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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甲騎兵才是男人的終極浪漫

“是,舅……將軍!!”吳三桂用力握拳微微躬身行了一個半軍禮。

“現在援軍在什么位置?”

一旁的副將立刻將輿圖鋪開,吳三桂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壺猛灌兩口之后用力沖著右上角用力一指:“東面!”

祖大壽盯著輿圖蹲下身子仔細研究起來。

“追的這么深,莫不會是對面的誘敵之計?”

“不會,咱們一開始是正面砍殺,周參將的800火銃兵急射兩輪之后對面的陣型就亂了,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和您說道,這次咱們能占這么大的便宜全都是一樣東西!”

吳三桂從隨身的布袋中取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遞了上去。

啥玩意?

府內眾人皆探出了腦袋滿臉的疑惑。

————

“多鐸和阿濟格的人馬敗下來了?”

“多爾袞呢,多爾袞去哪了?”

正紅旗主將,代善長子岳托用手中長槍點了一下正在敗退的一名正白旗的軍士,那人立刻大聲說道:“不知道,跑的時候陣型亂了。”

“一幫廢物!”

“還是要靠咱們來擦屁股!”

聽聞多爾袞三兄弟在前面吃了悶虧岳托的心情突然大好了起來,但是他身邊的一名參領攔在了他的馬前:“前軍探馬來報此次明軍火銃兵表現迅捷且配有行軍火炮,要不還是等莽古爾泰的人馬到了之后再做打算?”

這名副將的提議是很中肯的但是被岳托拒絕了,他雖為長子卻總活在父親的陰影里,而且這次自己的三弟碩托配合大汗皇太極打圍戰表現優異,他更急于表現自己。

“對面區區數千人的部隊,你我所率的兩紅旗精銳已經超過一萬三,再加上濟爾哈朗鑲藍旗在右側埋伏,以兩萬之眾對陣不足七千的明軍優勢在我!”

“哼,德格類不是已經出軍了嗎,等莽古爾泰一到我的這兩位叔叔恐怕連湯都不會給咱們留下了,傳我的將令:全軍加速進發,務必在半個時辰內趕到魚嘴崖。”

不待那位副將答話岳托用力一拍馬尾前沖而去,只給對方留下一道決絕的背影。

而此時的明軍已經停住了追勢,在魚嘴崖稍作停歇補充體力同時清點火器彈藥情況。

一身銀盔披著白色披風的盧象升主動找到了周遇吉:“周將軍此處兩側皆是懸崖,溪流貫穿而上,山澗并不利于火器兵展開啊。”

“不錯,但同樣也不利于騎兵展開,對面勢眾咱們只需要扎緊口袋就行。”

“可是……不是應該集中兵力硬啃其中某部進行各個擊破嗎?”盧象升依然覺得此舉太過冒險,畢竟是以自身為誘餌風險太大了些。

“哼,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我知道盧守備也是好心,但是咱們與建奴打了這么些年那些個女真兵馬上的功夫你也是知道的,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打疼他們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能將他們這么集中起來了。”

“追著某部打又能怎么樣呢?就算將多鐸的有生力量全殲又怎么樣呢?左右也就那一萬來人,但是代善的兩紅旗,皇太極的兩黃旗依然沒動搖根基,想要徹底打疼他們就要從精神層面讓他們恐懼!”

周遇吉伸手遙遙一指,兩側埋伏的火炮兵已經打出了旗語——埋伏完畢!

“要說還是咱們的陛下圣明啊,能想出這種千把斤能連續發射的小火炮,哪像咱們之前的那些個大炮?要么就是四千斤的,要么就是六千斤的,兩千斤的倒也有,但是發射三四輪就得停下來用涼水澆灌不然就要炸膛。”

“你看看看這次咱們隨軍帶來的這30們小火炮清一色的1500斤,內壁不再是之前的鍛鐵而是換成了銅,壁內也更加光滑平整沒有那些坑坑哇哇的氣泡和裂痕,一輪疾射下來打個15炮出去除了炮管燙了些啥問題都沒有。”

“我想好了,今日咱們就將帶來的所有的炮彈與瓦罐全都招呼出去再回大凌河城找祖大壽喝酒!這家伙家里可是富的流油了啊,這些個炮彈可要找他要回來!”

