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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秘 密

長江的晨霧像一層薄紗,把江面裹得嚴嚴實實。小火輪“江渝號”的煙囪冒著黑煙,在渾濁的江水中緩慢逆流而上,船頭劈開的浪花帶著泥沙的腥氣,濺在甲板上,很快就被晨風吹干。阿默靠在甲板的欄桿上,雙手插在粗布軍裝的口袋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的膠卷——那是“玉碎計劃”的核心情報,膠卷里藏著上海十幾處工業設施的炸藥分布圖,每一個紅點都關系著無數人的生計。

系統界面在他視野中鋪開,淡藍色的光膜映著江霧,數據格外清晰:

【“玉碎計劃”威脅評估:

-直接傷亡預測:3-5萬人(工廠工人、周邊居民)

-間接影響:上海及周邊地區數百萬人失業,物資供應中斷

-工業損失:上海總產能的78%(包括發電、造船、紡織、機械制造等關鍵領域)

-長期影響:中國工業化進程推遲10-15年】

“同志,風大,進艙吧。”身后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阿默回頭,看到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中年人,手里拿著件打補丁的薄外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是老潘,地下黨重慶交通站的負責人,昨天在宜昌碼頭接上他,一路護送前往重慶。

老潘把外套遞過來:“咱們已經進入軍統的控制區了,重慶這地方,到處都是眼睛,說話做事都得小心。”阿默接過外套穿上,跟著老潘走進船艙。客艙很小,擠滿了乘客,有背著包袱逃難的百姓,有穿著軍裝的士兵,還有幾個西裝革履的商人,正圍著一張小桌低聲交談。老潘拉著阿默坐在角落,壓低聲音:“重慶不比根據地,軍統、中統、美國人、英國人,各有各的算盤。你帶來的情報太重要,也太扎眼,一不小心就會惹上麻煩。”

阿默點點頭,從懷里掏出個粗糧饅頭——這是出發前根據地的炊事員給的,還帶著點余溫。他咬了一口,饅頭有些干,但很頂餓。“再麻煩也得送,”他含糊地說,“上海幾百萬工人,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飯碗被鬼子炸了。”

老潘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揉皺的報紙,鋪在腿上,假裝看報,聲音壓得更低:“我們已經通過密電把大致情況報給延安了,中央指示,盡量通過正規渠道把情報遞給國民政府,爭取聯合行動。畢竟這是民族大義,希望他們能以大局為重。”

阿默沉默著,系統界面自動彈出【國民政府反應預測】:

-接收情報概率:92%(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有正規遞交渠道)

-采取有效行動概率:37%(內部派系斗爭嚴重,效率低下)

-情報被扣押或忽視概率:65%(部分官員可能認為是“共黨挑撥”,或為了“保存實力”不愿冒險)

“我知道希望不大,但總得試試。”老潘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背,“實在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比如聯系上海的地下黨,或者通過美國人施壓。”

傍晚時分,小火輪終于抵達重慶碼頭。雨絲淅淅瀝瀝地落下,把山城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中。碼頭上人聲鼎沸,挑夫們扛著沉重的貨物,在泥濘的路上艱難行走;穿著旗袍的女人撐著油紙傘,小心翼翼地避開積水;幾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人站在碼頭入口,眼神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上岸的人——不用問,肯定是軍統的特務。

老潘拉著阿默,混在人群中上岸,沿著江邊的石板路往城里走。路邊的店鋪大多關著門,只有幾家小吃攤還在營業,冒著熱氣的酸辣粉、重慶小面的香味,混雜著雨水的濕氣,飄在空氣中。“前面就是咱們的聯絡點,”老潘指著不遠處一棟三層小樓,“一樓是雜貨店,二樓住人,三樓是咱們的秘密辦公室。進去后別亂說話,聽我安排。”

走進雜貨店,一個穿著圍裙的老板娘迎上來,笑著問:“兩位買點啥?”老潘從貨架上拿起一包鹽,低聲說:“要半斤紅糖,配著鹽吃。”老板娘眼神一動,點點頭:“樓上請,紅糖在樓上。”

