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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荒唐無稽

黃芷晴不愿再見周暮玄,現(xiàn)在的她,不想沾染任何桃花債。

即使是之前的,也不行!

她將自己深深陷進沐辰逸的懷里,額頭抵著他胸膛,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

他身上還帶著會議后的硝煙味,混合著熟悉的龍涎香,讓人莫名安心。

“沐辰逸,我頭暈……”

黃芷晴故意把聲音放軟,指尖揪住他襯衫的前襟,真絲睡袍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手臂上尚未消退的淡紅針眼。

那是周暮玄上周給自己抽血時留下的。

沐辰逸的手臂立刻收緊,帶著薄繭的掌心貼上黃芷晴的后頸,力道不輕不重地揉捏著。

他低頭時,呼吸拂過黃芷晴發(fā)頂,喉結滾動的聲音近在耳邊。

“躲我這兒來了?”

黃芷晴悶在他懷里點頭,發(fā)絲蹭過他下巴。

他低笑一聲,胸腔的震動傳遞到她耳膜,酥酥麻麻的。

“出息。”

嘴上嫌棄,人卻已經(jīng)把黃芷晴打橫抱起。

軍靴踏過波斯地毯,腳步聲被厚重的織物吞沒。

沐辰逸把黃芷晴放進落地窗前的軟榻里,順手拉上半邊窗簾,遮住刺眼的夕陽。

“閉眼。”

溫熱的手指覆上黃芷晴的眼皮,她順從地闔上眼。

他的另一只手探進睡袍袖子,指腹按在她腕間的穴位上,力道精準得像是研究過人體解剖圖。

“沐辰逸……”

“嗯。”

“你比周暮玄會按。”

他動作一頓,隨即懲罰性地加重力道。

“再提他,今晚別想睡。”

黃芷晴笑著往他懷里鉆,翡翠鐲子磕在他皮帶扣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他忽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

暮色中,他的眼睛黑沉如墨,里面翻涌的情緒讓黃芷晴呼吸一滯。

“黃芷晴。”

他拇指摩挲著他唇角,“你這輩子……”

“只能死在我懷里。”

窗外,巡邏的無人機掠過樹梢。

黃芷晴數(shù)著他心跳的節(jié)奏,忽然想起那個更衣室里128次/分的心率。

現(xiàn)在,它正穩(wěn)穩(wěn)地跳動在72次/分。

這是沐辰逸給黃芷晴的安全感。

管家輕叩房門,托盤里的藥碗冒著熱氣。

沐辰逸接過,自己先嘗了一口,才遞到黃芷晴唇邊。

“溫度剛好。”

藥汁苦澀,她卻嘗出了蜜的甜。

他指腹擦去黃芷晴嘴角的藥漬,順勢將她的長發(fā)別到耳后。

這個動作溫柔得不像話,和昨夜把自己按在落地窗上狠戾索吻的男人判若兩人。

“還暈嗎?”

黃芷晴搖頭,伸手去解他領帶。

“你抱我去洗澡。”

沐辰逸眸色一暗,打橫抱起黃芷晴時,勛章硌在她腰側(cè)。

浴室霧氣氤氳,她靠在他肩上,看著鏡中他們交疊的身影。

……

清晨,黃芷晴赤腳踩在羊絨地毯上,指尖勾著那封燙金請柬的邊緣,將它甩在沐辰逸的文件堆里。

請柬上李寧屹三個字刺眼得很,旁邊還印著嬰兒的小腳印,粉得像是蘸了血。

“我不去。”

沐辰逸頭也不抬,鋼筆尖在作戰(zhàn)計劃書上劃出凌厲的線。

“由不得你。”

晨光透過紗簾,在他眉骨投下陰影。

黃芷晴盯著他下頜新冒出的胡茬,忽然想起那日,他也是這樣逼自己穿上禮服。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扣著自己的腰肢宣告主權。

“沐辰逸!”

黃芷晴踹翻腳凳,骨瓷杯盞碎了一地,“你明知道……”

“知道什么?”

沐辰逸猛地拽過黃芷晴手腕,翡翠鐲子撞在桌角發(fā)出脆響。

“知道你二十歲為他打過胎?”

空氣驟然凝固。

窗外巡邏的士兵似乎察覺到異樣,腳步聲在露臺外徘徊。

沐辰逸的拇指按在黃芷晴脈搏上,那里有道幾乎看不見的疤。

當年手術留下的針眼,如今被他送的鐲子遮得嚴嚴實實。

“穿那件胭脂紅的旗袍。”

沐辰逸松開黃芷晴,轉(zhuǎn)身調(diào)整軍裝綬帶,“我要所有人看清楚……”

金絲綬帶扣反射的冷光晃過她眼睛,“現(xiàn)在是誰在養(yǎng)你。”

如果周暮玄是年少時的白月光,那李寧屹就是那顆朱砂痣。

而這顆朱砂痣比白月光更令人難忘。

“沐辰逸,你有沒有想過,我和李寧屹的關系!”

暴雨拍打著落地窗,黃芷晴赤腳踩在沐辰逸散落的軍報上,墨跡被水汽暈開,像極了那年醫(yī)院診斷單上洇開的血。

“李寧屹?”

沐辰逸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金屬碰撞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那個連自己骨肉都護不住的廢物?”

黃芷晴抓起硯臺砸向壁爐,青瓷碎裂的聲響中,翡翠鐲子滑到腕骨。

“他欠我的不只是情債!”

她扯開真絲睡袍腰帶,“還有一條命!”

光透過紗簾,在沐辰逸赤裸的背脊上切割出斑駁的傷痕。

他撐在黃芷晴上方,軍裝皮帶還松松垮垮掛在腰間,金屬扣硌得她大腿生疼。

“李寧屹……”

他喉結滾動,聲音啞得不像話,“就那么好?”

他愛極了她,即使這場愛情,一開始只是因為她的算計!

他心甘情愿!

但是,他太想知道關于她的一切了!

她的曾經(jīng),她的過往,她的……

可是他查不到,孟懷瑾將那些事隱藏得太好!

李寧屹的事,都是孟懷瑾親自說的!

黃芷晴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想起二十歲那年手術室的燈也是這么亮。

當時李寧屹跪在走廊哭,可是又不得不簽字。

“他給我剝過石榴。”

黃芷晴忽然笑起來,指尖劃過沐辰逸鎖骨下的彈孔,“一粒一粒的,從來不沾破石榴衣。”

這個細節(jié)像刀扎進沐辰逸眼里。

他猛地拽開床頭柜,嘩啦啦倒出滿抽屜的石榴。

個個圓潤飽滿,帶著晨露的氣息。

軍刀在他掌心翻飛,眨眼間剖開果皮,艷紅的籽粒完好無損地綻放在瓷盤里。

“吃。”

他捏著黃芷晴后頸迫使她低頭,“老子能剝得比他漂亮十倍。”

石榴汁順著指縫滴在床單上,像極了那年手術臺滲下的血。

沐辰逸突然咬住黃芷晴沾滿汁水的指尖,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知道我為什么縱容你見他?”

他扯開襯衫露出腰腹的疤痕,“我要他每天看著……”

手掌覆上黃芷晴小腹的刀疤,“他求而不得的月亮……”

“是怎么被老子捧在手心里養(yǎng)的。”

后來黃芷晴才明白,原來最痛的從來不是朱砂痣本身,而是時過境遷后。

它成了別人腕間一抹無關痛癢的紅,卻永遠是你心口剜不掉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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