
風卷著雪粒撲來,林墨瞇了瞇眼。
林墨的靴底碾過驛站前結霜的青石板時,后頸突然泛起細密的涼意。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洞若觀火”的異能如蛛網般鋪散出去——風里飄著的不僅是朽木霉味,還有七縷若有若無的命氣波動,像七根細針扎在他太陽穴上。
“停?!彼曇魤旱脴O輕,隊伍在暮色里同時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