跟著老板娘上到二樓,她推開一間臥室的門,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老板娘走到墻角,用力推了推墻上的一塊磚,磚墻竟然緩緩移開,露出一個狹窄的通道。“進去吧,老周在里面等你們。”老板娘說。

阿默跟著老潘走進通道,里面黑漆漆的,只能摸索著前進。走了約莫十幾米,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間不大的地下室,墻上掛著一張中國地圖,桌上放著一臺無線電發報機,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人正坐在桌前,低頭看著文件。“老潘,阿默同志,你們來了。”中年人抬起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這是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的工作人員老周,負責接待從根據地來的同志。

“阿默同志,路上辛苦了。”老周給他們倒了兩杯熱水,“董老(董必武)已經知道你來了,明天上午會在辦事處見你。今晚你先在這里休息,注意安全,晚上不管聽到什么動靜,都別開門。”

阿默接過水杯,溫熱的水順著喉嚨往下滑,驅散了一路的寒氣。他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雨絲,卻毫無睡意。系統界面自動切換到“環境掃描模式”:

【檢測到3個隱蔽監聽設備(分別位于臥室插座、桌子抽屜、門框縫隙)】

【窗外50米處有2名監視人員(輪流值守,攜帶手槍)】

【建議:避免談論敏感話題,重要信息通過書面或暗號傳遞】

夜深了,地下室里靜得能聽到水滴的聲音。阿默悄悄起身,從貼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膠卷——這是他從根據地帶來的,里面記錄著“玉碎計劃”的詳細內容,包括日軍在上海各工廠埋設炸藥的位置、數量、引爆方式,還有負責人青木一郎的照片和行蹤。他把膠卷放在掌心,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看著——膠卷很小,只有指甲蓋那么大,卻承載著上海幾百萬人的希望。

系統界面將膠卷內容投射在視網膜上,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可見:

-楊樹浦發電廠:主發電機下方埋設TNT炸藥500公斤,配備遙控引爆裝置,信號接收點在發電廠東側的水塔上

-江南造船廠:船塢水下埋設磁性炸藥300公斤,定時引爆(可設置1-24小時延遲),由造船廠內的日軍守衛控制

-上海第一棉紡廠:紡紗車間、織布車間、倉庫各埋設炸藥100公斤,聯動引爆(一處爆炸后,其他爆炸點自動觸發)

-負責人:青木一郎,上海特高課課長,每日上午9點會到各爆炸點巡查,隨身攜帶起爆鑰匙

阿默握緊膠卷,心里暗暗發誓:無論遇到多大困難,都要把這個情報送出去,阻止鬼子的瘋狂計劃。

第二天一早,老潘來接阿默,準備去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見董必武。兩人沿著石板路往辦事處走,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幾個穿著軍裝的士兵在巡邏。“董老是南方局的負責人,為人正直,很重視根據地來的同志。”老潘低聲說,“見到董老后,你把情報詳細說說,不用有顧慮。”

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設在一棟普通的四合院里,門口掛著“第十八集團軍重慶辦事處”的牌子,幾個穿著灰布軍裝的戰士在門口站崗。走進院子,里面種著幾棵桂花樹,雖然不是開花的季節,但枝葉茂盛,給院子增添了幾分生機。

董必武住在東廂房,見到阿默,他熱情地起身迎接,握著阿默的手:“阿默同志,辛苦你了!從冀中根據地到重慶,一路不容易啊。”阿默連忙說:“不辛苦,能為抗戰出點力,是應該的。”

坐下后,阿默從懷里掏出膠卷,遞給董必武:“董老,這是‘玉碎計劃’的詳細情報,日軍準備在戰敗前炸毀上海所有的工業設施,我已經把炸藥的位置、引爆方式都記錄下來了。”董必武接過膠卷,仔細看了看,臉色變得凝重:“這個情報太重要了!上海是中國的工業中心,如果這些工廠被炸毀,后果不堪設想。”

