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假難分亂似麻,暗藏殺機隱塵沙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005字
- 2025-06-10 07:38:00
林墨蹲在荒宅漏雨的屋檐下,看李凡裹著他的舊青衫往巷口跑。
少年的腳步踢飛半塊碎磚,在青石板上磕出清脆的響——這是他們約好的暗號,代表“信已送出”。
他摸了摸后頸發燙的胎記,那處皮膚下像埋著團火,燒得他指尖發顫。
“林墨。”
李凡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
林墨猛回頭,正撞進少年泛著汗光的臉。
李凡額角沾著草屑,手里的信箋被攥出褶皺:“武師傅讓我帶話,讓您現在就去。”他喘得厲害,喉結上下滾動,“他說……他說那信上的紅印子,和當年老王爺批軍餉的印模一個紋。”
林墨的呼吸驟然一滯。
他接過李凡手里的信,指腹蹭過那枚朱砂印——王管家的私印邊緣有道極淺的缺口,是前日他替趙婆婆修煤爐時,看見王管家遞藥罐時磕在門環上的。
原來從那時起,他們就布好了網。
武大山的院子飄著藥香。
這位退隱的武者正坐在石桌前,手里的銅煙桿抖得厲害。
見林墨進來,他猛灌一口茶,瓷杯底重重磕在石桌上:“這信的封皮用的是王府暗衛專用的灑金箋,墨色是松煙加雌黃調的——十年前我替老王爺管暗衛時,每月都要去庫房點這個。”他渾濁的眼睛突然亮起來,“趙婆子那把銅鑰匙串,是不是刻著‘忠’字?老王爺當年給暗衛的信物,全是這規矩。”
林墨摸出懷里拓印的銅片。
銅片邊緣還沾著蠟渣,在陽光下泛著暗黃——正是“忠”字的右半部分。
武大山的手突然覆上來,掌心的老繭磨得他生疼:“娃,他們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的‘逆’。”他壓低聲音,“老王爺走后,新王要立威,總得找個由頭清舊部。你這外來的‘逆命’,正好當引子,你去王府看下,王管家到底搞什么鬼。”林墨點點頭。
月光爬上王府的飛檐時,林墨已經混在新護衛堆里。
他借了死去護衛的腰牌,油皮紙包著的臉被炭灰抹得黧黑——這是前日替趙婆婆買藥時,在藥鋪后巷學的易容術。
“察言觀色”的異能在太陽穴突突跳動,他盯著王管家的藍緞團花馬褂,看那抹靛青在人群里晃成一道線。
“戌時三刻,后園假山洞。”
王管家和趙婆婆擦肩而過的瞬間,林墨聽見了。
趙婆婆鬢角的銀簪晃了晃,是“三長兩短”的暗號;王管家靴底蹭過青石板,也是“三長兩短”。
他摸了摸腰間的短刀——這是武大山塞給他的,刀鞘上還留著老武者的體溫:“當年老王爺賜的,開了刃的。”
賞月宴的燈籠映得后湖波光粼粼。
林墨端著酒壇往假山洞走,經過廊下時故意踉蹌,酒液潑在守衛腳面上。
“對不住對不住!”他彎腰賠罪,余光看見守衛罵罵咧咧去換衣服——這是他算好的,王管家最見不得酒氣熏了衣料。
書房的鎖是銅簧的,林墨摸出趙婆婆的銅片,“咔嗒”一聲就開了。
案頭的燭火跳了跳,把“王府暗樁名錄”幾個字映得發紅。
他翻到第三頁,趙婆婆的名字下畫著朱圈;第四頁是小販甲,旁邊注著“市井線”;再往后——
“李凡。”
林墨的手指猛地收緊。
名字旁的“待驗證”三個字像根針,扎得他眼眶發酸。
他迅速摸出炭筆,在“待驗證”后面添了句“憨傻,無威脅”。
墨跡未干,窗外突然傳來刀鞘撞門框的響。
“林公子好手段。”
黑衣人乙的聲音像塊冰。
林墨旋身躲到書架后,短刀已經出鞘。
月光從窗紙破洞鉆進來,在黑衣人乙臉上割出半道影子——他左眉骨有道疤,是前日被林墨用硯臺砸的。
“王管家說你聰明,果然沒看錯。”黑衣人乙一步步逼近,短刀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但你不該動名錄。”
“瞬時判斷”的異能在腦海里炸開,他看見黑衣人乙握刀的手繃緊,腕骨凸起的角度——這是要刺心口的架勢。
燭火突然被風撲滅,黑暗里,他側身避開刀鋒,反手用刀背砸在對方腕骨上。
“咔嚓”一聲,黑衣人乙的刀掉在地上,疼得悶哼。
“說,王管家讓你盯什么?”林墨用刀抵住他咽喉。
黑衣人乙疼得冷汗直冒:“他說……說你會找名錄,讓我等你改完再抓現行。”他喘著氣,“可我沒說要真傷你,王管家說要留活口……”
林墨扯下他腰間的令牌。
令牌背面刻著“隱”字,是王府死士的標記。
他把令牌塞進懷里,又解下黑衣人乙的腰帶捆住他手腳——這是武大山教的“死結”,沒半柱香解不開。
剛翻出后墻,林墨就撞進一堵人墻。
王管家的沉水香裹著夜風撲過來,他手里的鎏金手爐泛著幽光:“林公子這是要去哪兒?”月光下,他臉上的笑紋像刀刻的,“我原以為你要鬧到初一十五,沒想到今兒就沉不住氣了。”
林墨摸出懷里的密信。
信紙上的“逆子已入彀中”被他用茶水洇開,墨跡暈成團黑,倒像是“逆謀已露”。
“王管家可知,趙婆婆前日熬的藥里,摻了曼陀羅?”他盯著對方驟縮的瞳孔,“她給您的茶,怕也是這方子。”
王管家的手爐“當啷”掉在地上。
他后退兩步,轉身就往巷口跑,藍緞馬褂被風掀起,露出里面的素色中衣——那是守喪才穿的。
林墨望著他的背影笑了,后頸的胎記還在發燙,卻沒了先前的灼痛。
他摸了摸懷里的死籍殘頁,“黑衣人乙”的朱圈旁,新添了行小字:“隱字令,王管家棄子。”
更夫的梆子聲從遠處傳來:“三更天——”林墨裹緊外衣往城東走。
巷口的老槐樹上,有片葉子打著旋兒落下來,正好蓋在他腳邊的水洼里。
水洼映著月光,隱約能看見“破廟”兩個字——那是黑衣人乙暈過去前,嘴里含糊念叨的。
他踩碎水洼里的影子,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