“周將軍好算計啊,戶部與大凌河城兩頭吃是吧?”盧象升見對方堅持便不再言語只是拱了拱手便去騎兵的一側訓話了。

“據斥候來報,兩紅旗的岳托很快便到,左隊1500人負責將所有的瓦罐全都扔出去,右隊負責攔住德格類不要讓他的軍隊靠近戰場,咱們就狠狠咬下他們的一塊肉咬疼為止,注意別把岳托打死了,希望能用他釣到代善本人或是皇太極的兩黃旗的兵馬!”

此時的建奴還未稱清,此時依然是四大貝勒坐下聯合治理的年代,皇太極雖為大汗但是代善卻是名義上的四大貝勒之首,而且此人驍勇善戰,要是能吃下他便是大功一件也能極大消耗建奴的元氣。

俄而前方塵土揚起,終于碰面了!

岳托勒馬揚鞭意氣風發的看了一眼對面的軍陣哈哈大笑起來:“就這么點人馬還敢擺方陣還不夠咱們一個來回沖擊的呢。”

“千萬別大意啊,臨行前貝勒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先觀察敵情小心伏兵,此處兩面皆是山澗最易埋藏!”

“哼,有伏兵又如何,正好一起滅了!兩紅旗的將士們給我沖,對面的主將留給老子!”

岳托麾下的六千重騎已經奔了出去,剩下的三千重騎兵原地未動,副將是個老成的家伙,他不敢貿然行動,況且地況狹窄不利騎兵沖殺。

“哈哈哈,將士們殺啊。”

“賺取軍功的時刻到啦,分地分羊分娘們!”

八旗兵中的兩紅旗是精銳中的精銳,代善當年帶著他們一路橫沖蒙古與遼東未逢敵手,這也間接助長了岳托的囂張氣焰,何況自己兵力占優就算對面有埋伏又能怎么樣?

對面的盧象升與周遇吉對視了一個眼神之后迅速躍馬當先沖出:“所有將士看我手勢!”

“十,八,七……”

明軍將士們全都望向了沖在在前沿的盧象升的方向,同時心中也默默倒數著。

盧象升的右營并不是正建制,目前只有兩千太尖兵與一千四百新老兵交替的雜營配對,與建制完整且配合時間更久的周遇吉的左營還是有些差距的。

此戰就是右營展露實力的一刻了!

全員七鍛鐵的右營軍士主動放棄了速度,放棄了耐力,甚至放棄了防守——將重騎兵的攻擊發揮到了極致。

全員的心思全都如何沖垮對方如何擊潰對方,至于防守么?

有本事就來破老子的七鍛鐵的盔甲!

快要接近了,右營軍士明顯放慢了速度!

“哈哈哈,這也算騎兵嗎?就露一個眼睛?”

“難道不知道騎兵貴在神速的道理嗎?”

“弟兄們,這些家伙絕對沒有第二個回合的沖刺機會,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岳托更加狂妄了,他也發現了那個披著白袍的將軍,注意力全都被對方吸引了,對,先弄死他回去父親在皇太極面前講話聲音就更大了!

“讓這些明軍見識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騎兵!”

兩軍距離越來越近了,已經到了百步之內。

盧象升身邊的兩員副將立刻掏出了兩顆震天雷用力甩了出去。

后方的將士也借著前沖之力迅速從腰間掏出瓦罐用力甩出。

嗯?

岳托的速度稍稍遲緩了一下,滿眼狐疑地望著半空中掉落的那些個鐵罐罐——姑且這么稱之吧。

“這是啥?”

不待眾人反應突然一聲巨響,掉落的鐵罐罐爆炸了!

岳托身下的馬兒受到了驚嚇,好在他的騎術高超及時勒住了馬繩不斷拍打馬兒的面頰同時捂住馬的眼睛這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砰砰砰!”

爆炸聲不斷響起。

“貝勒爺那些罐罐里面有鉛彈珠和鐵蒺藜,咱們的人馬受到沖擊。”

岳托咳嗽了兩聲之后這才發現滿目瘡痍的情況,地面軍士血肉模糊,有些還沒死只是被炸斷了腿。

有些就更慘了,被倒下的戰馬給壓住了半個身子,口鼻之間不斷有鮮血滲出,只能等死。

突然的變故令他有些手足無措,這些年跟著自己的父親一直打的都是順風局,從來都是以收割者的姿態出現的,哪里吃過這樣的悶虧?

