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霜侵斷碣銘前誓,月浸寒溪照故鞍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884字
- 2025-08-06 19:45:00
命淵禁地的潮濕寒氣裹著血銹味往鼻腔里鉆。
林墨盯著那道幽藍光門,掌心跳動的命輪真印像活物般啃噬著皮膚——這是自他覺醒印記以來從未有過的灼痛。
“那是...命夢之境。”趙婆婆突然攥住他手腕,枯樹皮似的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老藥師的聲音發顫,渾濁的眼珠卻亮得驚人,“我曾在古籍里見過圖錄,只有命主印記加身之人才進得去。”她的手指指向光門邊緣若隱若現的紋路,“看那些流轉的命文,和你真印
上的金紋是不是同個走勢?”
林墨低頭看掌心,淡金紋路正隨著光門的波動明滅,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牽著。
身后傳來鎖鏈輕響,白蕊的傀心鎖纏上他小臂,觸感涼得刺骨:“要進去?”她素來冷靜的聲音里浮著絲緊繃,鎖尖在地面劃出半寸深的痕跡。
“江無涯說過'命贖之人終會歸來',蕭子然留的血字也提這個。”沈玉娘不知何時站到他身側,命術師的指尖凝著半枚未完成的法印,“光門出現的時機太巧——剛破了命引就開,分
明在等你。”她抬眼時,眼底映著光門的幽藍,“你若要進,我們守在門外。”
韓無咎突然低笑一聲,指尖血符騰起的青煙在他面前凝成命盤虛影:“林墨且去,某家的鎖魂陣還撐得半個時辰。”他晃了晃腰間銅鈴,清脆聲響撞在巖壁上,“再說了...”命盤中
心的星軌突然扭曲成林字紋路,“這光門的命流,和你血脈里的氣兒攪成了團。”
林墨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昨夜在破廟,趙婆婆替他診脈時說的“命輪里沉著千年舊魂“,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半塊玉佩(此刻正貼著心口發燙),想起江無涯消散前那聲“終于等到“的嘆息。
真印的灼痛突然攀到心口,他聽見自己說:“我進去。”
白蕊的鎖鏈“唰“地收緊,又慢慢松開。
柳眉兒的劍突然嗡鳴,少女攥緊劍柄,劍尖卻不自覺指向光門:“我...好像能感覺到里面有東西在召我。”青羽一直沉默地盯著命火燈,此時突然插話:“命火的顏色變了。”眾人
望去,那盞守了命淵百年的燈芯,正從幽綠轉為暖金,像極了林墨真印的光。
林墨邁出第一步時,光門里涌出的風裹著淡淡梅香——和他玉佩上殘梅的氣味一模一樣。
下一刻,他的意識突然被抽離身體,眼前的景象像被揉皺的絹帛,再展開時,已站在一座白玉砌成的殿中。
殿頂懸著九盞命燈,其中兩盞已經熄滅。
正中央的玉臺上,坐著個與他生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男人的指尖抵著額頭,每根發絲都纏著若隱若現的命線,他的聲音像從極遠之地飄來:“命贖之誓...要以七魄為引,分人格為鎖...”
林墨渾身血液凝固。
他想開口,喉嚨卻發不出聲。
玉臺男人的身影突然分裂成七道,每道都穿著不同顏色的衣袍,卻共享同一張面容。
最中間的那道突然轉頭,眼底映著林墨的影子:“你來了。”
“你...是誰?”林墨終于能出聲,聲音卻啞得厲害。
“我是初代命師,也是你。”男人抬手,指尖點在林墨眉心,“千年前那場天地命劫,我以自身為祭,將命格分封至七脈。
林家...是主脈。”他攤開掌心,七粒金芒流轉的光粒飄起,其中一粒印著梅紋的光粒突然急沖而出,“這粒,封進了你母親的命盤。”
畫面突然模糊,再清晰時,林墨看見個穿月白裙的女子。
她的眉眼與他有七分相似,正將那粒金芒融進半塊玉佩里。”阿墨,若有一日你見到這光門...”女子轉身,眼淚砸在玉佩上,“記住,命贖不是救贖,是背負。”
“娘?”林墨沖過去,手卻穿透她的身體。
女子像是察覺了什么,突然轉頭望向他的方向,嘴角揚起他再熟悉不過的笑:“你終究還是走到了這里...可你準備好承受這份命運了嗎?”