他沉思片刻,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立即把膠卷拿去沖洗,然后整理成書面報告,一份送延安,一份通過秘密渠道遞交給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爭取他們盡快采取行動。”工作人員接過膠卷,匆匆離去。

“董老,國民政府會相信我們嗎?”阿默忍不住問。董必武嘆了口氣:“不好說啊。現在國共合作雖然還在繼續,但內部矛盾很多,有些國民黨官員對我們有偏見,可能會認為這是我們編造的情報,目的是‘挑撥’他們和日本人的關系。但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試試,這是民族大義,不能因為黨派分歧,就置幾百萬百姓的生死于不顧。”

接下來的三天,阿默在辦事處的宿舍里等待消息。每天都有工作人員來告訴他,報告已經遞上去了,但國民政府那邊一直沒有回應。系統界面實時更新著【國民政府內部反應】:

-軍事委員會接收報告(10月15日)

-轉交軍統核查(10月16日)

-軍統初步判斷“情報可信度待核實”(10月17日)

-暫無進一步行動(10月18日)

“看來他們是打算拖著了。”老潘皺著眉,“軍統那邊肯定在懷疑情報的來源,說不定還在調查阿默同志你的身份。”阿默心里也有些著急,離“玉碎計劃”的啟動時間越來越近了,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

第四天上午,辦事處的工作人員突然來通知阿默:“軍統副局長戴笠要親自見你,說是關于‘玉碎計劃’的情報,有重要事情要談。”阿默愣了一下,戴笠是軍統的頭目,心狠手辣,他親自見自己,肯定沒那么簡單。老潘也很擔心:“戴笠這個人,城府很深,手段毒辣,你去了恐怕會有危險。要不咱們找個理由推掉?”

阿默搖搖頭:“不能推。這是目前能讓情報直達國民政府高層的最快途徑,如果能說服戴笠,說不定就能盡快采取行動。就算有危險,我也得去。”系統界面彈出【風險評估】:

-危險等級:高

-被捕概率:58%

-情報被扣押概率:72%

-建議:攜帶應急信號彈,與辦事處約定緊急聯絡方式

出發前,阿默把應急信號彈藏在鞋底,又和老潘約定:如果下午六點還沒回來,就立即向延安匯報,同時聯系美國駐華大使館——之前老潘說過,美國OSS(戰略服務局)對日軍的動向很感興趣,或許能通過他們施壓。

軍統總部設在重慶的一處山坡上,是一棟灰色的三層小樓,周圍戒備森嚴,門口有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崗,墻上拉著鐵絲網,看起來像一座監獄。阿默跟著軍統的特工走進小樓,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會客室。會客室里鋪著紅色的地毯,墻上掛著孫中山的畫像,桌上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但氣氛卻異常壓抑。

“戴局長臨時有要事,讓我先來接待你。”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走進來,臉上帶著微笑,但眼神里卻沒有絲毫溫度——這是軍統行動處處長沈醉,以心狠手辣聞名,手上沾滿了共產黨人的鮮血。系統界面立即彈出【沈醉資料】:

-沈醉,32歲,湖南湘潭人,軍統行動處處長,曾參與多次反共行動

-性格:多疑、殘忍、擅長心理戰

-微表情分析:當前處于高度戒備狀態,笑容為偽裝,真實情緒為“警惕”和“算計”

“沈處長,您好。”阿默平靜地說,“我是來提供‘玉碎計劃’情報的,希望能盡快轉交給戴局長,阻止日軍的瘋狂行為。”沈醉坐在阿默對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說:“情報我們已經收到了,不過還需要核實。你能說說情報的來源嗎?畢竟,我們不能隨便相信來歷不明的信息。”

阿默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情報來自我們在日軍內部的線人,他是‘白山丸’號運輸艦的一名軍官,因為不滿日軍的侵略行為,主動向我們提供了情報。為了獲取這份情報,我們的線人已經犧牲了。”沈醉點點頭,眼神卻依舊懷疑:“你的日語說得很好,之前在上海待過?”“是的,”阿默說,“我以前在上海拉黃包車,后來日軍占領上海,我就參加了游擊隊。”