現在人都還沒碰著呢,自己這邊就倒下一大片了?

天上突然飛出一些罐罐就讓自己損失了大幾百人?

“不要停,這些都是奇淫技巧上不了臺面的,只要照面了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短暫的愣神之后岳托只能舉刀不斷激勵將士繼續朝前。

八旗兵是軍民一體,地上躺著的可不僅僅是士兵,他們都是自己的二大爺,堂兄弟,大表兄……不能后退,要鼓勁為他們報仇!

盧象升見對面的岳托并未后撤而是快速整頓陣型進行第二次沖擊,心中不斷冷笑起來。

其實這個時候要是換成老辣的代善來的話,很可能就直接調轉馬頭了。

畢竟只要岳托跑的話盧象升的騎兵是追不上對方的。

但是代善正陪著皇太極呢,自己手下的兵馬全都交給幾個兒子了,他并不知道魚嘴崖這邊的情形。

這些家伙竟然還想著與自己硬碰硬?

八旗軍這些年打的太順了,鐵蹄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他們太膨脹了。

即便知道對面有火器的優勢也想著第一時間沖進敵陣令對方的火器優勢消失而從未想過后撤半步。

原先扔出瓦罐的那些軍士突然從兩側繞開,里面一層的軍士上前又是一陣突突!

又有數百人倒栽馬下!

咦?

這些火銃怎么還能連發?

距離好像也比之前短了!

不對啊,看那些在裝填彈藥的家伙們的樣子也有些別扭啊,怎么是從屁股后面裝彈的?

不是從前面裝填然后用鐵絲搗鼓兩下把裹紙弄出嗎?

帶著滿腦子的疑惑岳托終于與對面的騎兵碰上了!

兩軍甫一接觸岳托再次被震撼到了,全力沖刺的己方軍士竟然被對面巨大的沖擊力給帶倒了一大片。

那些沖在后面還未來得及穩住身形的將士想要轉身又被自己的人馬給踩踏致死,當真是苦不堪言。

“別亂,陣型別亂,沖起來!”

“拿出咱們的速度優勢來!”

“弓箭手!”

“長刀兵!”

“大箭手,給我瞄著那個穿著白色披風的!”

大箭手:什么情況?剛沖鋒的時候不是說對面穿著白披風的主將要留給自己的嗎?

岳托與盧象升對上了,二人互砍了幾刀之后身后再次傳來了倒塌聲與尖叫聲。

岳托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驕傲,取而代之的變成了驚恐。

這個時候他已經有了撤退的心思,但是自己沖的太快,后方陣型又亂了,即便想退也難了。

火銃兵連發之后再次繞出戰圈,后方的騎兵補上先前的位置截住沖入戰陣的兩紅旗的軍士進行砍殺。

一輪沖殺之后岳托帶來的六千軍士竟然倒下了近一半人!

他這個時候開始相信多鐸的人馬是如何損失的了,真不怪兩白旗的人啊。

岳托環視一周立刻有了主意:“別和這些家伙硬碰,兜出去追殺那些背著火銃的!”

“別和他們硬拼,砍馬腿!”

岳托常年跟著叔父們征戰,深得代善,阿敏與皇太極等人的真傳,臨戰的反應也是極快的。

哼,騎兵騎兵,這些家伙雖然沖擊力強大但是耐力不行,一個沖刺之后必然需要更多的緩沖時間,只要盯著馬腿砍就能破掉對方的優勢。

岳托當先沖出,彎腰避開了盧象升手中的大刀,同時用力拽進馬韁雙腿猛力一夾馬肚,整個人迅速側躺下去利用馬身作為掩護狠命沖著對方的馬腿砍去。

岳托對自己的力氣極有信心,一眾二代三代中除了那個叫鰲拜的,沒人能拼得過自己,就連自己的叔叔以勇武著稱的莽古爾泰在大帳中扳手腕都輸給過自己!

他自信自己的這俯身一擊肯定是能砍斷對方的馬腿的,但是現實真的太殘酷了,盧象升的座下馬只是踉蹌了一下,岳托的全力一刀也只是在裹著的盔甲上拉出了一道長痕而已!

沒斷?

不可能!

連馬身上裹著的盔甲都這么硬實嗎?

岳托恍惚之間一道寒光掠過,盧象升手中的金刀已經沖著自己的面門猛劈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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