林墨的喉嚨像塞了塊燒紅的炭。
他想起七歲那年,母親在暴雨夜抱著他跑過三條街找藥;想起十四歲時,她跪在祠堂替他受罰,后背的鞭痕滲著血卻仍說“阿墨沒錯“;想起她咽氣前,用最后力氣把玉佩塞進他手里
,說“等你找到光門那天,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他張了張嘴,聲音卡在喉頭。
女子的身影開始變淡,她的唇動了動,林墨讀懂那無聲的話:“別怕,我一直都在。”
意識突然被拽回現實。
林墨踉蹌著栽進韓無咎懷里,掌心多了塊半透明的碎片,里面流轉著他在夢中見過的命文。
“醒了?”沈玉娘的手按在他后心輸真氣,“你在里面待了盞茶時間,可把我們嚇...”
“命火!”青羽的驚呼截斷她的話。
眾人轉頭,那盞命火燈此刻燃著刺目金芒,燈芯竟凝成了半朵殘梅形狀。
柳眉兒的劍“當啷“落地,她盯著自己顫抖的指尖:“劍...劍在發燙,和那碎片...”
林墨低頭看掌中的命夢碎片,碎片突然泛起金光,照得他真印上的金紋連成完整的輪。
韓無咎的命盤“啪“地碎裂,他盯著飄散的血符,聲音發澀:“林墨,你身上的命氣...和初代命師的殘魂,纏成了死結。”
白蕊突然拽住他手腕,鎖鏈涼意透過皮膚滲進血脈:“里面...你見到什么了?”
林墨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摸出貼在心口的半塊玉佩——不知何時,玉佩上的殘梅竟完整了,和碎片里的命文嚴絲合縫。
遠處突然傳來極輕的鐘鳴,像是某種沉睡的東西被驚醒。
林墨的指尖還殘留著命夢之境的溫度。
他低頭看著掌心里半透明的碎片,剛才在夢中觸到母親衣角時的觸感竟還在,像是被溫水泡過的絲絹,帶著極淡的藥香——和趙婆婆藥廬里的味道一模一樣。
“林墨?”韓無咎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命盤碎裂的血符還黏在他指縫間,“這碎片在吸周圍的命氣。”
林墨這才注意到,沈玉娘輸到他后心的真氣突然變得滯澀,白蕊拽著他手腕的鎖鏈正發出細碎的輕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鏈環里游動。
他試著轉動手掌,碎片表面的命文突然亮了一瞬,青羽的命火燈“滋啦“一聲,燈芯凝成的殘梅抖落幾點金渣。
“是共鳴。”趙婆婆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她布滿老年斑的手懸在碎片上方三寸,指節微微發顫,“和命淵最深處那片廢祭壇。
十年前我替老城主看脈,在他記憶里見過類似的紋路——初代命師布下的'命贖法陣',專門用來...抵消命劫反噬。”
“婆婆!”白蕊突然打斷她,鎖鏈“嘩啦“甩在地上,“您說過那法陣早被江無涯毀了。”
趙婆婆的目光仍黏在碎片上:“可當年毀的是陣眼,不是引信。”她枯瘦的食指輕輕點了點碎片邊緣,“這東西,是引信的鑰匙。”
韓無咎突然扯過林墨的手腕,命盤殘片在他掌心燒出焦痕:“所以江無涯的余黨要找它,所以剛才那聲鐘鳴——“
“命火!”青羽的尖叫刺破空氣。
眾人轉頭時,那盞原本燃著金芒的命火燈已徹底變了模樣。
燈芯處的殘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扭曲的黑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半個人形。
林墨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那輪廓,分明是秦九幽。
三個月前在忘川渡,他親手用命源印記刺穿了這個男人的心臟。
“是殘魂!”青羽撲向命火燈,指尖迸出淡藍色的命火,“我來凈化——“
話音未落,命火突然“啪“地熄滅。
絕對的黑暗里,林墨聽見白蕊鎖鏈上的鈴鐺在抖,沈玉娘抽劍出鞘的清鳴,還有自己劇烈的心跳。
當光明重新涌來時,命火已變成詭異的紫黑色,秦九幽的臉在火中若隱若現,嘴角咧出一個極淡的笑。
“他在看我們。”柳眉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她的劍還在淌血,劍尖垂著半片染血的衣襟,“我在命淵外圍殺了個影刃刺客,他臨死前說'命贖之人,終將歸位'。”她攤開掌心,一枚刻著古老紋路的銅符躺在血污里,“和這碎片
......”
林墨將碎片湊過去。
兩寸外,銅符突然發出嗡鳴,碎片上的命文像活了似的游向銅符,在半空連成一道光橋。
韓無咎倒抽一口涼氣:“這是命軌通道的標記!
江無涯當年為了偷運命器,在地底挖了上百條秘道,每條入口都刻著這種符——“
“我去查。”林墨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