沈醉盯著阿默看了很久,突然笑了:“一個拉黃包車的,能懂密碼破譯?能獲取日軍的絕密密電?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阿默心里一緊,沒想到沈醉竟然調查過自己的經歷。他強作鎮定:“我不懂密碼破譯,都是我們的情報人員破譯的,我只是負責傳遞情報。”

沈醉沒再追問,而是起身說:“你的情報很重要,我需要請專家核實一下。你先在這里等一會兒,戴局長處理完事情,就會來見你。”說完,他轉身離開,順手帶上了門。阿默坐在沙發上,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系統界面突然警報:

【檢測到門外警衛增加(從2人增至6人)】

【建筑所有出口已被封鎖(包括窗戶、通風管道)】

【危險概率升至79%】

“不好,我們被軟禁了!”阿默站起來,走到門口,想開門出去,卻發現門已經被鎖上了。他用力敲門,大喊:“開門!我要見戴局長!”門外傳來警衛的聲音:“沈處長有令,在核實情報期間,任何人不得離開會客室!”

阿默回到沙發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系統界面開始掃描會客室的環境:

【會客室結構:磚石墻體,厚度0.5米,窗戶有鐵欄桿】

【可用物品:茶具(陶瓷)、椅子(木質)、地毯(羊毛)】

【逃生可能性:低(無明顯突破口)】

一小時后,沈醉回來了,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經專家核實,你提供的情報是偽造的,涉嫌擾亂戰時秩序。根據《戰時特別條例》,我們要對你進行拘留審查,直到你說出真實的情報來源。”阿默怒了:“你們這是顛倒黑白!情報是真的,你們不相信就算了,為什么要抓人?”

沈醉冷笑:“是不是偽造的,我們說了算。帶走!”門外的警衛沖進來,抓住阿默的胳膊,把他往外拖。阿默掙扎著,但根本不是警衛的對手。老潘在外面聽到動靜,沖進來想阻止,卻也被警衛按住了。“阿默同志!”老潘大喊,“你們不能這樣!我們是八路軍辦事處的人員,你們這是破壞統一戰線!”

沈醉根本不理他,揮揮手:“把他們分開帶走,關到不同的牢房里!”阿默被蒙上眼睛,帶上汽車,行駛了約一個小時后,被推進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牢房很小,只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個馬桶,墻壁上布滿了霉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霉味。

【環境分析:軍統秘密監獄(位于重慶郊外歌樂山)】

【監控程度:高(牢房內有隱蔽攝像頭,門外有警衛24小時值守)】

【周邊環境:監獄周圍有鐵絲網和崗樓,距離最近的村莊約5公里】

接下來的三天,阿默經歷了無休止的審訊。審訊室里燈光刺眼,幾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特工輪番上陣,有的威逼利誘,有的嚴刑拷打,想逼他說出情報的真實來源和中共的地下網絡。

“說!你的情報到底是從哪里來的?是不是蘇聯人給你的?”

“你在上海的時候,是不是和共產黨的地下黨有聯系?他們給了你什么任務?”

“只要你招了,我們就放你出去,還能給你官做,讓你享盡榮華富貴!”

阿默咬緊牙關,始終堅持著之前的說法。系統界面實時監測著他的身體狀況:

【疲勞度:94%】

【心理壓力:極端(心率132bpm,血壓150/95mmHg)】

【身體損傷:輕微擦傷(手臂、腿部),無嚴重外傷】

【建議:啟動應急心理保護機制(通過深呼吸、冥想緩解壓力)】

阿默按照系統的建議,在審訊間隙進行深呼吸,盡量保持冷靜。他知道,只要自己撐住,就還有希望。

第四天晚上,牢房的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西裝的外國人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個軍統特工。“阿默先生,晚上好。”外國人用生硬的中文說,“我是美國戰略服務局的羅德里克,負責遠東事務。我們得知你掌握著有關日本戰爭計劃的重要情報,希望能和你談談。”

