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棋枰星落,斷戟沉沙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079字
- 2025-08-06 07:38:00
詩曰:乾坤有序轉靈樞,宿契潛移載玉圖。
霜染青絲凝月魄,風磨赤骨鑄云桴。
浮生若寄三秋葉,逆旅猶擎九鼎爐。
且向塵煙斟苦酒,星芒入盞照天衢。
命流在喉間化作暖流漫開時,林墨正盯著自己掌心的命輪真印。
淡金色紋路像道新刻的痕,隨著呼吸輕輕跳動,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林墨。”沈玉娘的指尖碰了碰他手背,順著她的目光,林墨這才注意到原本修復的命柱上,不知何時爬滿了七道蛇形黑紋,正沿著柱身緩緩蠕動,“趙婆婆剛發現的。”
老藥師正踮腳摸那些黑紋,枯枝般的手指剛觸到紋路,便猛地縮回——黑紋竟順著她的指尖滲出一縷幽光。”命引殘局。”她的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石頭,“江無涯布在命軌里的最后陷
阱。
這些紋路連的是你們的命線,若不清除......”她沒說完,可林墨看見沈玉娘的指尖在發抖,白蕊的傀心鎖正發出細碎的嗡鳴。
“破解之法。”韓無咎突然開口。
他不知何時摸出本泛黃的古卷,指節抵著書頁上一道褪色的朱砂批注,“命淵禁地。”他抬頭時,眼角的皺紋里凝著霜,“古卷說,初代命師曾在命淵最深處設下命引祭壇,能斬斷這
種寄生命紋。”
林墨的后頸泛起涼意。
他想起江無涯消散前說的“命淵之下有雙眼睛”,想起趙婆婆嘗黑沙時皺起的眉頭——那腐木味,此刻正從命柱黑紋里淡淡飄來。
“地牢那邊有動靜。”青羽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她的劍還在滴著幽冥息根的黑血,卻指向偏殿方向,“那冒牌命師蕭子然,喊著要見你們。”
地牢的霉味裹著濕氣撲來。
蕭子然被鎖在最里間的鐵籠里,先前被白蕊的傀心鎖抽打的傷痕還沒消,此刻卻直起腰,額發下的眼睛亮得反常:“我能解命引殘局。”
林墨的手指扣緊腰間命鑰。
三天前這人還裝成命師引他們入江無涯的局,現在突然轉性?”憑什么信你?”
“命引樁的構造。”蕭子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外層是玄鐵裹命紋,內層嵌著七顆幽晶——你破的那根黑樁,幽晶碎成了三瓣。”他說得太快,喉結上下滾動,“對嗎?”
林墨的呼吸頓住。
那日破樁時,他確實感覺到內層有硬物碎裂,可這細節連沈玉娘都沒注意到。
“你為何幫我們?”白蕊突然插話。
她的傀心鎖纏在指尖,鎖鏈上還沾著江無涯殘魂的黑沙,“江無涯給過你什么好處?”
“好處?”蕭子然突然笑了,笑聲撞在石壁上碎成刺響,“他父親當年屠了我滿門。”他掀起衣袖,手臂內側有道暗紅刀疤,像條扭曲的蜈蚣,“我祖父是初代命師,和江家那老東西
爭命道正統。
后來江家贏了,我全家被埋在命淵底下......”他的聲音突然啞了,“我裝成命師接近他,就是等今天。”
林墨望著他發紅的眼眶。
這雙眼睛里沒有江無涯的陰鷙,倒像白蕊當初得知傀心鎖真相時的灼痛——那是恨不得把仇人骨頭都碾碎的恨。
“帶他去命淵。”林墨松開命鑰,“但白蕊、韓兄,你們盯著他。”
命淵的寒氣比想象中更重。
林墨裹緊外衣,跟著蕭子然往深處走。
巖壁上的命燈隔三步才一盞,昏黃的光里,能看見白蕊的鎖鏈在身側劃出銀弧,韓無咎的銅鈴隨著腳步輕響,像是在丈量死亡的距離。
“到了。”蕭子然突然停住。
林墨抬頭。
眼前是座塌陷的祭壇,斷柱間立著塊半人高的石碑,表面的命文被歲月磨得模糊,卻在他靠近時突然泛起青光。”初代命師分裂......”他念出最清晰的那行,“江家為保血脈,用命
贖換生機......”
“命贖。”蕭子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用后代的命數,贖祖先的罪。
江無涯不是想掌控命運,是想替江家還那筆千年舊債。”他的手指撫過石碑上一道更深的刻痕,“可他不知道,這債根本還不清——當年被他祖父屠的,不止我蕭家。”
“小心!”
白蕊的鎖鏈突然纏上林墨腰肢,將他拽向一側。
一道黑影擦著他耳畔掠過,釘進身后石壁——是把淬了幽毒的短刃。
莫三更從陰影里走出來。
他的夜行衣染著血,左眼蒙著黑布,露出的右眼像淬了冰的刀:“江主說,留你們不得。”他打了個呼哨,二十余道黑影從巖壁裂隙里竄出,手中短刃泛著幽藍的光。
“封!”韓無咎咬破指尖,在半空畫出血符。
銅鈴突然炸響,無形的屏障將眾人護在中央,“林墨,破命引!”
林墨的命輪真印開始發燙。
他摸出命鑰,抵在祭壇石碑上——先前被江無涯殘魂擾動的命流突然活了,順著命鑰往他掌心涌。”在這里!”他幾乎是喊出來的,命鑰尖端抵住石碑底部一道極細的紋路,“這是命
引核心!”
莫三更的短刃砍在屏障上,濺起火星。
白蕊的鎖鏈絞住兩個刺客的手腕,骨裂聲混著痛呼;沈玉娘捏訣召出命盾,替趙婆婆擋住偷襲;韓無咎的血符一道接一道,將空間鎖得越來越緊。
林墨咬著牙注入命流。
真印的淡金紋路亮得刺眼,命鑰尖開始冒煙。”斷!”他大喝一聲,命鑰猛地往下一壓——
黑紋崩裂的聲音像琴弦斷裂。
林墨踉蹌著后退,看見七道黑影從命柱方向竄出,鉆進巖壁裂隙。
莫三更抹了把嘴角的血,沖他露出森然笑意:“下次,你沒這么好運。”話音未落,他已消失在黑暗里。
“蕭子然?”沈玉娘突然喊。
眾人這才發現,剛才還在的蕭子然,此刻只剩地上半枚帶血的玉佩。
巖壁上有新鮮的抓痕,還有一行用血寫的字:“命贖之人,終會歸來。”
林墨捏著那枚玉佩。
玉上刻著半朵殘梅,和石碑上的命文紋路竟有幾分相似。
他望著命淵深處,突然聽見一聲極輕的“咔“——像是某種封印裂開的聲音。
“那是......”白蕊指著祭壇后方。
原本塌陷的地面正緩緩裂開,一道幽藍的光門從中升起,門后影影綽綽,像是座被霧氣籠罩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