系統界面立即彈出【羅德里克資料】:

-羅德里克,40歲,美國人,OSS遠東處處長,曾參與諾曼底登陸的情報工作

-真實目的:獲取日軍情報,為美軍在太平洋戰場提供支持,同時擴大美國在華影響力

-可利用程度:中等(有共同敵人,但利益訴求不同)

“美國政府為什么要管這件事?”阿默警惕地問。羅德里克笑了笑:“日本是中美共同的敵人,他們的‘玉碎計劃’不僅會傷害中國,也會影響美軍在太平洋的作戰計劃。如果上海的工業設施被炸毀,日軍可能會把更多的資源投入到太平洋戰場,這對我們不利。所以,我們希望能和你合作。

羅德里克在牢房的木椅上坐下,從公文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在物資匱乏的戰時重慶,這算得上稀罕物。他擰開瓶蓋遞過來:“先喝點水,我們慢慢談。我知道你經歷了什么,軍統的手段,我比你更清楚。”

阿默接過水瓶,指尖觸到冰涼的瓶身,卻沒立即喝。系統界面正快速分析羅德里克的微表情:【瞳孔穩定(無說謊跡象),手指輕敲桌面(內心焦慮),語速均勻(試圖展現誠意)】。他仰頭喝了兩口,清涼的水流緩解了喉嚨的干澀,也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你想要什么?”阿默直截了當。他知道美國人從不會做無利可圖的買賣,OSS突然介入,必然有自己的算盤。

羅德里克身體前傾,聲音壓低:“我們需要‘玉碎計劃’的完整情報,包括日軍在上海的間諜網絡名單、炸藥的具體型號和引爆頻率。作為交換,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還能推動國民政府采取行動——畢竟,美國政府剛給了他們五億美元貸款,他們總得給我們點面子。”

系統彈出【OSS利益分析】:1.阻止日軍銷毀上海工業設施,以便戰后美國資本進入中國市場;2.獲取日軍間諜網絡情報,清除太平洋戰場的潛在威脅;3.借此機會擴大在國民政府內部的影響力。“我可以給你情報,”阿默放下水瓶,眼神堅定,“但有兩個條件:第一,立即釋放老潘,保證他安全返回八路軍辦事處;第二,情報必須用于阻止‘玉碎計劃’,不能被你們私藏或用于其他目的。”

羅德里克毫不猶豫地答應:“成交。老潘現在應該已經在回辦事處的路上了——我半小時前跟沈醉通過電話,用‘貸款審查’的名義逼他放了人。”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和鋼筆,“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阿默沒有直接開口,而是讓系統調出“玉碎計劃”的核心數據,逐條念給羅德里克聽:“日軍在上海共埋設炸藥53處,其中楊樹浦發電廠的主炸藥庫用的是98式TNT,每塊重2公斤,共250塊,總重500公斤,引爆方式是無線電遙控,頻率432千赫,接收天線藏在發電廠水塔的避雷針里;江南造船廠的水下炸藥是磁性觸發式,需要船只靠近到5米以內才會引爆,定時裝置用的是瑞士產的機械表,誤差不超過30秒...”

羅德里克奮筆疾書,鋼筆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在安靜的牢房里格外清晰。他不時停下來追問細節,比如炸藥的埋設深度、守衛的換崗時間,阿默都根據系統提供的信息一一解答。等阿默念完最后一處炸藥點——上海機床廠的鍛造車間時,羅德里克的筆記本已經寫滿了整整12頁。

“太感謝了,阿默先生。”羅德里克合上筆記本,小心翼翼地放進公文包,“這些情報能幫我們省去至少半個月的偵查時間。我現在就回大使館,聯系美軍駐上海的情報小組,讓他們立即核實這些信息,同時施壓國民政府派部隊協助拆除炸藥。”他起身準備離開,又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懷表遞給阿默,“這個你拿著,是我祖父留下的,防水,走時準。如果遇到危險,就按表蓋背面的凸起,會發出求救信號,我的人能在10公里內接收到。”

阿默接過懷表,金屬表殼冰涼,背面刻著一行英文“For the brave”。他攥緊懷表,點了點頭:“謝謝。”

羅德里克走后,牢房又恢復了寂靜。阿默靠在木板床上,心里卻沒有放松——他知道,軍統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系統界面果然彈出警報:【檢測到監獄守衛數量增加(從6人增至12人),巡邏間隔縮短至5分鐘,崗樓新增重機槍】【分析:沈醉雖釋放老潘,但仍計劃軟禁你,逼迫你透露更多“情報來源”】

果然,當天晚上,沈醉又來了。他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重重地摔在阿默面前的小桌上:“阿默,別以為美國人能保你一輩子。你跟羅德里克說的那些情報,我們已經核實過了,有一半是假的——比如江南造船廠的水下炸藥,根本不是磁性觸發式,而是壓力觸發式!你到底想隱瞞什么?”

阿默心里一沉,系統立即掃描沈醉手中的文件夾,發現里面是軍統特工偷拍的江南造船廠照片,照片上確實有幾個壓力傳感器的痕跡。【系統糾錯:江南造船廠炸藥型號為99式壓力觸發炸藥,此前情報因中村一郎記憶偏差出現錯誤,已修正】“可能是我的線人記錯了,”阿默面不改色,“他只是個普通軍官,不是技術人員,記錯型號很正常。”

沈醉冷笑一聲,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紙,上面是阿默在上海的照片——有他拉黃包車的樣子,有他在根據地棉田工作的樣子,甚至還有他和老顧在山坡上談話的照片。“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底細?”沈醉把照片甩在阿默面前,“從你在上海參加游擊隊開始,我們就一直在盯著你。一個普通的黃包車夫,能在日軍的圍剿中活下來,能拿到連軍統特工都得不到的情報,你背后肯定有大人物支持——是蘇聯人?還是共產黨的秘密組織?”

阿默的心跳加快,系統提示【沈醉已懷疑你有特殊能力,試圖套話】。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背后沒有任何人,只是運氣好,遇到了愿意提供情報的好心人。你們要是不信,就算了,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沈醉見阿默不肯松口,臉色變得猙獰:“好,你不說是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他轉身對門外喊,“把他帶到審訊室,用‘水刑’,我就不信他嘴這么硬!”

兩個警衛沖進來,架起阿默就往外走。阿默掙扎著,卻被警衛死死按住。就在這時,牢房外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羅德里克帶著兩個美國士兵沖了進來,手里舉著美國國旗:“住手!根據《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條約》,美國公民或受美國政府保護的人員,享有司法豁免權!阿默先生現在受美國大使館保護,你們不能動他!”

沈醉愣住了,他沒想到羅德里克會去而復返。“他是中國人,不是美國公民!”沈醉大喊,“這是中國的內政,你們無權干涉!”

羅德里克從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甩在沈醉面前:“他昨天已經接受了美國OSS的雇傭,成為我們的情報顧問,持有美國臨時護照。不信你自己看!”沈醉拿起文件,上面蓋著美國大使館的公章,還有阿默的簽名(其實是羅德里克偽造的)。他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跟美國人硬拼——現在國民政府還指望美國的貸款,要是把美國人惹惱了,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算你狠!”沈醉咬牙切齒地說,揮手讓警衛退下,“但我警告你,阿默,只要你還在重慶,就別想脫離我的視線!”說完,他憤憤地離開了。

羅德里克拉著阿默,快步走出監獄,坐上停在門口的美國大使館汽車。汽車發動后,羅德里克才松了口氣:“剛才真是驚險,我要是再晚來一步,你就危險了。”他遞給阿默一杯咖啡,“我已經跟大使館溝通過了,明天就安排你去上海,和美軍情報小組匯合,一起阻止‘玉碎計劃’。老潘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他會把你的行李送到大使館。”

阿默接過咖啡,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往下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重慶夜景——燈火稀疏,只有幾家商鋪還亮著燈,路上偶爾能看到穿著軍裝的士兵匆匆走過。“為什么要幫我?”阿默忍不住問,“你完全可以只拿走情報,不管我的死活。”

羅德里克笑了笑,看著窗外說:“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我年輕時參加過西班牙內戰,那時候也有人像你一樣,冒著生命危險傳遞情報,救了很多人。戰爭不是一個人的事,需要大家互相幫助。而且,‘玉碎計劃’太瘋狂了,要是真讓日軍得逞,上海就完了,那會是人類歷史上的一場災難。”

汽車駛進美國大使館,羅德里克把阿默安排在一間客房里,里面有床、桌子、衛生間,還有一臺收音機。“你先休息,明天早上八點,我們準時出發。”羅德里克說,“對了,這是‘玉碎計劃’負責人青木一郎的資料,你先看看,了解一下對手。”他遞給阿默一個文件夾,然后轉身離開了。

阿默打開文件夾,里面有青木一郎的照片、履歷、性格分析,甚至還有他的愛好——喜歡茶道,每周日會去上海的日本領事館參加茶道會。系統界面自動掃描資料,彈出【青木一郎弱點分析】:1.極度自負,認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容易輕敵;2.對茶道有執念,每周日的茶道會從不缺席,可借此機會接近;3.有心臟病,不能承受劇烈運動或情緒激動。

阿默躺在床上,翻看著資料,腦海里開始構思阻止“玉碎計劃”的方案。系統界面彈出【方案模擬】:

1.?方案一:聯合美軍和國民政府軍隊,強行拆除炸藥。成功率45%,風險:日軍提前引爆炸藥(概率60%)。

2.?方案二:潛入日軍特高課,奪取起爆鑰匙。成功率38%,風險:特高課防守嚴密,易被發現(概率75%)。

3.?方案三:利用青木一郎的茶道會,將其控制,逼迫他下令停止計劃。成功率52%,風險:青木一郎可能隨身攜帶引爆器,隨時可能魚死網破(概率40%)。

“方案三的成功率最高,但風險也不小。”阿默喃喃自語,“得想辦法先確認青木一郎是否隨身攜帶引爆器,還要確保能在茶道會上控制住他,不給他引爆炸藥的機會。”

就在這時,收音機里傳來一陣日語廣播,系統自動翻譯:“上海地區將在未來一周內進行‘特別軍事演習’,請市民不要驚慌,聽從日軍指揮...”阿默心里一緊——這肯定是日軍為“玉碎計劃”做的鋪墊,他們想借“演習”的名義,疏散無關人員,同時加強對工廠的控制,為引爆做好準備。

“不能再等了,必須盡快行動。”阿默關掉收音機,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他想起了在上海拉黃包車的日子,想起了根據地的棉田,想起了那些為了抗戰犧牲的同志。他握緊拳頭,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阻止青木一郎,保住上海的工業設施,保住那些普通人的生計。

窗外,重慶的夜依舊籠罩在霧氣中,但阿默知道,黎明終將到來。他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里推演方案三的每一個細節——從如何混入茶道會,到如何控制青木一郎,再到如何逼迫他下令停止計劃,每一步都要考慮到,不能有任何差錯。

系統界面在他視野中緩緩展開,【方案三優化細節】:

-混入方式:偽裝成茶道師的助手(青木一郎的茶道師近期需要助手,可通過OSS安排)。

-控制工具:使用麻醉槍(無聲,有效射程5米,麻醉時間30分鐘)。

-備用方案:若青木一郎反抗,立即用強光手電照射他的眼睛(利用他的心臟病,使其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阿默看著優化后的方案,心里稍微踏實了一些。他知道,接下來的行動會異常危險,但他沒有退路——為了上海,為了那些在戰爭中掙扎求生的普通人,他必須全力以赴。

夜色漸深,客房里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阿默調整了一下呼吸,閉上眼睛,開始養精蓄銳——明天,他將踏上前往上海的征程,迎接一場決定上海命運的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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